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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冠冕

维吉里乌斯握着刀,看见一个色欲罪种腿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某一个平安夜,他给一个腿上有着伤疤的孩子送出了那样的礼物。

“......”

色欲罪种的眼睛一直盯着维吉里乌斯。

维吉里乌斯偏移了视线,不再看它,凭着感觉切断了它的腿。

剩下的罪种也是一样,全部都失去了移动能力,只能在地上蠕动。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维吉里乌斯朝着占顺走了过去。

“哼...银红凝视,你还挺镇定的吗?原来你是这样的反应呀!真意外呢。”

维吉里乌斯没有说话,继续朝着对方走去。路上还有一些罪种阻拦,但都被维吉里乌斯三两下解决了。

见此,占顺也没有多废话了,直接大喊:“亚细亚!立刻!把所有的裂隙生成器都集中给我!”

亚细亚质疑:“你扛得住吗?”

占顺癫狂地点头:“必须把折射率拉到和刚才一样的,不,把所有的都给我!那孩子能承受的,我凭什么不行?”

亚细亚最后问了一句:“你真想要天文数字的裂隙吗?”

“你难道不期待,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亚细亚拉下了拉杆。

实验室中的所有镜子都转动了朝向,把它们的光芒投向了占顺。

维吉里乌斯上前,而一滩凝滞的水突然站在维吉里乌斯面前,那是忧郁罪种,里面还有一条樱桃装饰的发带。

维吉里乌斯立刻拿短剑刺入那喷着水的口中,但那些情绪还是瞬间侵入了他的脑海。

再次闪回,他想起了自己的收尾人之路......

因为职业原因几乎不能和任何人建立感情基础,对他人的不幸不能给予半点重视和关心。在他封闭了自己不知多久的内心时,他见到了孤儿院的孩子们。

......

从回忆中醒来,他见到占顺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蓝色的卵,长出了白色的鳞片和蜥蜴状的尾巴,全身上下都覆盖上了蓝色的圆点。

所有伤口都消失了,占顺朝着维吉里乌斯走了过去,脚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出现了黑色的水迹,一路上所有碰到他身上圆点的罪种全部爆裂死去。

维吉里乌斯不忍心杀死的罪种被他全部一脚踩死。

围巾、发丝...全部散落在残骸里。升起的水汽,模糊了维吉里乌斯的眼睛。

“宇宙重新诞生了我,并赋予我如此美丽的形态!而我扩大和拥有了这些宇宙,只有我!!”

占顺闪现过去,利爪扑向维吉里乌斯。维吉里乌斯本能地拔出短剑,想砍下那条手臂。但占顺躲开了,就像预判了维吉里乌斯的动作一样。

“......”维吉里乌斯感觉不太对,但还是继续发动攻击,突刺、斩击、劈砍...每一次攻击都被占顺躲开。

“为什么?”明明他第一次和占顺交手,可对方就好像提前熟悉千百次一样,了解自己更擅长瞄准要害,能用心灵的力量进行强化,了解他攻击部位的优先级。

占顺呵呵一笑:“让我来告诉你。34次。”

“什么?”

“这是我被你刺穿心脏,然后死掉的次数。”占顺指了指胸口的蓝点。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腿:“46次,我被你刺穿了脖子。而我一旦和你拉开距离,你就会扔出带着光环的刀刺在我的腿上。”

“你杀死我的所有的瞬间都在我这里,那都是其他世界的你。”

然后,他突然猛冲而出,以维吉里乌斯从未想过的行动轨迹抓住了他的左臂,那些蓝色的圆点也在那一瞬间蔓延到了维吉里乌斯身上。

“维吉里乌斯——再见吧!”

维吉里乌斯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

“结束了吗...”

............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还是和孩子们在一起。

一切都带着不真实的质感,疼痛感从背上传来。

喜欢吹口哨的拉佩斯,总会在分发礼物时突然出现,把写着恶作剧的纸条贴在维吉里乌斯的身上。但这一次,她刺进去一把锋利的小刀。

“为什么要这么做?”

拉佩斯回答:“给我和朋友们礼物,每个月寄点钱过来,你就满足了吗,维吉里乌斯?”

“作为色彩的你,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孩子给轻易击中呢?”

维吉里乌斯沉默了。

也许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杀死了拉佩斯父母的他,又虚伪地抚养拉佩斯的他,还假惺惺地珍惜这一段时光的他...

