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怡刚到不久,同事们也陆续到了。
大家伙帮忙把风扇搬上楼,特别是男同事们,抢着一摞摞往楼上搬。
就连三轮车,都是同事们帮岑婧怡推去自行车棚停好的。
岑婧怡被女同事们簇拥着上楼,坐下就开始新一轮的算账、收钱。
花钱买到新风扇的同事们开心。
收钱卖出风扇的岑婧怡也开心。
那些还在观望,没买风扇的同事们也被带动,面露笑容。
独独曹映红拉着长脸,好似全天下都欠了她几百万。
没人理她,她又偏偏要找点存在感。
“啧啧,这行不行啊,连个罩子都没有,怕不是会打到人哦。”她伸着脖子,对旁边工位,正在检查风扇的男同事说。
男同事看她一眼,将崭新的风扇放回盒子里。
“风扇挂在顶上,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伸手去摸!”
曹映红被噎得脸一黑,不说话了。
她又去找没跟岑婧怡买风扇的人搭话:“你说她们是不是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岑婧怡是在赚他们钱呢!他们还在这儿乐呵呵的!”
被搭话的同事上下扫视她一眼,“要买风扇,那肯定是要人家赚点钱的!不想让人家赚钱,还能自己造一台出来不成?”
曹映红:“……”
疯了疯了!
这群人肯定都疯了!
都被岑婧怡灌了迷魂药!
曹映红越想越气,气冲冲朝岑婧怡走去。
“岑婧怡,赚同事们的钱,你也好意思!”
岑婧怡幽幽抬眸看她,“我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就是!”刘润秋帮岑婧怡说话,“曹映红,你是更年期了吧?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成天管那么多别人的闲事干嘛?”
曹映红更大声吼:“我就是看不惯!看不惯她赚黑心钱!”
“曹映红!”岑婧怡的脸色和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
虽然是坐着,但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站着的曹映红。
“曹映红,你是个成年人了,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我卖的风扇有国家生产许可证,价钱是明码标价,所有的买卖行为也全是你情我愿。你凭什么说我赚的是黑心钱?”
曹映红理亏,自然吵不过岑婧怡。
她自诩是文化人,也放不下身段,做出叉腰骂街的事。
别了好半晌,她才来了句:“你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但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谁做了昧良心的事,迟早会得到惩罚。”
岑婧怡冷笑,“是吗?那我可等着看了,老天没准第一个罚的就是你爱人。”
这句话精准地戳到了曹映红的痛处。
“你!你!”曹映红指着岑婧怡,一口气白天上不来、下不去。
“又吵什么呢?”范主任严肃的声音传来。
曹映红眼珠子一转,立马转身要找范主任告状。
岂料范主任看都没看她,直接朝着岑婧怡走来。
“这是一百六十五块钱,我要三台。”范主任将薄薄的几张钞票递给岑婧怡。
刘润秋:“主任,你昨天不是说要两台吗?你这突然多要一台,别人不够了怎么办啊?”
范主任的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
岑婧怡轻轻拉了刘润秋一把,“没事,润秋,我今天带得多。”
“这样啊,那就好。”刘润秋自从结了婚,就自动解锁了不顾他人死活的‘直率随性’。
她看都不看范主任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范主任脸色绷了绷,拿了三把吊扇回自己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又从办公室出来,叫两个男同事进去帮他装风扇。
自己办公室的风扇装好后,他坐在风扇底下享受了一会儿。
突然想到什么,又起身抱着一把风扇离开。
半个小时后,他空着手,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说话。
“哎,你们知道老范早上抱出去的那把吊扇,放哪儿了吗?”
“哪儿?我正纳闷呢,眼看着他抱着一台吊扇出去,结果空着手回来。”
卖关子的同事压低声音解谜道:“书记办公室!”
“啊?难怪人家当主任啊。”
“可不是吗!咱们能有那觉悟?”
“就算有那觉悟,我也舍不得,好歹是五十五块钱,半个月工资呢!”
“你看,你这就没远见了吧?花的是半个月工资,换来的是什么?你也得想想啊!”
同事们激动地讨论着。
岑婧怡安安静静吃饭,没接话。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她得想想周末两天去哪里摆摊。
虽然这两天收钱收得很开心,但仓库里还有八百多台吊扇呢。
要是卖不出去,她现在手头上这点钱,都不够付本钱的!
岑婧怡没正儿八经做过生意。
光是想想要在路边摆摊叫卖,她的耳朵就发红发热。
当天晚上她焦虑得睡不着。
顾延卿抱着她,安慰:“放心,有我呢,我是你的员工,你就做专门负责收钱的老板娘好了。”
岑婧怡微微拢着秀眉,仰脸看他,“真的能行吗?你出去帮我摆摊,会不会违反纪律?”
“不违反,就卖个风扇而已。”
“可你是个团长,让你跟我摆地摊,会不会影响你的形象?”
顾延卿突然轻轻掐了掐她的脸,“团长怎么了?团长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不也是张嘴要吃饭?别担心了,睡吧。”
岑婧怡没说话了。
可她还是睡不着。
没一会儿,她又问:“真要带茵茵去吗?不然明天还是跟她商量商量,让她在家属院玩吧。”
“她天天不是在家属院,就是在幼儿园待着,也烦。她想跟咱们出去,就让她跟着咱们出去吧。”
岑婧怡舔舔唇,没再说什么。
又躺了一会儿,她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好像刚睡着。
“妈妈!爸爸!起床啦!”茵茵兴奋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小黑也‘汪汪’叫了两声。
茵茵爬上床,拉岑婧怡的胳膊,“妈妈!快起来!做生意!”
拉不动,转而又去拽顾延卿的手。
“爸爸!快起床!”
还是拽不动。
她不放弃,咬牙用力往后使劲儿。
突然一个重心不稳,往旁砸在顾延卿身上。
手肘刚好重击某个部位。
“喔!”男人痛得闷哼,几乎是瞬间蜷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