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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就生活在那个时代 > 第111章 黄烟帮俺过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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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辫缠腰鹤岗行,黄烟帮俺过年关。

生产队场打完了,公粮交完了,年底生产队里该结账了,大家的口粮还没分完呢,大家还都等着分呢。等着分,队里就是不分。队里不分,大家问队长,队长说县里派来的工作组在这呢,他们不让分,咱们就不敢分。

不让分,应该给社员的口粮不让分,大家疑惑不解。大家疑惑不解就去找队里的会计,会计说,工作组的说了,全国粮食都减产了,今年是搞第二个大跃进,咱们交的任务粮又加码了。看让再交多少,交完了才让分呢。

不让分,队里没办法呀。大家就只好等着了,又过了一段,上级来信了,让队里再增交三车粮食。让交,队里没余粮了,队里仓库里留的粮食都是种子,马料,还有部分人的口粮。没有不行,也得交。工作组的给队长说,不交那你就是犯错误,右倾机会主义。队长一听,不交就得犯错误,那就交吧。

队里交了。新增的任务队里交完了,队里可以给社员分了。分吧,口粮小麦每年60斤,这回变成30斤了。队里给大家分了小麦,又给分点谷子,队里没粮食了。

队里给社员分了口粮,这回队里年底也结账了。一个人的口粮还是三百六十斤。本来一口人的口粮是五百斤的,这回又变成了三百六十斤。变成三百六十斤还不算,队里给社员分东西都做了高价,做高价这回好了,本来社员们挣的那么多工分,是要从队里领回来钱的。这回队里和社员扯平了。这样,我们三队,七八十户,上百个劳动力,谁也没到钱。有的能领到三十二十块钱,可惜队里没钱,有得还欠队里三角债。

队里没领到钱,俺家也没钱了,俺家买土豆子,得了四十二块钱,本来是没少卖的,可是家里太穷了,卖了土豆,就给二哥补交了学费书费,花了三块钱,接着给俺爹卖了一双棉鞋,胶皮乌龙,花了七块两毛钱,给俺大哥也买了一双胶皮乌龙。另外又买了点零零碎碎的,这四十二块钱就要没了。

没钱了,要过年了,这回又给俺爹愁坏了。愁坏了,俺家愁,别人家也愁。愁,愁着愁着季节冬至到了,阳历已经是12月23号,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元旦了。晚上了,俺爹刨大壕回来了,俺大哥跟车拉草,拉了一个多月也拉完了。

晚上了,俺娘给大家做点饭也吃完了。大家都坐在炕上没事了。俺爹和俺娘有十几天没唠嗑了,俺爹问了,我上七桥屯去刨大壕有十几天了吧?

差不多了吧,你走的时候,咱队里还没结账呢,队里还没给分小麦和豆油呢。

哦,小麦,队里这回是给了,早就应该给,队里就在那啃着,今天不给,明天不给,这回我听说到底是一口人给30斤,没给60斤。

60斤,咱队就是这样,拖拖拖,啃啃啃,60斤啃成30斤了。人家二队还是给60斤,人家在打完小麦,就给社员分了。

那一队呢?小麦分多少?

一队,我出去,遇到老赵大嫂,我问她,她说他们一队开始分了50斤,后来,又给点。差不多给够60斤了。人家豆油分的多,一口人给二斤半。

咱们呢?咱们给多少,

咱们这回队里分豆油一口人给一斤半,谁知道,过几天,还给不给了。

哦,不管怎样,今年,咱家还比去年好。去年,这一年,没见到一点油星。

对,对对对,他爹,今年总的来看是比去年强多了。今年,咱队一口人口粮是三百六十斤,这是咱都得到手了。去年是咋回事儿?那是大队小队的领导都胡来呀,咱那是啥也没分着啊。

“哎,不管咋样,咱今年干活是没白干。”

“没白干,人家说,咱分点口粮,顶多能吃半年多点。”

“半年多,就半年呗,暂时,咱不用出去要饭。他娘,有的地方不行啊,我在那听收音机了,我修大壕,住的那家有个收音机,晚上,他家收,俺听了,59年,全国都受灾。山西陕西那边,有的地方干旱,颗粒没收。”

“咿,那不和咱去年春天一样了,那就得出去要饭了。”

“啊,娘,爹,咱先别说这个了,咱得说,咱今年咋过去吧?咱打场那些日子,还指望着,生产队里打场,打完场,交公粮,交了公粮,年底,队里结账,咱能分几十块钱呢,这回,这账结完了,我看完蛋了,指望不上了。”

