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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广袄紧盯着那摇摇欲坠、几近崩溃的防线,眼中决绝之意更胜一筹。他猛地一把脱下身上沉重的甲胄,奋力地甩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吼道:“兄弟们,跟我来!”

赵吉祥、孙永贵、周来福等人毫不犹豫地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坚毅。每个人的眼神都坚定如铁,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韦广袄小心翼翼地将那被蓑衣严密包裹着因而未被打湿的两颗震天雷紧紧挂在胸前,冰冷的雨水无情地不断冲刷着他疯狂的脸庞。

韦广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身边同生共死的兄弟们,然后毫无畏惧地爬上城垛,即将纵身一跃时,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将军,告诉我的孩子,他父亲是个英雄,下辈子我还要跟着将军!”

韦广袄说完遗言,,毅然点燃了震天雷,毫无畏惧地纵身一跃,从城垛跳到了云梯上撞倒一名后金士兵,死死地抱住云梯,任由其后上来的后金士兵刀剑加身。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云梯瞬间被炸得粉碎,韦广袄的身躯也在火光中瞬间消失,仿佛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夜空。

“老韦!” 城墙上的兄弟们悲痛欲绝,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在风雨中显得那般凄厉。

赵吉祥眼中噙满了泪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跟在韦广袄身后,同样准备跳下时,咬着牙回道:“老韦,你放心,咱的娃都会以咱为荣!”

孙永贵用力抹了一把脸上交织的雨水和泪水,站在城垛边,歇斯底里地喊道:“爹,娘,儿子早该来见你们了!”

周来福则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怒声吼道:“老子今天就跟这帮后金贼子拼了!”

吴兴盛、郑满仓等人也纷纷站在城垛边,声嘶力竭地喊出自己的遗言,那悲壮而豪迈的声音在狂风骤雨之中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老兵毫不犹豫地效仿着韦广袄,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退缩。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站在城垛上,喊出遗言后,毫不犹豫地跳下城墙,与云梯同归于尽。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后金的云梯一个接一个地被摧毁,切断登墙的攻势。

“兄弟们,别让他们白白牺牲!杀啊!” 贾玌双目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嘶声怒吼着。

城墙上,庆军士兵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令人动容的一幕,无不热泪盈眶,泪水与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他们手中的武器握得愈发紧实,骨节泛白,杀敌的劲头愈发凶猛,仿佛要将心中的悲愤全都化作力量宣泄出来。

而此时的后金士兵,被这突如其来、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震惊得呆若木鸡。他们望着那些不要命的庆军战士,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难以遏制的恐惧。

“这些庆军疯了!”

一个后金士兵声音颤抖,双腿发软,几乎拿不稳手中的兵器。

“怕什么!继续冲!他们挡不住我们的!”

将领虽然声嘶力竭地这样喊着,可那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可是附近一连串的云梯相继炸毁,根本无法进攻。

努尔哈赤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久久无法合拢。

“这...... 这怎么可能,哼居然用死士来炸毁云梯!”

现在大雨磅礴,道路泥泞,如果被炸断所有的云梯,后续的攻城云梯根本无法推到城墙边下,那相继城墙三十米不到的吕公车就是陷入泥土中,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士兵们开始惊慌失措地退缩,长时间的淋雨作战让他们浑身发颤,力气渐消,而今又被庆军这自杀般的反扑所震慑,双层打击下恐惧如瘟疫一般在他们心中迅速蔓延。

“不许退!给我冲!”

努尔哈赤疯狂地挥舞着长刀,试图阻止士兵的后退,可那因愤怒和惊恐而扭曲的面容却无法给士兵带来勇气。

“督战,后退者斩!”

然而,恐惧已经深深地占据了后金士兵的内心,他们的进攻节奏彻底被打乱,如同一盘散沙。

见此情景,贾玌的亲卫中一名叫林猛的士兵挺身而出,他单膝重重跪地,抱拳坚定地说道:“将军,为了西平堡,为了大庆的尊严,属下愿追随韦广袄他们的脚步!不怕死的,跟我来!”

瞬间,又有十来名亲卫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们抱着震天雷,目光中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将军,保重!” 林猛高喊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决绝。随后,便带着众人义无反顾地冲向城墙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又是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更多的云梯被炸毁

随着更多云梯的炸毁,后金士兵的进攻彻底停滞,他们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努尔哈赤望着溃败的军队,愤怒却又无奈,只得下令撤军。

城墙上,贾玌望着逐渐远去的后金大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士兵们也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快,救治伤员,清理战场!”

贾玌站直身子,声音沙哑却坚定地下达命令。

“收敛韦广袄等人的尸身,务必做到细致!”

贾玌的目光中满是悲痛与敬重,说句夸张点的,都是能因他一句话而赴死的亲卫。

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抬着伤员往营帐走去,有的则清理着城墙上的血迹和残骸。

“将军,我们守住了!” 一名将领走到贾玌身边,声音沙哑却充满喜悦。

贾玌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是啊,我们又守住了,这是后金几日来攻势最为猛烈的一次,也是后金天时地利最佳的一次,连老天都在帮他。”

将近三十台云梯,除去冲车与吕公车尚未抵达,其余的均已成功搭上城墙。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大雨倾盆而至。

贾玌抬头望天,任由雨水打湿面庞,干涩的雨水滴入眼球,使得他双眼通红,再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合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