他又看到了实验室的场景。事务所的同伴被环指大师杀死的样子。血腥而惨烈的情景。

自己的所有举动,难道都会给他们带来不幸吗...

他看着手中的蓝色圆点,似乎那些就是宇宙本身。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仿佛他的一生早已悄然流逝。

接着,从那虚空里,传来一声美妙的声音:

【维吉。】

“你是谁?”话音刚落,维吉里乌斯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会如此称呼他的人,都市中仅有一个。而那个人,如今已经不在都市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维吉,我们就聊聊天吧。】

【你看起来很心疼,是你没救出来的孩子在动摇心灵吧?】

“......”

【他们是非常开朗的孩子。】

“实验室的孩子们...”

【太晚了。回头的方法消失了。对世界的无知反而使孩子们吃力。】

“......”

【啊...我听到了你心痛的声音。】

【你知道,维吉。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不是你的错。】

“不...那不是你能随便揣度的。”

【维吉,回想一下。孤儿院的孩子不再是他们了...虽然事情看起来很严重,但比起你所犯下的所有事情,这不过是一件琐碎的小事罢了。】

“......”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心疼呢?】

“......”

【原来如此,孤儿院是你寄予的希望。】

【你认为都市是流人血的。但是你手上的污渍没有洗掉,以后你也会成为让都市血永不干涸的人。】

【然后你找到了,那些可能代替你改变都市的孩子们。】

【你照顾了他们,感受着巨大的流向而活着的你,只看到了细小流向的可能性,就是这样。】

“是的,正如你所说,即使很稚弱,我也想种下具有潜力的种子。”

“我想让他们代替我活下去,如果我能让那些孩子们没有我也能活下去,那即使是细小的潮流,也能汇成巨大的流向。”

【不...维吉,你知道这不可能。孩子们只是你为了洗刷手中鲜血印出来的赎罪券而已,但他们全被撕掉了。】

【因为这样,你的罪孽涌了上来。你产生了动摇,因此我们才能这样在一起聊天。】

【但是,维吉,这里是完全能释放你内心的地方。所以...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吗?】

【你真正想要的是...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保育员地过家家吗?你真正想要的是...】

【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到达天堂」吧?】

“!!!”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斩断都市的循环」才对吧?】

【你这种远大的志向,只是因为一直在孤儿院里,所以才被埋没了。】

【但是,埋藏起来也很痛苦。】

【因为梦想太高,所以很梗塞,很迷茫,很窒息...现在不用隐瞒了。因为所有人都可以创造出自己认为正确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说什么呢?”

【就是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我在帮助每个人给都市涂上自己的色彩。】

“彼此的颜色各不相同,和谐共处是做不到的。”

【没错,正如你所说,光中含着大量的颜色。所以要尽最大的努力保持自己的色彩。即使面临残酷的考验。】

“你说的考验是什么?”

【这是那些孩子在变成卵前经历的事情。在无法承受外面的世界时,深入到内心,区分和确立「本我」,进入到自己心中的卵。】

“如果进入到那个卵会怎么样?”

【有可能从卵中醒来,也有可能被罪恶吃掉吧。】

【只有自己的形态确定下来,才能破壳而出。】

“他们和扭曲不一样吗?”

【占顺就是世人说的扭曲。那些孩子只是成为了代表罪孽的模样而已。】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只是把内心的颜色表现在外,世人就把他们称为了扭曲。只是给当成不正常的,扭曲的,脱离现实的东西。】

“这不是正常的形态。”

【正常...对他们来说,自己反而是正常的,别人是不正常的,世界是不正常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爱自己,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

【不同于都市的视线和标准,成为完整的自己。只是,根据表露方式的不同,形态也不同......多亏了在光中某个与我想法不同的后辈呢。】

“......”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你是和这一切现象有关的人吗?”

【虽然如此,但也是帮助你焕发色彩的朋友。】

“在人类身上诞生色彩,对你来说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维吉...你正在往哪里走,你知道吗?】

【我呢,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好奇,人到底要往哪去呢?】

【这是我的想法:人是要向着爱前进的。】

【但哪怕是人们彼此相爱的行为,也都是爱自己的投影罢了。能跟完全理解和审视自己的只有我一人...人不能真正理解或爱并非自己的东西。】

“如果你这句话是对的...难道说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事情都不应该关注吗?”

