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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平凡少年的驱邪传奇 > 第73章 再临邮轮:邪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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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逸尘的虎口被青铜钥匙烫得发麻,符纸灰烬在视网膜上烧灼出青紫色的残影。

他分明记得这艘邮轮娱乐厅的方位,此刻舷窗外的海浪却在视觉残留里扭曲成无数条蠕动的触须。

戴宏宇后颈的青黑色指印正在渗血,情报贩子却浑然不觉地擦拭着掌心的羊皮纸碎屑,\"1998年6月17日,轮机长在底舱发现会呼吸的齿轮......\"

\"低头!\"

朱逸尘突然拽着戴宏宇的衣领扑向地面,青铜钥匙串撞在金属舱壁上迸出火星。

三根挂着腐肉的铁链从他们头顶掠过,铁锈味里裹挟着浓烈的尸臭。

通风管道里传来铜铃残片的震颤声,那本该清脆的响动此刻却像极了婴儿啼哭。

\"北斗灼痕在移动。\"朱逸尘用袖口抹去眼皮残留的符灰,地板上的铜水痕迹正沿着铆钉缝隙游走,如同七条首尾相衔的银蛇,\"这不是物理空间的重组,是因果线在收束。\"

戴宏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情报贩子咳出的血沫里浮着几粒齿轮状的黑色结晶。

朱逸尘瞳孔骤缩——二十年前失踪的\"沧溟号\"货轮残骸里,打捞队员的肺叶就镶嵌着这种被称作\"祟齿\"的诅咒物。

他迅速将三枚五帝钱压在好友天突、膻中、气海三穴,铜钱边缘立刻泛起被腐蚀的绿痕。

浓雾就是从这时开始翻涌的。

乳白色的雾气从所有门缝里喷薄而出,朱逸尘腰间钥匙串突然全部直立起来,像一群嗅到危险的刺猬。

他并指划过钥匙齿痕,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敕令符文,这是师父临终前用舌尖血刻下的\"九宫镇祟诀\"。

然而金光刚照亮前方五步,浓雾里就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戴宏宇掌心的航海日志碎屑正在雾中自动拼接,泛黄的羊皮纸上渗出墨绿色的液体。

\"别碰那些字迹!\"朱逸尘甩出红绳捆住好友手腕,\"1998年的沧溟号遭遇的根本不是普通海难......\"话音未落,浓雾深处突然传来钢缆绷断的巨响,整艘邮轮以违反流体力学的方式向左倾斜45度。

朱逸尘的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柜上,碎裂的玻璃门外,本该是海洋的位置浮现出深褐色的木质船舷——那分明是艘二十年前就该沉没的幽灵船!

青铜钥匙的灼热突然转为刺骨寒意。

朱逸尘咬破指尖在钥匙串上画出七星连珠符,冰霜顺着铜锈迅速蔓延,终于在钥匙齿尖凝结出七点幽蓝的冷光。

这是\"观星辨位\"的进阶用法,需要将自身精血与星辰轨迹共鸣。

当第四颗光点亮起时,他猛然扯断红绳系在通风口栅栏上——那截红绳正是林婉兮腕间断裂之物,此刻残留的少女血气竟在栅栏表面灼出焦痕。

\"跟着霜迹爬。\"朱逸尘将冻成冰坨的钥匙串塞进通风管,铜霜在金属内壁刮擦出萤火虫般的碎光。

戴宏宇蜷缩着肥胖的身躯在后面嘟囔:\"你确定那小丫头的红绳能镇住......\"

管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某种粘稠的液体从焊缝渗出。

朱逸尘反手拍出三张雷符,电光中映出管壁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那些手印的食指都比常人长两节,指腹还残留着吸盘状的纹理。

钥匙串上的冰霜开始融化,铜水滴在那些手印上竟发出油脂燃烧的呲啦声。

\"海妖的涎液。\"朱逸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雷符的余光照亮前方岔路口,\"右转管道残留着林小姐的沉香粉气味,左转......\"他突然顿住,左侧管道深处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那沙哑的喉音与师父临终前的喘息完全一致。

戴宏宇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情报贩子的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你听见吗?

底舱有齿轮在转动,和我的肺叶产生了共鸣......\"朱逸尘猛然将最后一张清心符拍在好友眉心,符纸燃烧的瞬间,他们同时听见通风管尽头传来铜铃的碎裂声——是林婉兮那枚滚进管道的铃铛残片!

当朱逸尘踹开最后一层栅栏时,钥匙串上的冰霜恰好全部融化。

符灰从睫毛簌簌掉落,他看见自己正站在娱乐厅的琉璃穹顶之下。

十二面鎏金西洋镜环绕成诡异的角度,每面镜中都映照出不同的邮轮场景:某面镜子里戴宏宇正在底舱抚摸生锈的齿轮,另一面镜中林婉兮的红绳正在自动编织成吊索,而最中央的镜面......

