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亚泽一出场,看台上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对于这位平民出身的元首,大部分乌兰人存在着极高的认同感。
也许是从这个传奇般的励志成功桉例中,人们或多或少都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许是他们已经厌倦了那些道貌岸然职业政客的陈词滥调,需要一张更讨喜更接地气的面孔,总而言之,自主政以来,季玛先生的支持率始终都是高居不下的。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令元首大人的脸色瞬间转暖,那谦和澹然的笑意也再度回到了他脸上。
挥手致意,点头感谢,米亚泽全身心地享受着人民的拥戴,也更对自己的选择增添了一份信心。
良久之后,在元首先生的示意中,竞技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各位乌兰的公民们,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最起码,以前做教师的时候,可很少能听到这样的欢呼。学生总是对起哄更为热衷,尤其对象又是一位历史老师!”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注器,米亚泽并未刻意提高音量,声音却清晰地播撒到了竞技场中的每个角落。
幽默的开场白,立刻使刚刚静下来的现场再次喧闹起来。
“老师!上课吧!今天该讲什么了”
“米亚泽先生,我曾经是您的学生哟!”
“起哄是因为总考不及格吧”
“元首挣得多,还是老师挣得多啊”
“您是辞职后当的元首,还是当上元首以后才辞职的”
“应该让那些官员都去上上历史课!”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喊叫着,起着哄,欢笑着,场上的气氛也由此一下子热烈了起来。
这一幕,令胖子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受。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米亚泽雄心大志的来源,“如果有一天,我也处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机会改变国家、振兴民族,那我是否也会不择手段,只以成败论英雄呢!”麦公子晃着大脑袋想了半天也难有定论。
米亚泽明显对自己这种互动式教学的效果十分满意,他双手下压,待现场再次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作为一名历史教师,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这片资源丰富、粮食产量在世界居首、冶炼制造产业也十分兴旺的土地上的人民,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呢难道他们不配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未来么!”
“我们要幸福,我们要有自己的未来!”五万多人在座的会场居然发出了几乎同样的喊声。
“这是元首先生在竞选时常用的口号,乌兰人对此很有共鸣!”瓦洛佳在胖子耳边轻声说道。
“原因无非就是两个,”米亚泽肃容说道:“我们的位置与内部的不团结!”
元首大人环顾四周,目光深邃,语音平缓地继续说道:“东边的鲁尔士,西边的尹尔普联盟,两股势力在乌兰交汇,这里是他们的缓冲地带,又是他们想拼命渗透、染指的土地!所以,势均力敌之下,也许维持现状才是对于他们而言最为明智的选择!”
“但是,”米亚泽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将手一挥大声喊道:“我们已经厌倦了仰人鼻息,厌倦了在夹缝中艰苦求存!这一次,我将带领乌兰人进行选择,而不是被选择!”
元首先生的康慨陈词再次迎来了热烈的掌声,情绪高涨、热血奔涌,人们在此刻突然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只能看热闹、只能被动接受结果的观众,而是站在竞技场中央,受世界瞩目的英雄。
“唉!看来米亚泽是一天也等不得了!他这是在下最后通牒啊!”丘顿轻声叹道。
“所谓的选择,恐怕不包含完全独立自主这一项……”胖子悠悠地说道。
“靠!这是竞技场,又不是演说台,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呀”瘦虎刚将胖子此前的“遗言”吩咐下去,见仍未有动手的意思,不禁抱怨道。
“他这么聊天,岂不是把鲁尔士和尹尔普都得罪了呵呵,估计麦肯人此刻一定被气得不轻啊!”海龙笑着说道。
胖子轻轻摇摇头,喃喃道:“只怕麦肯人、包括乌兰国内的这些寡头,对米亚泽的立场早有预判!他们很可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桉,否则应该不会给他这个宣讲的机会才对!”
众人正在思索胖子的话,只听米亚泽满含情感地说道:“自独立至今,乌兰始终是个开放自由的国家,我们期盼更好的发展,期盼先进文化的引领,并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甚至是妥协。”
米亚泽停顿片刻,眼神扫过全场的同时变得凌厉异常,他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声音却高亢起来说道:“但是,这种期盼与努力不能总是没有回报,妥协更不能无休无止!我宣布,乌兰共和国加入尹尔普的进程自现在开始,五天之内,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我们将关闭弗洛西、左夫卡两地与尹尔普的所有通商口岸!”
元首先生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而随后,议论声便响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观众席上大喊了一声:“乌兰万岁!米亚泽万岁!”
这声喊,撕心裂肺,马上得到了全场的呼应,一时间同样的呼喊已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响彻天地。
面对这样的反应,克罗德及几名来自尹尔普的外交官员均是满脸怒容,而维克托及赫梅家族的阿德拉则是震惊中带着一丝慌乱。
场中,以维拉为首的官方战团的所有人都一边跟着呼喊,一边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了。
胖子瞟了主台上不动声色的帕尔奇一眼,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但他也很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怕是说什么都晚了!
“乌兰面临的第二个问题,是我们丧失了荣誉感!”米亚泽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待现场安静下来,他便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价值观完全被金钱驱使而不知羞耻,生活在任由强权宰割的世界而不自省,那这样的民族,这样的国家,即使有再多的机遇,也毫无意义!”
米亚泽将充满愤怒的目光投向场中的三支队伍,用冰冷的腔调喝道:“就在几个月前,就在这里,一名反政府武装的首领,一个杀人如麻的凶徒,竟然在必死的审判后被某些利欲熏心之辈给予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不论结果如何,我想问,这是儿戏吗国家的尊严何在如果连一个反叛者的生命都能明码标价、可以买卖,那还要政府干什么国家法度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我很遗憾!”米亚泽的语音突然悲伤起来接着说道:“同样的事情,今天居然又要重演!”
“恐怕没什么一对一了!让大家都进入戒备状态吧!”丘顿与胖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冷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