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有个习惯,就是尊师重道。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剑道上带给他进步,那他很乐意管那个人叫老师。
哪怕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
虽然临渊还没有在剑道上传授知识给他。
但彦卿已经在心里将临渊当做可以请教的老师。
这声老师就先叫着吧。
就像群主过年还没发红包一样,先提前谢谢群主,群主总不能真不发红包吧。
何况,这个人可是临渊,联盟剑士们心中的无冕之王。
若是他能指点一二,自己想必又能取得更多的进步。
临渊笑呵呵地把目光转向镜流。
“我听到了【巡猎】的回响,因此前来查看一下情况。
然后便发现了这位镜流前辈。”
彦卿闻言,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他听到了什么?
【巡猎】,前辈。
这句话一共有两个信息。
第一,这位大姐姐的确是巡猎的信徒。
第二,这是一位大能,连临渊都要喊前辈的,那这地位……
彦卿都有些不敢想了。
难道自己真看错了?
那刚才要把镜流送去幽囚狱的行为,岂不是要被骂死了?
“前辈,刚才是晚辈不对……”彦卿打算向镜流赔礼道歉。
临渊见彦卿如此担忧,头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他主动解释道:
“刚才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彦卿,你没做错什么。
刚才你的反应,算是一个合格的云骑。”
“小弟弟,不用这样称呼我。
还是像刚才那样叫我即可。
至于你……”
镜流转身看向临渊:“你也一样。”
临渊耸耸肩,他还是喜欢叫前辈。
自己还是应该有礼数一点。
毕竟这位比自己早上岗七八百年。
大姐姐这样的称呼,就留给彦卿吧。
总不能让彦卿喊镜流为师祖吧,那多不好。
毕竟,中间夹着一个左右为难的景元。
镜流是景元的授业恩师,但二人的关系最终破裂。
景元出手阻拦陷入魔阴的镜流,也在明面上断绝了与镜流的感情。
镜流是联盟的罪人,幽囚狱逃犯。
彦卿要是与她扯上关系,难免会招惹是非。
联盟里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景元呢,就等着他犯错。
光是前两天的建木之乱就已经让景元在联盟高层中备受争论。
可别再来个镜流了。
镜流说道:
“小弟弟,我说了,我不会逃走的。
你看,我遵守了承诺。”
“那我也不会带你回幽囚狱了,大姐姐。”彦卿收起自己的剑。
惹不了一点。
何况临渊老师还站在这边帮忙呢。
这可是令使,想来镜流与临渊的实力,还是会差出许多。
哈哈,这位镜流姐姐,不会也是令使吧?
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听到这里,镜流的神色出现一丝波动:
“不,幽囚狱我还是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也无需你押我回去。
因为我是罪人,明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便会向景元自首。”
彦卿一听,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她的来历,还是让景元告诉你吧。”临渊可不想参合进去。
云上五骁的恩恩怨怨太多太复杂,甚至还牵扯到饮月之乱。
这水太深,牢渊把握不住。
这种烂泥塘还是让牢景这种当事人来处理会比较好。
“镜流前辈,明日可是要去做什么吗?”临渊问道。
镜流隐藏在黑纱布之下的红眸浮现一丝感伤,随即被寒意吞噬。
“见三个人,和他们叙旧,做一个了断。
一切了结之后,我自会束手就擒。”
临渊一听,怎么感觉剧情有点眼熟呢?
不会是要和景元,丹恒与刃聚一聚,再打一架吧?
临渊带着镜流后退几步,而后压低嗓音问道:“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你知道?”镜流眉毛微微上挑,也流露出几分惊诧。
临渊顿感无奈,他能不知道吗?
刚才给刃治疗的时候。
记忆里的刃总是都在念叨这句话。
尤其是见到可以掏心掏肺的好朋友丹恒的时候,更是要多说几次。
“说来你可能不信,你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云上五骁的成员。”
临渊顿了顿,继续道:“饮月君的转世丹恒,景元,还有刃,我都见过了。”
他感觉自己正在无意中就吃到这瓜了。
就是这瓜有点危险,一般人还吃不来。
“刃,呵呵,他可真是给自己起了个不错的名字。”镜流先是冷笑连连,周遭的空气也不自觉下降了好几度。
冻得彦卿都不免想缩起脖子搓手掌了。
临渊继续问道:“刚刚,刃说自己要去赴约,难不成是你邀请的?”
镜流对此没有隐瞒的打算:
“是我,云上五骁也到了断绝情谊的时候了。
所以,我要邀请他们,明日在鳞渊境一聚。
无论他们想不想。”
此刻已经是夜晚时分。
彦卿安静地坐在远处,没有打算跑过来说话。
镜流这样的人物,还是让临渊老师与景元将军去头疼吧。
片刻之后,镜流沉默地将目光投向彦卿,眼眸中有情绪翻涌。
隔着黑纱布,临渊自然是看不清镜流的眼睛。
但多少也能猜出一点镜流的想法。
“镜流前辈,是想给这孩子留下什么吗?”
隔代亲啊隔代亲。
给自己的徒孙留下点什么,也很正常吧。
镜流自嘲道:“我一介负罪之身,手中只剩下这柄剑,有什么好留下的?”
临渊的指尖浮现金红色君焰,最终缓缓凝成一柄长剑。
“景元将军先前托我,若是有空闲的时候,可与彦卿交手一番。
我今夜无事,若是前辈有空,不妨留在这里观战?
如果有什么想法,前辈也可以指点一二。”
“可。”镜流双手抱胸淡淡道。
她也想看一下,这位曜青前剑首,在剑道上到底有几分实力。
于是临渊向彦卿走去,主动问道:
“要不要和我打一架?纯剑术,不用命途。”
彦卿:?
好事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可是朝思暮想了许久。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人家都说了不用命途,玩的就是纯粹的剑术。
不然和令使打,人家吹口气就能打死自己。
“只是,她真的没问题吗?”彦卿又将困惑的目光投向镜流。
镜流不为所动,端坐在临渊用忆质造出的椅子上。
“她不会趁乱离开的,因为她是镜流。
好好打,让她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吧,未来的罗浮剑首。”
临渊不再多说什么,向彦卿伸出自己的金红长剑,喝道: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