青铜钥匙突然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朱逸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在观星术的加持下,他看见镜中浮现出师父布满尸斑的面容,老人渗血的嘴唇正做出\"吃月亮的船\"的口型。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罗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指针不是指向磁极,而是笔直地刺进了他自己的掌心。

琉璃穹顶折射的光斑在朱逸尘脸上游移,十二面鎏金西洋镜同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镜中师父的面容突然化作黑雾消散,掌心的罗盘指针在皮肉里钻出腥甜的血珠。

\"小心!\"

戴宏宇的惊呼混着金属摩擦声刺入耳膜。

朱逸尘侧身翻滚的瞬间,林婉兮素白的绸缎手套擦着他咽喉掠过,五根手指竟穿透了消防栓的铁皮。

少女脖颈以诡异的弧度后仰,鬓角珍珠发卡崩落在地,露出后颈青黑色的血管纹路——那些纹路正在吞噬她雪肤下的淡青色静脉。

\"林小姐!\"朱逸尘甩出红绳缠住她手腕,绳结触到皮肤的刹那腾起黑烟。

他瞳孔猛地收缩,二十天前在甲板咖啡厅的画面突然浮现——林婉兮捧着骨瓷杯的手指也是这样缠绕着红绳,当时她说这是母亲留下的护身符。

鎏金镜面突然同时映出林婉兮空洞的双眼,十二道身影从不同角度扑来。

朱逸尘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青铜钥匙串在血雾中震颤着排列成八卦阵型。

当第一个镜中幻影撞上阵法的瞬间,钥匙齿尖迸发的金光里突然浮现出细密的梵文——那是三年前师父在五台山求来的《楞严咒》残卷。

真实的林婉兮从右侧第三面镜子跃出,旗袍开衩处渗出的黑血将金线绣的牡丹染成墨色。

朱逸尘捏着避邪符的手掌僵在半空,少女带着海水腥味的发丝扫过他鼻尖,这个距离本可以轻易将符纸拍在她灵台穴。

\"轮机舱...齿轮...\"戴宏宇突然跪倒在地咳出黑色结晶,情报贩子颤抖的手指指向穹顶,\"那些镜子...在重组因果...\"

朱逸尘分神的刹那,林婉兮的指甲已经嵌进他左肩。

剧痛中混杂着诡异的酥麻感,仿佛有无数条海虫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他反手扣住少女腕脉,触到的却不是人类脉搏,而是某种机械装置规律性的震颤。

\"得罪了。\"朱逸尘并指划过她眉心,指尖金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黑雾吞噬。

林婉兮突然张开嘴,喉间涌出的不是少女清音,而是混杂着铜锈与海藻的低沉轰鸣。

娱乐厅的地毯开始卷曲,暗红色绒毛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藤壶,每个甲壳上都刻着扭曲的符咒。

戴宏宇挣扎着抛来半截青铜罗盘:\"用阴面照她!\"朱逸尘凌空接住器物的瞬间,镜中所有林婉兮的影像突然同时捂住心口。

他趁机咬破中指在罗盘背面画出敕令,当血珠渗入二十八宿刻痕时,镜面里的少女幻影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哀鸣。

真实的林婉兮踉跄着撞向酒柜,玛瑙酒瓶在她后背炸开猩红的液体。

朱逸尘趁机扯断三根头发缠在红绳上——这是上次分别时从她梳子上收集的因果之物。

发丝融入绳结的刹那,林婉兮动作突然出现半秒凝滞,空洞的瞳孔里闪过挣扎的微光。

\"婉兮!\"朱逸尘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沾血的掌心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维多利亚港的烟花。\"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不像在驱邪,倒像情人耳语,\"当时你旗袍第二颗盘扣松了,是我帮你重新钉好的。\"

林婉兮脖颈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声响,黑雾从耳孔里渗出,又在触到红绳时尖叫着缩回。

朱逸尘感觉掌心的手背轻微颤动了一下,少女修剪精致的指甲无意识地抠进他手背的伤口,混着血与海盐的刺痛让他心脏狂跳。

就在这个瞬间,戴宏宇突然将整瓶朱砂泼向穹顶。

红色粉末在镜面间折射成血网,所有镜中场景开始剧烈扭曲。

朱逸尘怀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全部指向林婉兮后颈,某个青灰色的印记在少女散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形状宛如半轮浸泡在血海中的残月。