“指望不上了,指望不上了。谁家都是这样?”外面来人说道。说着就进外屋地了。进了外屋地站站,看看。喊道“二兄弟在家吗?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啊,谁呀,回来了,回来了。孩子,外屋地来人了,快下地看是谁来了?”俺娘说道。俺娘一说,让出去看去,俺二哥,就赶快下地,推开里屋门一看,是赵大爷,二哥问道:“呀,赵大爷。赵大爷快进屋。”二哥说完,回头,向屋里喊道,爹,俺赵大爷来了。

“赵大爷来了,赵大爷来了。”俺听了,在炕上喊道。

“你赵大爷来了,赵大哥来了,那来了就进屋呗。”俺爹说道。

“我刚才就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似的,俺就知道有人来了。俺家这儿,是俺家他回来了,俺大孩子跟车上同江那边俺队地窝棚拉草也不去了,就在这说没钱的事呢。”

“来大哥,来这里边来,坐下。”

“坐下,就坐下。你家说家里没钱事儿,俺家,我从家来时,俺家她还在家嘈嘈没钱呢?说我这一年,连十块钱都没挣来。给我做饭做了一年饭,白做了。”

“哎呀,白做了,连十块钱还没领回来呢,听这个意思,那说明大哥还领回来几块钱了。”

“啊,二兄弟,俺领回来了,俺领了八块钱。”

“那就行呗,你好赖还领回来八块钱。那不比俺还强呢?”

“没领回来,赵大哥,是年头不好。年头好了,种的庄稼大丰收了,国家的公粮交上了,队里把社员的口粮分足了那剩下余粮,咱队里最后,咱卖点超产粮,那到了年底,队里结账分红不就有钱了吗?”

“啊,弟妹说这对。可这事不好办呀,去年受灾,今年又受灾。去年受灾不怨天,是去年春天上面号召大炼钢铁,咱这大队小队都让去队里吃大锅饭耽搁了。今年受灾自然灾害,今年是天老爷没安排好,春天旱,秋天游又涝。”

“哎,赵大爷,咱不说这个了,这些事,有的是国家管的,有的是天老爷管的,咱管不了。咱说点咱们事,赵大爷,你刚才没来,俺爹在这和俺说俺家的事嘞,这要过年了,家里没钱,头年,就剩下一个来月了,这一个来月,咱们怎么能弄来点钱吧,把这个60年大年,怎么能对付着过去吧?”

“怎么过,法子倒是有。”

“有,赵大爷,你说有什么法子?看看你想的和俺想的一样不?”

“法子,有这么两三个,一个是看看家里有什么东西,能卖几个钱,再一个就是打渔,用冰钏上哪泡子打渔,打来蛤蟆,泥鳅,卖点,挣点钱。再一个上哪要饭去。”

“要饭,不行,不行。”大哥说道。

“要饭,不行?”

“要饭不行。赵大哥,要饭那个活,去年,俺们从水库搬出来,可经历过了,那是大半年呢,那还是上河南要饭呢,要饭,可不是一般人干的活。这么说吧,赵大哥,人当是有一点办法,能活下去,就不能去要饭。”

“那可是风餐露宿啊。”

“那儿,二兄弟,还有大小子,家德,要饭不行,就剩下打渔和卖点东西了?”

“打渔行,用冰钏打渔,大爷,这个活,就是来的慢。你看呀,打渔,咱得上北边松花江边上,得起大早去,到那儿山河屯,正东屯北边那一带,河沟子,泡子里打去,到那打了,还得整回来。一去二十多里地,回来还 得二十多里的路。打着了还行,还有时候,打不着。再说打回来了,咱还得等着生产队的马车,看哪天能去,还得挑哪赶车的老板子好说话,他愿给咱捎。大哥说道。

“啊,大哥,那还有那呢,鱼的价格还得考虑呢,去年要过年的时候,那鱼价格还行呢,那是我去的,赶上那天买鱼的多,一斤蛤蟆八分,泥鳅是九分。我到那了,急三忙四的,卖了一百七八十斤,那是好歹弄了十五块多钱。我卖了钱,我也不能都揣起来呀,我中午,没空请赶车的老板子吃饭,可咱坐人家的车回来的时候,咱也不能装‘闭门哈’呀,我主动的给人家一块钱。那我自己还吃三个烧饼呢,花了两毛四呢。等着我到家了,还剩十三块多钱。”

“那是真不易啊,赵大哥?那还得说,你二兄弟,去打渔,去卖鱼,还挺顺呢?就那,从打渔到卖鱼,折折腾腾,还忙了七八天呢。”

“嗨,二兄弟,我给你说呀,这是干啥都不易呀?”

“不易是不易,赵大哥,那年前,俺也得想法子整几个钱。要不,这年就过不去。我现在是这样想的,我家也没啥卖的,前些日子,我还心思呢,等着队里把粮食都分下来,不用多分,一口人能分四百五六十斤,我就弄点苞米,推磨,磨出点苞米碴子来,不多弄,弄五六十斤就行,我起大早,天不亮就走,背着走去,不叫别人知道,到富锦东大市场,黑市场上卖去,苞米碴子还贵,还好卖,一斤都能卖一毛三。可现在不行了?”

