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屑与嘲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闲王今日之举,定是受了愉王之托。”
言罢,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一旁的谋士闻言,不禁眉头微皱,反问道:“殿下何以如此笃定?”
太子轻轻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父皇对明王在慎刑司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此事若非闲王告密,又有何人能知?而闲王此人,对慎刑司那些宫女的生死,根本不屑一顾。”
说到这里,太子微微一顿,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即目光转向谋士,继续说道,
“况且,本宫记得,今日明王得知父皇不上早朝后,在愉王面前大放厥词,扬言怜安宫中有愉王的奸细,他正连夜拷问怜安宫的宫女太监,誓要将那奸细揪出来。此事,本宫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谋士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此看来,愉王定是担心自己的眼线落入明王之手,遭受酷刑折磨,这才让闲王前去带话。”
“只是,他这般做法,倒显得有些仁慈过头了。毕竟,那些安插在他人宫中的奸细,即便是死了,也无关痛痒。他这样做,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在怜安宫安插了眼线?”
太子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这便是愉王啊!不过,本宫倒是有些意外,闲王竟如此听信愉王之言,这份信任,未免太过执着。他难道就不怕,这背后的真凶,其实就是愉王自己吗?毕竟,在这宫廷之中,仁慈往往只是一个人最好的伪装罢了。”
谋士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确实,闲王对如此执着要皇后死,确实有些反常。莫非,他心中另有图谋?”
太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罢了罢了,在这宫廷之中,谁若敢毒死本宫的亲人,本宫又岂会管他是否冤枉,定会一时冲动,执着于复仇。闲王之举,虽让人费解,却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这时,忽闻门外脚步匆匆,刑部大人一脸凝重地踏入了太子府。他行至太子面前,行了一礼,沉声道。
“殿下,原巡查司指挥使夏大人失踪了。据其家人所言,夏大人自天牢获释后,便归家闭门不出。然则次日清晨,其妻发现身旁之人已不见踪影,初时以为他只是外出散心,可整整一日未见归来,直至今朝方才报案。”
太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既有玩味也有深意:“此事倒是颇为蹊跷,需得好生料理。况且如今明王正自顾不暇,他身上再多一条人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你即刻拟写奏折,将此事原原本本上报给陛下。”
刑部大人闻言,拱手应命:“是,下官即刻去办。”
太子目光深邃,看着刑部大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随即转头对谋士道:“这阵子,五弟可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本宫都好久没见他如此忙碌了。也不知这夏指挥使,是否已被五弟暗中处置了。”
谋士闻言,眉头微皱,“倘若不是呢?”
太子见状,继续说道:“倘若夏指挥使并非明王所擒,那么抓走他的人,定是对他身上的秘密颇感兴趣。而这个秘密,极有可能与明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你需得密切关注明王府的动静。若明王对此事并无太大兴趣,或是此事果真是他所为,那便不必再费心盯着了。”
谋士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点头应命:“是,殿下放心。”
言罢,他退出内庭,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
大理寺内,范大人紧锁的眉头,他身着一袭绣有繁复云水图案的官服,端坐在案前,一只手轻轻抵着额头,神色凝重。
刚刚,手下人匆匆来报,夏力的妻子,在清晨时分,带着满眼的泪痕与焦急,来到了大理寺,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夏力的失踪。
范大人的心中五味杂陈,夏力是明王的人,他的失踪,恐怕不简单。
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牵连甚广,甚至波及到明王自身。正因如此,他在心中反复权衡,犹豫着是否要将这消息告知明王。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案上的茶杯,那茶已凉,茶香淡去,正如他此刻的心情,被忧虑与不安所笼罩。
一盏茶的功夫后,终于,范大人下定了决心,他要告诉明王,无论夏力的失踪是否与明王有关,他都不能隐瞒不报。
毕竟,万一日后明王因夏力之事受到牵连,再得知夏力妻子曾来过大理寺,而他却未曾提前通知,那岂不白白与明王交恶?
于是,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出了大理寺,朝着明王府而去。
明王府内。
范大人被引至明王面前,只见明王身着华丽的锦袍,面色却带着一丝不耐烦与急躁。
范大人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恭敬地将夏力失踪的消息禀报给了明王。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明王听后,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轻蔑与冷漠。
“本王还以为你过来,是告诉本王你已经想到什么法子救本王的母后了,结果就是这么个破事?赶紧滚,本王现在没有心思管他人的死活。”
范大人闻言,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他心中暗自思量: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也与我无关。
他深知明王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今日这般态度,也是在意料之中。
最终,范大人带着一肚子烦闷与无奈,离开了明王府。
*
太后端坐于华丽的凤辇之中,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悦。
她已数次遣人前去养心殿请元帝,却皆被婉拒。
无奈之下,太后决定亲自走一趟。
养心殿内,元帝身着龙袍,神色悠然,正耐心地教着身旁的徐答应下棋。
那徐答应身着淡雅的宫装,眉眼间带着几分青涩与娇柔,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教导感到既惊喜又紧张。
太后步入殿内,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元帝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在太后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淡漠与疏离。
而徐答应见到太后驾到,连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跪在地上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太后轻轻抬手,示意徐答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