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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的事情足够让英国人牙酸胃痛,但是想让他们无条件接受和平还是差了点火候。

维多利亚夫妇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再等等。毕竟大英帝国家大业大,他们还耗得起。

弗兰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决定再添一把火。

法兰克福国民议会高调宣布:

德意志邦联将派遣使团与法国方面商讨暂时和平问题。

之所以是暂时和平问题,实际上是德意志邦联对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一种态度。

作为传统的君主制国家是不会承认所谓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除非他们改变政体。

这既是对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警告,又是警告欧洲其他国家不要轻易效仿。

除此之外这也是对奥尔良王朝和法国正统派的一种拉拢,同时也是告诉他们想要复国奥地利帝国才是最值得信赖的盟友。

弗兰茨的暂时性和平提议对于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来说就是喂屎,但更要命的是这口屎此时的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不得不吃。

开战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法国就损失了十几万部队,虽说几乎所有的俘虏都被弗兰茨以各种理由放了回去。

但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拒绝征召,理由么,则是一份个人荣誉宣言。

所谓个人荣誉宣言,其实就是以个人荣誉为担保的誓言。这种东西多见于十九世纪中叶以前战败方的贵族和高级军官为了获得释放而做出的一些承诺。

不过说到底这种东西并没有太强的约束力,所以便渐渐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当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政府得知,德意志联军只是让士兵们签署了一份以个人荣誉作为担保的承诺书就将数万俘虏放回来的时候简直都要笑抽了。

法国,巴黎。

随着一阵桀桀怪笑传来,国民议会内原本激烈的争吵声顿时消失不见了。

“奥地利人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他们以为释放俘虏向我们示好就能避免战争吗?”

临时总统的声音回荡在议会大厅之内,声音中带着些许嘲弄和疯狂。这位临时总统其实应该算是丹·吉拉的继承人。

虽说丹·吉拉本人被愤怒的议员们打死在讲台上,但是亲英派并没有遭到清算,所以这位临时总统虽然不再是国民报派成员,但走的却依然是亲英派的老路子。

“但是临时总统先生,现在我们正处于劣势...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已经沦陷,我们的瑞士远征军也全军覆没了。

大东方舰队更是直接叛逃到了阿尔及利亚的叛军一方,奥地利帝国海军已经封锁了我们地中海沿岸的港口...

亨利·阿尔塞纳将军的北方军团已经数次发来求援信,他们声称正在与兵力数倍于己的德意志联军交战。

贝尔维将军在下撒丁王国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了,我们现在至少需要再组建四个军团二十万人才有可能阻挡奥地利人的步伐...”

在临时总统不善的目光中,那位议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细不可闻才被前者打断。

“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困难,多想想我们光明的未来!我们可是人类的灯塔!是自由和正义的化身!

只要贝尔维和阿尔塞纳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忘了我们的盟友是谁!英国人一定不会抛弃我们的!

只要我们能争取足够多的时间,英国人一定会再次发起进攻,到时候就能夺回制海权,消灭叛军,打败邪恶的君主专制联军!

...”

不得不说临时总统确实是一位不错的煽动家,随便什么话题都能讲出一番长篇大论。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政府中的理想主义者和热血青年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都是冷酷的政客和逐利的投机者,以及资深官僚和代理人。

这些人对于空谈没有兴趣,他们只想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临时总统先生,您说的光明的未来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还是一个世纪?”

“哈哈..”

看着面露尴尬之色的临时总统,一部分议员忍不住大笑出声,临时总统的拥护者们则怒目而视。

那名议员并没有在意周围不善的目光,他只是继续说道。

“临时总统先生,现在有个最现实的问题,我们去哪里再征召二十万部队去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

据我所知,现在国内能调动的部队不足五万,能动员的人数不超过十万,我们至少还有五万的缺口才能维持最低获胜的可能。

拉莫西里埃元帅和博诺·德·库伦将军这样的天才都被击败了,我们又有谁能指望呢?

难道指望贝尔维将军回巴黎吗?”

临时总统听后不无得意地说道。

“哈哈!所以我才说奥地利人是白痴!他们将我们的俘虏都送了回来,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算上他们我们就有了抵御德意志联军的实力。

路易·威尔巴德将军能带兵从梅斯全身而退足见其统兵有方,再给他一次机会必定能反败为胜...”

临时总统听后不无得意地说道。

“路易·威尔巴德已经宣布退出这场战争,他打算去英国养老。”

临时总统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他愤恨地说道。

“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威尔巴德那家伙怎么敢临阵脱逃?”

“威尔巴德已经签下了荣誉宣言,宣称自己将不再参与这场战争,所以奥地利人才没有为难他。”

“那他手下的军官呢?”

“他手下的军官和士兵都签下了荣誉宣言。”

“我不信!他们每个人都签了?”

“千真万确,他们还请了多位主教鉴证。”

“这怎么可能?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纸!”

事实上这个时期的纸张价格还比较贵,虽说1844年就发明了木浆纸,但纸价暴跌还要等到1850年全面使用木浆法以后。

不过这对已经采化学制浆和长网造纸机的奥地利帝国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纸是不能白给的。

奥地利帝国提供的每一张纸的价格为一法郎,但却没有一个法国俘虏会拒绝,毕竟这和自由相比实在是太过廉价。

虽说一张纸一法郎的价格听上去有些离谱,但实际上弗兰茨请那些神职人员来鉴证的费用更加离谱,再加上遣散的花费,弗兰茨还亏了不少。

“那不过是一张废纸!”

这位临时总统实在无法理解那张废纸有什么,毕竟所谓的荣誉宣言早就没人信了,否则那些军官就不可能为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效忠。

(奥尔良王朝的军人和文官都向王室宣誓过效忠,但是在1848年几乎所有人都心安理得接受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