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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是乐安吗?

也许是怕得狠了,邵乐言的第一反应便是乐安冒着危险赶来救她。

她睁开眼,向发出声响的位置看去。

只一眼,她浑身所剩无几的那点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她双眼震惊地睁大,瞳仁狠狠地颤个不停,嘴唇也抖,喉咙却干,堵着说不出话。

十指紧张地攥紧了掌下薄薄的毯子,连脚趾都绷紧。

自从来到末世,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像催眠一般,哄着受尽伤害的自己,如今有了新的生活,认识了新的人,甚至还有了自己的骨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邵乐言!”

熟悉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调动出她深藏的恐惧,后背被冷汗浸湿,她紧闭着眼。

真是梦吧!

一定是梦!

她来这里是当团宠享福的,怎么会……

可是对方见了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样子,恶劣地掐住她的脖子,手上用了力气。

邵乐言呼吸一滞,被迫睁开眼,对上萧逸那双饿狼般狠厉的眼眸。

许久不见,他再无往日商界中叱咤风云的光鲜亮丽,原本意气风发的上挑眉眼耷拉下来,上翘的唇角也微微下撇。

整个人身上仿佛写着一个大号的“丧”字。

可见他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果然是你。”

邵乐言红着一张脸,硬是不堪示弱。

“我……怎么……了?”

萧逸冷笑,“你这种罪人却能在这儿好好活着,人生真是不公平。”

不公平?

邵乐言心脏痛得快要爆炸。

想着,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的心……脏好……用吗?”

萧逸一怔,松开脖子,抬手就是一巴掌。

邵乐言的脸本来就红,现在又肿了一面。

她咳嗽个不停,恨不得把肺里最后的空气都吐出来。

“你还好意思提,”萧逸对邵乐言的反应视若无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之中,“如果不是你那颗破心脏,阿月根本就不会离开我!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付月死了?

邵乐言立马想到这点,即便萧逸又掐住她脖子,两只手一起发力,恨不得把她掐死。

她竟然心大到觉得畅快。

费尽心机要她的心,活活把她逼死,到头来还是早早离世。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付月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些和邵乐言已经没关系了。

无论付月是死是活,邵乐言都得活着。

她还要完成任务,结束末日。

还有人在等她。

求生意识强烈,她拍了拍萧逸青筋暴起的手臂,忍着窒息感开口。

“我……没那么……容易死,反倒是你,被……发现……你没命……再见付月。”

萧逸闻言,竟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邵乐言一愣,忽地察觉到脖颈上的力松了一些。

“邵乐言。”

萧逸挑了挑眉,专注地盯着茫然的邵乐言,眼神竟然有些怜悯。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所以我不惜冒着没命的风险也要跟到你被囚禁的地下室来质问你、报复你?”

萧逸的表情十分恐怖,眼睛红得不正常。

“你不如用你那蠢笨如猪的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邵乐言快速反应过来,“你是方笛的人?”

如果是这种结果,那一切都解释得通。

没人比萧逸更懂得如何拿捏她。

所以方笛的测试和余欣的背叛都不是一时兴起。

“什么时候?”邵乐言咽了咽口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

萧逸莫名叹息一声,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见过付月吗?”

“没有。”邵乐言答得利落。

“你说真的?”

“真的,”邵乐言停顿了一秒,又补充道,“但是我可以帮你找。”

“呵呵,赤焰区都找不到的人,你有这个能耐?哈,也对,你不是当了什么……城主夫人?找个人对你来说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只要你帮我离开这儿,别说找一个付月,我可以让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这回,换作萧逸怔愣了。

他嘴角抽了几下,声音也不再中气十足,整个人从炸毛的狮子变成了委屈的小猫。

“你说什么?”

邵乐言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萧逸警惕地放开邵乐言,冷着脸站在床边,戒备地俯视着她。

“为什么问这个?难道你和我不一样吗?”

“当然。”

邵乐言正要放着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只听冰冷的机械音响起,随即地下室大门沿着轨道正缓缓自动打开。

萧逸立即反应过来,掏出了什么东西塞进邵乐言手里,随即像是幽灵一般无声没入黑暗中。

看得邵乐言目瞪口呆。

早该想到的。

既然她能在这个世界里复活甚至觉醒异能,别人一样可以。

只是不知道萧逸是否也参加了那个小说世界交流活动。

在邵乐言沉思的几秒中,急促的脚步声就没停过。

余欣身上挂着的手电照亮了这一方天地,邵乐言有些不适应地眯着眼,想抬手去挡,可摸到匕首锋利的刀刃却又打消了念头。

她最后一动不动地静静看着余欣在一旁准备注射的试剂,额头上的冷汗反射出细微的光亮。

什么事这么急?

邵乐言正想着,只见余欣抽出针管里的气泡,马上就要走到床边。

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那针管里的药是要打给自己的。

邵乐言捏紧了刀背。

三步、两步、一步……

余欣走到床边,弯下腰,那针头离邵乐言的手腕不过几十厘米的距离。

啪!

变故就在一瞬间。

余欣震惊地低头看向插进心口的匕首,装满药剂的针管早在刀刃没入前就被拍掉在地。

邵乐言用了浑身力气把匕首往里面扎,直到刀尖从余欣后背冒出一丁点,才堪堪停手。

她站起身,推了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余欣,对方倒在床上,从心口流出的温热血液瞬间湿透了毯子和床铺。

邵乐言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捡起针管,将里边透明的液体全都推了出去,做完这些还不够,她把余欣带来的试剂瓶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