“不行了,咋不行了?”

“咋不行了?赵大哥,这是你问呢?你看俺队里分这点粮食,一口人,啥都算着,还不到三百六十斤呢,就不卖,还吃不上大半年呢。像你们一队行啊,咱那儿二队也行啊?你们一队得分五百来斤吧?二队都得分五百多斤。”

弟妹,“俺一队分不到五百斤,能分四百多。人家二队行,他们也说分四百来斤,实际他们能分到五百来斤。”

“就是啊,你们队都行啊。我们不行啊,我们就得想卖别的了。”俺娘说道。

“那你们想卖啥?你家还有啥值钱的物啊?”

“啊,赵大哥,我家太值钱的物没有,我家还有点黄烟。我家的黄烟还挺好抽呢,上回,俺家用三斤黄烟换了四个瓦盆。这不还剩点,我准备去找个地方卖了。”俺爹说道

“卖,富锦就行啊?黄烟,富锦东市场就让卖呀?”

“让卖是让卖,赵大哥,富锦东市场,卖的太贱,好烟,还得是一等烟,不带烟拐子的,一斤也就能卖五六毛钱。”

“”太贱?还有贵的地方吗?

“有啊,贵,卖的地方就是远点。”

“远点,哪贵,要看贵多少了,要是合算,贵,去也值得呀。二兄弟,俺家还有点嘞,俺也想卖,你知道在哪,你要去。,哪天去,俺和你一起去。”

“去呗,赵大哥,我和俺家他说过几次了,你和俺家他一起去,插伙去。这样,路远点,去的人多,在路上遇到点啥事,能相互照应一下。”

“那行,照应,出门在外,一起出门,理应照应。二兄弟你说吧,去哪儿?还需要准备啥吗?”赵大爷问道。俺爹一听赵大爷这指定是要去了,俺爹就说了,去,是鹤岗,准备啥,就是把烟准备一下。烟,明着拿不行,明着拿,到客车上,有时候,有管的,烟不准倒卖,不准长途贩运。咱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烟叶子,编成烟辫子,

“编成烟辫子,咋编呀?这烟叶子都晒干了,都绑成把了,能好编吗?就是编了,那咋带呀?”赵大爷问道。

“问题就在这呢。”俺爹说着就给赵大爷讲上了,俺爹说,烟不晒干了,都绑成把了吗?这个好办,在编之前,先把烟把摆好,从外面喷上水,等着把外面潮湿后,再逐渐打开,再喷水。等着黄烟叶子都湿了,湿润好了,烟叶子变软乎了,能编了,就可以编了。那编的时候,最好,烟叶子里面,夹带一个线麻披子,这样,编烟辫子分三股,每股里都带一个线麻披子,编好,怎么带就不能折了。

俺爹给赵大爷说好了,大约走的时间也说好了,赵大爷听了,挺开心,赵大爷说,我家有三十来斤黄烟,等着我要是跟着你去卖了,卖上价钱了,我一定给你买一瓶酒喝。

第二天了,俺家的黄烟,俺爹一早晨,就给摆北炕上了,摆的时候,俺爹在炕上先铺上麻袋了,麻袋铺好了,再摆烟,俺爹摆好后,随即,就搞刷术掸上了水。等着中午又给烟把子翻个,再掸水;一天折腾几遍。到晚上了,烟叶子软乎了,俺爹用线麻做经子,带着黄烟叶子开编了。

“哎呀,我又来了,来问来了,你都开编了。”

“开编了。咋样,你也开编了呗?”

“我编,我下午就开编了,我编,我觉得编的不行,我就来学艺来了。”赵大爷说来学艺来了,俺爹编着,又给赵大爷讲了一遍,赵大爷不知道烟拐子搞哪儿,俺爹告诉他烟拐子都搞一侧,俺爹说着,编着,给他做示范。俺爹编一个,够围腰三圈的,俺爹围上,叫赵大爷看。俺爹说,等着都编好了,给烟辫子,搞板子压扁它。那样围腰里更板正。等着走的时候,把烟辫子围腰后,再在烟辫子外搞一个包袱皮兜上。赵大爷听了,笑,说俺爹真是个经济脑瓜。

三天后,俺爹和赵大爷出发了,上鹤岗了。过了两天,俺爹和赵大爷回来了,俺爹和赵大爷的烟,一斤都卖一元八毛钱。赵大爷家卖了五十多块钱,俺家卖的比赵大爷家多几块钱。

过年了,赵大爷还真给俺爹送来一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