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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有些受伤:“为什么?”

“为什么?”沈绵觉得好笑,“裴钧,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以后再无瓜葛,你这样叫我,要将我置于何地,又将岳小姐置于何地?”

最后一句话,似乎包含着浓郁的醋味。

裴钧看着她通红的眼眸,脑子里灵光一闪,骤然反应过来,眼睛亮莹莹地看着她,“你是在吃醋对不对?”

沈绵白了他一眼,“你有病,我不想搭理你。”

她转身走进殿里。

还没走到软椅上坐下,就被裴钧从后面抱住。

他像条大狗似的嗅着她的气息,手紧紧勒着她的腰肢。

“绵绵,我不喜欢岳冰烟,真的,我跟你发誓,我这辈子,自始至终,喜欢的唯有你一人。”

沈绵有些愕然。

没喜欢过吗?

那剧情里,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她从他怀里出来,沉默了一会,才抿着嘴唇,有些不开心的道:“可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吗?”

“什么狗屁青梅竹马。”裴钧气得彪起了脏话,“我八岁就跟我爹去军营练武去了,很少回家,哪里有时间跟她青梅竹马,我跟她不过是两家离得近些罢了,你别听别人瞎说。”

“你不喜欢她?”

“不喜欢。”裴钧见她神情不再似之前那么冷淡,忙趁热打铁道,“我只喜欢你。”

沈绵眼眸更红了,眼泪似珍珠似的簌簌扑落下来。

裴钧慌了,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擦眼泪,“别哭,是不是我哪里又做错了,你打我骂我,别哭……”

怀里扑进一抹馨软,裴钧心脏震荡,欣喜若狂的抱住她。

“裴钧……”沈绵哭声哽咽,拳头无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能早点喜欢我,你若是……早点喜欢上我,我们怎么会和离。”

感觉到她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脖颈,裴钧太过愧疚心疼:“绵绵,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现在会这么喜欢你。”

“怎么办?”沈绵推开他,哭得裴钧的心都快碎了,“我们……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不会的,我们可以的……”

“裴钧,你别自欺欺人了。”沈绵绝望的擦去眼角的泪,“我们之间已是死局,你不可能再娶我了,我也绝不会再嫁给你了。”

“我好累,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床榻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她侧脸还贴着纱布,刚才激动而绯红的脸颊,已经慢慢平息变成了苍白,她花瓣似的唇也失去颜色,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充满了凄美的破碎感。

裴钧心中钝痛,他从不知道原本最期待的和离,竟会成为他最痛苦后悔的事。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不,他不同意。

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他一定可以让她高高兴兴的嫁给他的!

裴钧给她盖好被褥,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窗户没关,他与沈绵紧紧抱在一起的一幕,早被藏在公主府外一棵大树上的男子看在眼底。

象姑馆,慕容浔听着密探的消息,很是震惊:“你说,裴钧喜欢的是朝阳公主?”

密探肯定:“千真万确。”

慕容浔挥手让他离开。

一个人坐在桌前沉思起来。

前世,裴钧明明厌恶朝阳公主至极,朝阳公主为了气他,不但睡了小叔子,还跑到象姑馆来找他气裴钧。

裴钧恨不得杀了她。

这一世,怎么会转变那么快?

难道朝阳公主真的和他一样?

又或者是他的重生,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找到了裴钧的弱点,就是好事。

他得好好计划一下,该怎么将朝阳公主绑来。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月快到了,她是不是还在急着筹钱?

慕容浔有些心不在焉,以往他的房间都会紧闭窗户,今日,却打开了一条缝,时不时的又往下面看一眼。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往日每天都会来门口看他替身一眼的人却迟迟没来,是被事情绊住了吗?

翌日一早,沈绵望着脸上的伤,没什么反应,沛儿却难过得不行。

“公主肯定很疼吧,该死的刺客,要是抓到他,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了。”

从花颜那里知道刺客是裴钧的沈绵也有这个想法。

要是能将裴钧千刀万剐就好了,可惜不能。

不过还好,她可以借这个伤谢绝见客,这样她偷偷跑出去,风险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大了。

可这些伤也不好易容,若是被慕容浔发现端倪,只怕会功亏一篑。

沈绵在想着办法,外面忽然传来守卫的声音。

“公主,裴状元在外面求见。”

裴言来了。

沈绵立即让守卫叫他进来,自己则是拿起桌上的胭脂,用手指抹了些擦在眼睑下方,然后迅速掐了一把大腿,眼里氤氲起泪花时,才摆好公主仪态静候裴言进来。

裴言进殿行礼后,抬眸看见的就是沈绵眼睑红肿,似是昨夜哭了很久的样子。

他瞳眸微颤,原本此行来,是想问问之前的那些事,问她为何要骗他,问问沈少爷是不是她,更想问她为何拒绝他当驸马。

可此刻,他看着她那双眼眸,心中愧疚又再次涌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所有才能,所有编织好的话语,在面对她的那一刻,似乎全部忘了,他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二公子。”

忽然听到这个称呼,裴言微怔。

沈绵起身朝他走来。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竹笛,笛子一端多了个丝带编成的流苏挂件。

她轻轻抚着,眼神满是爱怜,“这是我亲自编的,好看吗?”

流苏上方串着一块玉坐的莲花,她道,“在我心里,二公子就如这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她抬眸看向他,眼中满是歉疚,“从前是我不好,多次伤害你,公子可以原谅我吗?”

她脉脉含情的望着他,“公子”二字,让裴言想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时光。

那时,她便就是这般,温柔的唤他,让他度过了最难熬的光景。

明明该恨她的,心却告诉他,他爱她,爱极了她。

就连嘴里也控制不住的唤她:“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