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秦锋和杨诗雅一起收拾好行李前往玉山镇,他入学的时间到了。
因为他年龄过大,即使得了镇试第一,也没有郡里和城里的人来邀请,所以最终还是在玉山镇入学。
“小锋,这个带在路上吃。”杨诗雅的母亲将打包好的龙鳞鱼塞到秦锋手里。
“多谢!”秦锋报以微笑。
这几天他和杨铭章一家更加熟络,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
他们出了门,村民们早就在村口等着相送了。
秦锋考上镇试第一,杨家村今年在玉山镇的文化评分极高,直接从五级村庄升为了三级村庄。
村庄的等级上升了,以后考试可以加分,考功的难度就小了很多。
可以说秦锋乃是全村的大功臣,他们为秦锋加入杨家村的户籍而感到庆幸。
翌日,秦锋和杨诗雅抵达了玉山镇。
“哟,我们的镇试第一名还在玉山镇,没被郡城特招吗?”
秦锋两人来到镇学堂门口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说话的正是孙婷婷。
“你一个快二十岁没有考上秀才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秦锋转身说道。
“你......”孙婷婷直接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点到了她的痛处,在镇学堂学习的童生,二十岁之前学习和吃住都是免费的。超过二十岁的话,继续待在学堂是需要交钱的。
不过刚刚考上的学生,无论年龄大小,前三年都是免费的。
比如秦锋,现在二十七八岁考上,虽然年龄已经超过二十,还是可以免费包食宿读三年。
孙婷婷是十岁考上的童生,现在已经十九岁了。也就是说明年还没考上秀才,她要么离开镇学堂,要么就缴纳巨额的学费。
十岁童生,九年时间还没有考上秀才,马上又快二十了,这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想当年,她在村里也算是有名的神童,现在居然陷入这样的处境。
“你有那些心思,还不如好好学习,或许早就考上了。”秦锋摇了摇头,带着杨诗雅走进了学堂。
孙婷婷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甚至觉得秦锋说的话有那么一丝道理。
秦锋进入学堂办理入学,可谓是热闹非凡,镇学堂的几个夫子早就等着抢人了。
秦锋虽然因为年龄偏大没有被郡里和城里特招,但是镇试第一的成绩在镇学堂绝对是香饽饽。
在几位夫子自我介绍之后,秦锋最终选择了一个年纪较大的夫子,名叫荀育章。
旬育章见秦锋选了他,不由眉开眼笑。
“被镇试第一选中当老师,有什么得意的。”一个中年夫子有些嫉妒道。
“我就是得意怎么了?”旬育章轻哼一声。
“我就怕你误人子弟!”
“徐商,你什么意思?”
“三岁镇试第一的神童在你的教导下都能被埋没,更别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镇试第一了。”中年夫子道。
“你......”旬育章像是点到了痛处,顿时说不出话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中年夫子轻笑着,又转头对着秦锋道,“青年人,我奉劝你还是考虑好了,别被旬夫子给埋没了。学堂一个月后有一次转学的机会,你可以来我这里。”
学堂入学之后,如果学生觉得夫子的教学不适合自己,一个月后可以申请转学一次。只要其他夫子愿意接纳,就可以转到其他夫子门下。
“不用了,既然选择了旬夫子,我就不会再投他处。而且我观你之才学未必有旬夫子这么高。”秦锋道。
“不识抬举,你就跟着这老头做一辈子童生吧!”徐商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旬育章听到秦锋的回答确实非常满意,暗想自己招到了一个好学生。
“秦锋,走,我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
“谢谢旬夫子!”
秦锋点点头,跟着旬育章去了学堂的后院。
办完入学之后,秦锋就在一个同学的带领下前往学堂宿舍。
在路上,他稍微打听了一下旬夫子和徐夫子两人的事情。
原来两人在十六年前就结下的仇怨,原因是为了争一个学生。
这个学生非同一般,三岁就考上童生,而且是镇试第一名,名为房仲永。
那时候旬夫子还是一个中年人,而徐夫子也是一个刚来学堂教学的青年人。
在那次争夺学生的事件中,旬夫子作为经验更加丰富的夫子原本稳操胜券,但是徐夫子家里有关系又有钱,居然去贿赂房仲永的父亲。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摇摆不定,房仲永在父亲的影响下难以抉择。
最后是旬夫子使用了非常手段,才将房仲永纳入门下。
徐夫子也在这件事情中吃了大亏,从此两人结下仇怨。
而这房仲永虽然少时天赋极佳,但是到了后面学习能力越来越差,几乎泯然众人。
三岁镇试第一,如今十九岁还没有考上秀才,不仅让其沦为笑柄,也让旬夫子沦为了笑柄。
随着时间的推移,镇学堂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影响到了旬夫子招生。
其他的班级一般都是四五十人,旬夫子的班级只有二三十人。
而且选择旬夫子的人基本都是其他夫子不要的,或者家里条件不好,在其他班级不受待见的。
正因这恶性循环,旬夫子教的学生很少有考上秀才的,教学考核的分数也越来越低,名声也越来越差。
今天秦锋会选旬夫子,是很多人没想到的。
只要是正常人,在外面稍微打听一下,都不会选旬夫子。
正好秦锋没打听,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多时,秦锋来到自己的宿舍,将行李放下。
这是一个双人宿舍,空间很大,但屋内不算整洁。
自己的舍友正躺在床上睡大觉,此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和秦锋打了一声招呼。
秦锋这才知道,自己的舍友就是镇学堂有名的‘神童’房仲永。
房仲永已经十九岁,身材瘦弱,不修边幅,满身的颓废之气。
起床后甚至没洗漱就出门了,直到深夜才一身酒气的回来,然后躺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完全没有看到他学习。
不过学不学习是别人的事情,秦锋也懒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