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舟微微挑眉,目光淡然,他面对的似乎并非一场生死存亡的大屠杀,而是静谧的风景。
他穿行在这片混乱的血肉世界中,步伐从容而优雅,仿佛这些暴戾的生命与他无关。
无数混沌生物在他周围肆意搏杀、撕裂,但他不为所动,宛如穿越过一片无尽梦境中的冷静旁观者。
走过一条被鲜血与腐肉污染的街道,他看到一只体型庞大的蜈蚣状怪物正以极快的速度横扫其周围的敌人。
它的血肉扭曲,虫群般的腿部不停地撕裂大地。
顾行舟停下脚步,低头望向这只怪物那散发着血腥味的蠕动头部,突然,他嘴角微微一翘,冷冷地道:“原来如此,无垠教会在眼之孽种体内还种了视渊裂虫。”
他淡然地蹲下,迅速伸手在怪物的头部轻轻刮开一层血肉,那只蜈蚣状混沌生命的头颅露出了一片扭曲的蠕动惨白大脑。
顾行舟用刀锋轻松切开外层,随即露出其中一群透明的蠕虫,像是漂浮的幽灵般,缓缓蠕动。
它们身体内飘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盛开着异世的眼状器官。
这些蠕虫在怪物的脑袋中游走,黏附在神经与脉络之上,靠近宿主的大脑核心,不断释放着一种神秘的信号,将它们的意识与某种未知的视界相连。
顾行舟手指轻轻一挑,拉出其中一只透明的虫体,漠然道:“无垠教会还是有些手段的。看来他们竟然用这种东西挑起了混沌生命的全面自相残杀。”
他拿起那只漂浮的透明蠕虫,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它的体内并非普通的生命体,而是充满了某种深邃的力量,仿佛在透过它,可以窥见一片无边无际的裂缝。
顾行舟将视线转向那在四周疯狂屠戮的混沌生命们,血肉飞溅,错乱的力量将整片废墟化作一片血色的地狱。
他站在这片破碎的废墟中,周围血肉飞溅,骨骼碎裂,残骸如山,整座城市都在迎接一场永无终结的末日狂欢。
他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可惜,我的混沌生命并不需要大脑。”顾行舟低语,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这些混沌存在发出的挑衅。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顾行舟的目光缓缓扫过战场,随即从体内某个深处释放出一种奇异的源质结构讯号。
那信号迅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穿越破碎的建筑,渗透到每一只混沌生命的血肉之中。
它带着某种诱惑与压迫,像是深渊中无声的召唤,驱使着这些生物做出无法想象的疯狂举动。
瞬间,周围的一些强大混沌生命开始了回应。
它们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它们接受命令的标志——一种不由自主的反应,被某种无形的手操控。
其中一只浑身布满肉质触手的怪物,忽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它的颅骨剧烈地膨胀,随即像是受到某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猛地裂开,露出了里面那颗满是血管与肿瘤的大脑。
它用触手迅速伸向自己的头部,将视渊裂虫连同自己的大脑一同撕扯下来,咀嚼吞入。
那只怪物的身体依然在疯狂地挣扎,仿佛并不满足于仅仅吞噬自己的脑袋,它将自身的所有肢体横扫,将其他混沌生命的一部分吞噬进肚中,继续着这场吞噬与狂乱。
另一只巨大的血肉怪兽,身形像是大山般庞大,脑袋几乎与天空平行。
它的触手被大量的扭曲筋肉所包裹,像是肢体与腐朽的肉块交织在一起。
它开始疯狂地撞击自己的头部,用尖锐的角刺穿头骨,撕开肉质包裹,在脖部猛然咬下一块血肉,把脑部直接撕裂开来。
那里面的视渊裂虫发出阵阵低鸣和惨叫,已被怪物连着脑子一口吃掉。
一只多头的蛇状生物,每一颗头颅上都长着不规则的眼睛。
它似乎听到那讯号的召唤后,猛地撕开了嘴巴,喉咙中传来恐怖的咆哮声,它的每一颗头颅都开始疯狂地啃咬自己,彼此相互纠缠,尖锐的牙齿无情地将脑部咬破吞下。
每吞下一块脑组织,它便发出一声沉闷的低鸣,似乎在享受这一过程。
另一只形态如蠕虫般的混沌生命,它的躯干覆盖着一层黏稠的鳞片,此时也缓缓裂开头部的甲壳,露出一颗暗红色的脑核。
它的身体发生迅速变化,胃部长出无数触手般的消化腺,直接从头部包裹住大脑,形成一片血肉消化池,将脑核与裂虫化作无形。
更多的混沌生命开始响应顾行舟的召唤。
有的撕开头颅,用牙齿将自己的大脑生生咬碎;有的则喷出剧烈的消化液,将大脑完全溶解;还有的生物选择更为诡异的方式——
它们将头部结构彻底重构,让胃腔与头颅融为一体,直接把自己的脑部吞入内脏系统之中。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场自我吞噬的狂潮。
那些曾经无法控制的混沌生命,此刻纷纷以最极端的方式处理自身的大脑与寄生虫,它们的动作既残酷又诡异,无尽地进行着这种反自然的仪式。
顾行舟负手而立,目光淡淡地扫过这一片诡异的景象。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无垠教会,你们费尽心思想要寄生,却忘了——混沌从来不需要理智,也不需要支配。”
那些没有大脑的混沌生命依旧蠕动着,身体虽然残缺,却散发着更加纯粹的混乱气息。
他们的存在早已超越了逻辑与秩序,只剩下无尽的原初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