\"朱...朱先生?\"林婉兮的睫毛突然颤动如垂死蝶翼,这个气音轻得仿佛海雾中飘摇的蛛丝。

朱逸尘还未来得及回应,整艘邮轮突然传来龙骨断裂般的巨响,所有镜子在同一秒炸成碎片。

朱逸尘的指尖离林婉兮后颈仅剩半寸时,整片甲板突然如同被巨鲸掀翻。

飞溅的镜片在空中凝结成冰锥,那些折射着血光的棱角里,映出无数张林婉兮流泪的面容。

戴宏宇肥胖的身躯撞在钢琴架上,黑白色琴键迸出的音符竟化作实体,像带刺的藤蔓缠住他的脚踝。

\"因果锚点!\"朱逸尘在倾斜45度的地板上滑行,掌心渗出的血珠在红木地板上拖出蜿蜒符咒。

他看见林婉兮的旗袍下摆被气流掀起,小腿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在蠕动——那不是人类的静脉,而是灌满海藻的透明软管。

浓雾突然变成粘稠的黑色,十二面破碎的西洋镜残片中,师父布满尸斑的脸重新浮现。

老人渗血的嘴唇开合间,邮轮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这声音与戴宏宇肺叶里的祟齿产生共鸣,情报贩子咳出的黑色结晶在空中拼成残缺的星图。

朱逸尘借着船体震荡的惯性扑向林婉兮,青铜钥匙串在两人之间绷成直线。

当钥匙齿尖触到少女后颈的残月印记时,整艘邮轮的照明系统同时爆裂,应急灯的红光里,他看见林婉兮的脊椎骨正在皮肤下凸起成齿轮形状。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朱逸尘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混着铜锈味的血雾在钥匙表面灼出北斗七星。

林婉兮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后颈印记腾起的黑雾里浮现出大副阴鸷的面容。

那些缠绕在少女脖颈的血管纹路,此刻竟化作锁链勒进朱逸尘手腕。

戴宏宇挣扎着扯断琴键藤蔓,将半瓶雄黄酒泼向星图。

黑色结晶遇酒汽蒸腾,在浓雾中显化出二十年前的航海日志残页——1998年6月17日的记录里,轮机长日志的墨迹突然开始流动,变成无数条扭动的海蛇扑向现实。

朱逸尘的虎口被钥匙灼得露出白骨,却仍死死抵住那轮残月印记。

怀中的罗盘突然自动翻转,阴面照出的林婉兮竟有三重影子:最外层是旗袍少女,中间是齿轮咬合的机械骨架,最内层赫然是缠绕着海藻的苍白骸骨。

\"朱...船在吃月亮...\"林婉兮瞳孔突然恢复清明,这个带着哭腔的句子让朱逸尘浑身剧震。

三日前他们在维多利亚港分别时,少女指着维港的弦月说过同样的话,当时他以为那是富家千金的诗意呓语。

残月印记在钥匙与罗盘的双重压制下裂开缝隙,朱逸尘突然闻到浓烈的海腥味——不是来自破损的邮轮,而是透过林婉兮皮肤下渗出的气息。

他猛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他手写下的血字:\"沧溟吞月时,因果倒悬日\"。

整艘邮轮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

朱逸尘眼看着林婉兮后颈的印记剥落下一片,那碎片在空中化作青铜材质的齿轮,每个齿尖都刻着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前沧溟号全体船员的忌日。

\"小心水下!\"戴宏宇的嘶吼混着玻璃爆破声传来。

朱逸尘转头瞬间,舷窗外浮现出巨大的阴影轮廓,某种覆盖着藤壶的触须拍打在防弹玻璃上,那些吸盘里嵌着的分明是人类牙齿。

林婉兮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刚恢复清明的眼眸重新蒙上黑雾,后颈伤口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掺杂着齿轮碎片的黑色机油。

朱逸尘摸向腰间的五帝钱,却发现铜钱早已被腐蚀成绿色粉末。

他当机立断扯断三根头发——自己的两根和林婉兮的一根——就着掌心血快速编织成结。

当发丝纠缠成六芒星形状时,整层甲板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唯有青铜钥匙串上的敕令符文在虚空燃烧。

黑暗中传来齿轮逆转的声响,朱逸尘感觉有粘稠的液体滴在鼻尖。

当视觉重新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完全陌生的走廊,墙纸是二十年前流行的暗金色缠枝纹,怀表显示的时间正以倒流的速度疯狂旋转。

林婉兮消失不见,只剩半截红绳缠在手腕,绳结上沾着的黑色机油正缓缓渗入皮肤。

\"因果回廊。\"戴宏宇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情报贩子手中的煤油灯映出墙上的航海日志——1998年6月17日的记录正在被新的血字覆盖。

朱逸尘低头看着掌心,发现青铜钥匙的齿痕里卡着半片珍珠母贝,正是林婉兮发卡上的材质。

邮轮深处突然传来汽笛长鸣,那声音里混杂着人类惨叫与海妖嘶吼。

朱逸尘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下层甲板的方向。

当他抬脚迈步时,靴底粘起的不是地毯纤维,而是某种潮湿的、带着咸腥味的黑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