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良快步跟上,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禁惊叹。
水坑里的?鳙鱼密密麻麻,几乎堆叠在一起,白色的肚皮暴露在外,场面颇为壮观。
“发财了!”陈汉良高兴地说,“力远,你觉得这些鱼能有多少斤?”
“我看至少七八百斤吧!”侯力远回答。
“按照四毛七的收购价,这可就是两千多块钱啊。今天真是来对了地方,发个小财。”
“哥,接下来怎么办?”侯力远问道。
“哎呀,这下可怎么办?你高兴得都忘了自己在干嘛了吧。快点,回去把船开过来,多装些鱼,水桶就放这儿吧。”
“行,我这就去开船。”
侯力远往西边走去启动船只,而陈汉良则迅速地将鱼装入水桶中。
?鳙鱼们似乎预感到了不妙的命运,在桶里拼命挣扎,但显然无济于事。
这些?鳙鱼每条大约有一到一斤半重。陈汉良手脚麻利,没过多久就填满了两个水桶。
当侯力远把船靠近时,陈汉良已经准备好了满满两桶鱼。
他一手拎起一个水桶,走到船边递给侯力远,后者将鱼倒入了船舱。
两人忙得不可开交,连交谈的时间都没有,只顾着一桶接一桶地往船上搬运。
每桶鱼大约有四十斤,最终他们一共装了十五桶半,才将水坑里的鱼清空。
等到一切结束,陈汉良注意到潮水已经开始上涨,那两只乌龟也早已不见踪影。
看着满船闪亮的鱼鳞,侯力远感到非常满意。“这个梦做得很值,你的小店也因为这次收获而更加红火。”
“你怎么老提我家小店的事儿?再这么下去,以后我不教你新技巧了。”
“嘿,哥,还有什么新技巧可以教吗?”
“你老婆对这些技巧也很感兴趣呢。”
没想到张素芳竟然是个内向却充满好奇心的人。
“既然这个梦带来这么多收获,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回去吧。这点鱼卖出去也就几百块钱,不够过瘾。我们回程的路上再撒一次网怎么样?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
“好啊!”侯力远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于是两人再次撒下了渔网。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侯力远点燃了一支烟,又开始询问起那些所谓的“技巧”。
“没了,哪来那么多技巧,你们夫妻俩也可以自己创造一些嘛。”
“我们哪有那个本事,谁像你,总是和嫂子一起研究这些事儿。”
“别这么说,很多都是从电影中学来的。”
“我爸同意换大船了吗?”
“不同意,他说现在的小船够用了,现在的鱼价不高,换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知道两年后的水产价格,可能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了。
八十年代水产的价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鲢鱼,从前年的五毛钱涨到了一块五毛钱一斤;带鱼更是从三毛钱涨到了八毛九分钱一斤。
这样的价格变动可能会让他们重新考虑是否要投资更大的渔船。
在过去,鲅鱼的价格从每斤四毛七涨到了一块零八分。
这两年里,收购价最高的黄骨鱼,价格从五毛一升至一块三毛六,尽管它的涨幅被?鲢鱼超越了。
黑鱼原本只值一毛八,但在八十年代时,其收购价攀升到了五毛五,对渔民来说,这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惊喜连连。
从1985年开始,湖产品的价格几乎每隔两年就会上涨一次,有些种类甚至每年都会涨价。
在这个时期,如果运气好,渔船可以捕获数千乃至上万斤的鱼类。
而今,即使再幸运,一船也很难捕获超过一千斤。
陈汉良只是给出了建议,至于是否采纳则取决于别人。
在一个多小时后,急于回家的陈汉良催促侯力远开始收网。
当老旧的起网机发出嘎吱声将网拉出水面时,他们眼前呈现出一片闪烁的银光。
“来了,白鲢鱼,哥,你看!”侯力远兴奋地喊道。
“我的眼睛又没瞎,当然看到了,小心别滑倒!”陈汉良担心侯力远会因为激动而失足落水。“而且这些鱼个头还不小,至少都有一斤以上,这次我们真要发财了。”
这一网的鱼非常重,若不是船上的小型起网机,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将网拉上来。
网里的鱼数量之多难以估计,整个船舱都被银色的鱼覆盖。
“开船!”收完网后,侯力远充满信心地命令道,小船便启动返回港口。
在回程途中,陈汉良坐在船舱内清理渔网上的鱼。
到达岸边时,他们花费了额外的半小时才把所有的鱼从网上取下,满满一船舱的白鲢鱼。
陈汉良刚下船就遇到了水产公司的收购员刘艳,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他想起了村子里另一个同名同姓的刘艳,不禁苦笑,真是名字撞上了。
刘艳看到陈汉良时也有点疑惑:“我觉得好久没见你湖边捕鱼了。”
“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来。”
“不就是开了个小店吗?有什么好忙的?”
“你知道我家开店了?”
“当然知道,我还特意去你家小店买东西,不过你不在。”
我常常不在家,不是在外头进货,就是在集市上忙活。最近村里有个叫刘艳的姑娘,这名字真挺常见的,感觉到处都是刘艳。
“我们公司也有个同事叫刘艳,比我年长些,大家就叫她大刘艳,我就成了小刘艳。”
“那我们村里的刘艳岂不是得叫小小刘艳了?她可比你们俩都年轻呢。”
“今天湖边收获怎么样?”有人问。
“这次弄到了六七百斤?鳙鱼,还有不少鲢鱼,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
其实陈汉良心里清楚价格,只是想确认一下。“?鳙鱼和鲢鱼的个头都不小,一斤以上的。”
“?鳙鱼四毛五一斤,鲢鱼五毛一。”收购价是固定的,没有商量的余地,陈汉良也不多说,直接开始往筐里装鱼,先从?鳙鱼开始。
湖边总是围满了闲人,尤其是像六仗沟这样的渔村,人们总爱凑热闹。很快,陈汉良和侯力远的忙碌就被眼尖的人发现了。
“哟!这两个小伙子又丰收了。”
“这一船鱼怕是有几百元的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