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的选择是否真的正当。
思考、犹豫、烦恼……因为我还是个人。
但不再这样了。
思考是奢侈的。
犹豫在怪物面前只是毒药。
我的敌人都是生来就错了。
所以我要宣布,他们是应该被消灭和镇压的对象。
因此,我亲手杀了他们。
改变心态后,世界变得如此简单明了。
直观、简单。
“……”
在如此简单的世界上,春日的阳光洒落。
凉爽的春天气息,枝头悬挂的粉红色花蕾,新芽绽放的清新味道,口中残留的水滴味道 … …
我从那个像棱镜一样散发着万千色彩的世界中移开了视线。
回忆起今天要做的事。
如果怪物来了,就进行新的诱饵测试……仅此而已。
***
“……”
在前进基地里消磨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我疑惑地掏出怀表确认时间。
“……什么啊。”
怪物们应该已经出没的时间了。
黑色的湖面却平静无波。
我皱起眉头,观察着湖面。
什么?难道是使用了改变出现时间的黑暗事件?但这次关卡的黑暗事件也被跳过了 … …。
我疑惑地打开系统窗口查看敌人信息。
然后。
“……?”
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系统窗口中显示的敌人数量比最初确认时大幅减少,甚至现在还在减少。
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 … …。
“这是什么……?”
慌乱的我猛地站了起来。 什么?
现在湖底发生了什么事?闪光!
那时,前进基地的传送门发出光芒, 一名士兵急忙跑了出来。
“殿下!报告!”
“什么事?防御战中很危险,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事,应该避免派遣。”
“是越狱!”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士兵。
士兵继续喊道。
“中央监狱的鲁卡斯爵士等人……大约一小时前越狱了!”
“什么?”
“监狱守卫全部被制服,报告花了时间……!”
我一时无语。
但接下来的报告内容更加令人震惊。
“德斯克·布林格大公等人,殿下直属的伙伴们闯入监狱,救出了鲁卡斯爵士等人。”
“……现在简直是集体不服从我。”
我用手按住疼痛的额头,咬牙问道。
“那么,越狱的家伙们都去哪儿了?”
“他们……武装好后,一起……通过传送门消失了。”
“……”
我麾下的英雄伙伴们都通过传送门去了哪里?大家都去了 … …。
“……等等。”
我猛地回头看向系统窗口。
可怕的速度下降的敌方怪物数量出现了。
我微微张开了嘴。
“难道 … …”
***
果然是那样。
几个小时后。舞台敌方信息窗口的怪物数量降为 0 后。
闪光!
通过前进基地安装的传送门,我的英雄们出现了。
鲁卡斯、伊班杰琳、德米安、朱尼尔。
奎兰和惩罚部队。
德斯克·布林格和龙血骑士团。
贝尔丹迪和圣 杯探险队。
他们都沐浴在怪物的血液中,身上到处都是小伤。
但他们的表情却很坚定。
“……”
我交叉双臂,注视着站在我面前的英雄们。
当列队结束后,我感到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鲁卡斯报告道。
“听说湖泊王国的无名大人一直在独自阻挡怪物军团。那些没有被阻挡的怪物逃出湖泊,入侵了人类社 会。”
“所以呢?”
“所以我们与无名大人合作,在所有怪物逃出湖泊之前消灭了它们。”
“为什么?”
“如果怪物不入侵,就不需要使用活人作为诱饵。”
鲁卡斯瞥了一眼我的身后。
那里是那些人类诱饵被关在铁栅栏里的地方。
“所以主人您不需要使用那种‘新方法’。”
“……那么。总结一下。”
我苦笑着揉了揉额头。
“你们所有人为了保护那些囚犯,违抗我的命令,反抗,甚至越狱,自愿爬进湖底,受了那样的伤,是 吗?”
幸好这次舞台的怪物规模不大。
如果再多一点,这些傻瓜们就会在湖底全部死掉。
“我们保护的不是那些囚犯。”
鲁卡斯环视了其他英雄们。
“是这里的怪物前线的旗帜,还有 … …”
接着,他直视着我。
“主人的仁慈。”
“……”
“即使我们的身体被撕裂,我们也会继续保护下去。”
呼吸一窒。
我咬紧了牙。
“为什么不明白……?我这样做是因为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和死去。”
“……”
“可是为什么你们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主人,您为什么不明白呢?”
鲁卡斯平静地回答道。
“我们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为什么不明白呢?”
我茫然地环顾我的英雄们。
他们都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
我无法直视,最终移开了视线。
“反抗到越狱,你已经做好加重处罚的准备了吧?”
