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爱卿既然对魏国早有打算,此事便就此定下。
婉儿,魏国那边的谍子你叮嘱一下,多留意这方面的消息。”
“遵旨!”
“三位爱卿,若无其他事便回去歇着吧,今日辛苦你们了。”
许良拱手,“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
萧绰愣了一瞬,“何事?”
“两件事。其一,魏国拒绝通商交易中卖给我大乾粮食,而主动提及香烟交易,不可不防!”
张居中疑惑道:“魏国此举并无异常,理由是担心大乾得了粮食之后转而攻魏……”
不待他说完,他忽然发现除他之外,女帝萧绰、上官婉儿皆是面露凝重。
显然,她们都听明白了许良话里的意思。
“还有隐情!”张居中心底一动,征询看向许良。
倒是上官婉儿征得萧绰之后将赵国的阴谋说了一遍,惊得张居中就要请奏终止通商协定。
可在听说许良将计就计,反坑赵国后又惊叹不已。
“许大人既然有反制赵国之法,大可以同样法子反制魏国,如此还需防备什么?”
许良沉声道:“张大人,魏国先说了两百万的赔款都拿不出来,转脸就同意了三百万两的香烟加盟代理,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这……”张居中沉吟良久,目中陡然露出骇然之色,“你的意思是魏国也想借此机会坑害我大乾?
他们甚至可能跟赵国暗中勾结?”
许良点头。
张居中皱眉沉吟,“不会吧,赵国跟魏国向来不对付,怎会选在这个时候联手?”
许良摇头笑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赵国虽跟我大乾刚联手打了韩国,可我大乾先后打败韩国、魏国,赵国难道就一点防备也没有?
我大乾不想现在就面对赵国,赵国也不想现在就面对我大乾啊!”
张居中沉吟点头,“不错,当今天下局势,列国都是走一步算三步,轻易不会动手。
一旦动手都是组合拳。”
“如此说来,许大人你说的极有道理,这香烟的制作以及原料的种植、采买,都需要朝廷严格控制!”
萧绰点头,看向张居中,“张爱卿既然知道其中利害,就尤其要注重户部对良田、香烟原料种植的控制,不可出现纰漏!”
张居中忙拱手道:“遵旨!微臣会亲自过问此事!”
萧绰点头,转向许良,“其二呢?”
许良目中泛起狠厉之色,“今日魏使中有个人,多次与魏虔悄摸联络,便连魏婴决定采纳几率抽奖之法也是此人拍板。
若微臣没弄错,此人当是魏行!”
“魏行!”萧绰目光陡然变得伶俐,“他竟还敢现身!”
上官婉儿也恍然反应过来,“许大人,你是说车英去而复返,就是去问此人意见?”
“正是!”
“那他……”上官婉儿皱眉努力回想,“你这么说我倒有些印象……当时你说逗笑,那魏虔是在回头往一旁看……”
“那人低着头……从知仪苑回来后,他似乎……先走了!”
“是他?”
许良点头,“就是他!”
上官婉儿皱眉不已,“他为何提前走,是感知到了什么,还是?”
许良叹道:“这厮是魏国安插在我大乾的谍子,在长安潜伏十多年,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
先前在醉仙楼那一次,也是棋差一着,被他溜了。
没想到这次又被他溜了!”
萧绰冷哼,“此贼暗中渗透我大乾朝堂,又鼓动廉亲王为祸朝廷,若是抓住,合该千刀万剐!”
“婉儿,你即刻调动谍子,往驿馆而去,密切监视魏使动向,若发现……”
还未说完,她又颓然叹道,“是了,这种人滑不留手,一旦发现势头不对,定然藏身人海,再不会回魏使之中,可恨,可恨!”
她看向许良,“许爱卿,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将其抓住?”
许良无奈摇头,“不瞒陛下,若非今日是与魏国和谈的紧要关头,当时微臣就会对他出手。
只是等反应过来时还是慢了一步。”
萧绰满脸惋惜,“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派人盯着魏使那边,有胜于无吧。”
许良点头。
一旁张居中已经听得眉头拧成疙瘩。
全然不知道三人所说的“魏行”是何人。
眼见三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便索性沉默不语,暗中将此人名号记下。
萧绰忽然敲了一下御案,“对了,许爱卿,朕记得你当时被裴旻刺杀,据说就是受了此人蛊惑,你后来出了《辟邪剑谱》之计与武林大会之计惩治江湖。
《辟邪剑谱》是你亲自操刀,成效如何?”
许良皱眉摇头,“剑谱有些成效,死了些以武乱禁的江湖势力。
只是最初的那本剑谱居然落在了裴旻手里,这是微臣没想到的。”
“后来微臣又放了十几本流入江湖,还未来得及看结果,便先后出了伐韩、河西之战的事。
微臣连武林大会的事都耽搁了……
现在此计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微臣也委实不知。”
萧绰点头,目光忽然带着兴奋,“如今四国和谈大局已定,短时间内我大乾也再无战事,正是着手处理内政的好时机。
许爱卿何不趁此机会举行武林大会?
一来可整治江湖草莽,二来或可趁此机会搅出藏身人海的魏行?”
许良眼睛一亮。
魏行作为魏国的暗探头目,干的就是打探消息、刺杀的勾当,定然与江湖势力牵扯不断。
俗话说“浑水好摸鱼”,若是搅动江湖动荡,或许也能将藏身暗处的魏行给搅出来。
看来此事得提上日程,当成要事来办!
这可是女帝下旨支持,挟公报私仇的大好机会!
上官婉儿听到萧绰提醒,一抚额头,“许大人,陛下这么一说,本官倒是想起一事。”
“哦,何事?”
“是关于刘怀忠的。”
“刘怀忠?”
“嗯,是大理寺抄刘怀忠家之前不是抓到了一个被阉割的少年吗?
据他所称,剑圣裴旻当时就藏身在刘家。”
顿了顿,上官婉儿又道,“而且据那少年所说,裴旻的声音在不断变细!”
“变细?”许良皱眉,这算什么消……嗯?
“变细!”
他目光陡然变得热切。
除个别情况外,人一生只会在青春期变声。
除此之外,常规可操控的变声法子便是吞药、阉割!
吞药其实就是吞毒,但结果不可控,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给毒没了。
可控的变声就只剩一条路——阉割!
前世古罗马有唱诗的阉伶就是通过阉割来保持童声……
而宫里的大小太监,也多是阉割后声音逐渐变细的。
偶有一两个声音不那么像太监的,其声音也比正常男人要柔上不少。
若是他所料不差,裴旻也被阉了!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裴旻怎会被阉?
以他的武功,谁又能阉他?
“难不成是……”许良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
只是这想法刚冒出来他便觉得匪夷所思。
“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上官婉儿不明白许良神神叨叨在嘀咕什么,只是提高音量,“许大人,许大人!”
“啊?”
“既然裴旻声音变细,是否可以从此处入手?”
许良目光一亮,一拍脑门,对啊!
只消让人暗中盯着声音尖细,并且附和裴旻外貌特征的老者,岂不是可以缩小诸多范围?
以魏行跟裴旻狼狈为奸的关系,指不定找出了裴旻就找出了魏行!
再保不齐这两个狗东西能一网端了!
果然,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经萧绰、上官婉儿这么一提醒,他立马有了找出魏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