“……”
“在新刑罚确定之前,你们全体禁闭。各自在宿舍待命。”
鲁卡斯先鞠了一躬,然后走向大门。
之后,我的英雄们一个接一个地穿过大门,回到了克罗斯罗德。
我环顾了正在前线基地待命的士兵们,叹了口气。
“……人类诱饵测试推迟到下次防御战。”
没有怪物可杀,测试无法进行。
我无力地向被关在铁窗里的囚犯们挥了挥手。
“把他们身上的炸弹拆掉,再关回监狱 … …”
***
喝了酒。
坐在空荡荡的佣兵公会酒吧里,独自倒了一杯白兰地,一饮而尽。
曾经有一位老电系魔法师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畅饮,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断地将烈酒灌进肚子里,试图让自己醉倒。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当我猛然清醒时,塞蕾娜坐在我旁边。
她穿着整洁的正装,梳理整齐的水蓝色头发束在脑后,坐在我旁边,认真地听着我的话。
“我……只是个普通的游戏玩家。”
我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不是天才战略家,也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事指挥官。我只是个……在角落里玩游戏的傻瓜 … …”
“……”
“人们相信我,却因此死去。我再也受不了了。所以……无论如何,我想改变现状。”
我曾试图改变。
我曾试图成为怪物。
然而 … …
那时,塞蕾娜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殿下。这里的人们爱戴您,并不是因为您是一位完美无缺的指挥官。”
“……”
“而是因为您尽心尽力,对结果负责,并与我们一同哭泣。
您是一位比任何人都更有人情味的指挥官。”
塞蕾娜的银色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
“但现在,殿下您为了救人,却要杀人。”
“……”
“这不像您。”
我猛地甩开了塞蕾娜的手。
“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们不变不行。”
“殿下。”
“敌人越来越强大,我们的损失也越来越大……!即使这是教程关卡,我也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随着关卡的不断推进,我们的损失越来越大。
我接连失去了同伴。
塞蕾娜的手臂上最终留下了伤疤。
她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哥布林的箭射中的伤,最终成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塞蕾娜也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或死去。
“如果我不变成怪物,这样下去,最终……怪兽前线会在敌人的攻击下被撕裂。”
“……”
“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撕成碎片 … …”
一直静静看着我的塞蕾娜再次握住我的手,微笑了。
“如果被撕裂,那就带着撕裂的伤口活下去。”
……什么?
“如果被撕成碎片,那就带着碎片活下去。”
“那,是什么 … …”
“殿下。不要害怕受伤。”
我茫然地看着塞蕾娜。
她微笑着。
“人不可能在每一场战斗中都获胜。重要的是,受伤后重新站起来,不放弃,继续前行。”
“……”
“即使遍体鳞伤也好。即使支离破碎也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塞蕾娜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只要不失去心,即使被撕成千片万片,您依然是那个您。”
“……”
“大家现在阻止您,是因为您正要放弃自己的心。”
塞蕾娜轻轻摇了摇头。
“请不要那样做。”
我失去了语言,静静地看着她,
塞蕾娜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带着深情的表情,低声细语道:“请不要放弃……心中的旗帜,殿下。”
***
…….
记忆在闪烁。
当我意识到意识模糊时,我正走在克罗斯罗德的后巷。
不知为何,我感到必须见到无名。
我踉踉跄跄地走向领主宅邸设置的传送门。
酒精的影响下,我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人们的话语。
- 这不是主上的方式。
- 这不是前辈的路。
- 这不是殿下的风格。
- 因为殿下正试图放弃自己的心。
我的方式?
我的路?
我的风格?
我的心?
该死,到底‘我’是什么?
‘我是……’
玩家吗?
暴君吗?
怪物吗?
‘我是……’
古典爱好者吗?
艾施吗?
还是?
到底是什么?
‘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 … …
- 哥!
……在战斗吗?
眼前出现了传送门的魔法石。
我伸出手,启动了它。
魔法的光芒爆发,眼前打开了魔法之门。
我踉跄着跳了进去。
随后,
[当前玩家的存在证明不确定。]
[系统无法使用。]
眼前展开的,是与平日不同的、黏稠的黑暗。
[无法证明玩家的存在。正在重试……]
[无法证明玩家的存在。正在重试……]
[无法证明玩家的存在。正在重试……]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眼前一片鲜红的系统窗口,突然想起了可可奶奶说过的话。
- 进入另一个世界本身并不难。问题在于如何回到现实。
- 必须确实拥有“自我”这盏灯塔的光芒,才能再次回到这里。
- 因此,有时那些无法确定自己是谁的人,在传送魔法中常常会失踪。因为他们失去了灯塔的光芒,漂流而去。
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该死 … …”
[存在证明失败。]
最后眼前浮现出那样的文字,扑通……!
伴随着全身被急流冲走的感觉。我陷入了漆黑的黑暗中 … …
沉入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