【和我的后辈一样的问题啊...】

【节制欲望,保持人形,弯弯绕绕地去达成某件事情的目的,但你往往就会在那疲于奔命的旅途中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像现在的都市人一样。】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理会吗?”

【对。】

“你总是这样把想要醒来的人推到别的路上去吗?”

【我只是提出他们没想过的事情而已。而结局通常都会相互理解。只要你想走上那条路,我就会给你力量。】

“......”

“按你说的做,肯定会很满足吧。这可能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满足感。”

“但那只是瞬间的快乐。”

“那么,扭曲是否就是即使看着自己,也看不到前路,只余万丈悬崖?”

【也有可能是那样,但那终究只是你的想法不是吗?】

“卑鄙。”

【维吉,你对我指手画脚地论断是非,是认为我也是都市伤口的一部分吗?】

“已经没有再进行对话的意义了。”

【我的提议你觉得并不好,对吗?】

“看来你就是所有扭曲的成因。谁是谁,我根本无从知晓,可是,从这一切背后窃窃私语,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是人。我也想爱着我的真实自我,不是吗?】

【在所有都市的意志和你自身的流向中,▇▇就是▇▇。】

“哦。”

不知为何的微笑萦绕在嘴角。这是失笑。

就像饥饿的野兽一样,要对抗一切。用无尽的渴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

如果按照声音的方向走下去,虽然甜蜜,但绝对达不到他想去的地方。

所以他要走的路只有一条。

忍受着至今的痛苦和渴望走下去...

“我们将走上相反的道路。”

【好吧,那就按你的方法走上去吧,这毕竟也是你的色彩。】

“所以我,为了某一天的胜利,头上戴着一副肩负一切的荆棘王冠。”

“丛生的荆棘环绕着头部。长出褪色的月桂叶。我的眼里流淌血泪,因为我看到了从今往后我要承担的一切罪孽。”

“而且,在即将经过的荆棘之路上,承载血液的帐幕和红色地毯覆盖了我的一切。”

“我被拖下深渊,其中有无数呼喊,万众之痛与我同在。”

“天坑深邃黯淡,前路难寻。”

“但手中握有,唯有得胜。”

“一切都铭记在这双眼睛里。”

“于是,为了把老朋友约定的心愿天堂献给世人。”

“我将坠入地狱,在那里我将独自寻回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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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吉里乌斯睁开眼睛,四散的血液全都朝他涌去。

占顺看到这一幕,有些呆傻,随后疯狂大叫起来。

“这不可能!我明明在那些世界里,看见你死了一次又一次!”

维吉里乌斯嗤笑着:“你看到的终究是点罢了。就像有限的点永远无法真正去填满画纸一样,画面是无限的。”

“在和你做了个了断之前,告诉我,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占顺:“我告诉她,我想让这些点充满整个世界。我想要创造的世界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因为那是只有你全身心去感受才能知道的世界!”

“是吗。结束吧。”

维吉里乌斯发射出一道血色的红线,顷刻就把占顺的身躯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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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列点的瞬间,你钟爱的点不会消失吗?”

听到维吉里乌斯这句话,占顺愣在了原地。

维吉里乌斯本以为他会重新回到卵中,不过马上就看到对方胸口上突然长出了一对圆形的锯片在切割着他自己。

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蠕动起来,然后在他撕开了足够自己钻出来的裂口。

金属的盒子,锁孔中的眼瞳,机器的腿,此刻站在了占顺的躯壳上,那是与占顺本人毫不相关的。不是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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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这是异想体。”

不知何时游诺已经出现在了维吉里乌斯旁边。

他自然看到了维吉里乌斯身上的神备。

“看来你也经历了许多。”游诺说。

但维吉里乌斯却不关心这个话题,焦急地问:“加内特还好吗?”

游诺回答:“已经恢复了,不过还需要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吧。此外,你事务所的那些人我也顺便带去医院了,除了实验室的那两个没办法。”

“是吗...”维吉里乌斯终于能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再次一无所有。

然后他继续问:“异想体是?”

游诺简单解释了下:“是无法杀死的,不同于扭曲却类似于扭曲的存在。”

“我来处理便可。”

“这样吗...”维吉里乌斯放下短剑,环视四周,已经看不到仇甫和亚细亚的身影。

“呼...”他默默退到后边,看着游诺和那个铁盒子,终于能休息一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游诺取出了一个魔方一样的装置,启动了开关,装置立刻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分析——压缩——展开——」

那异想体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被关到了这一个盒子里,并且不可能逃脱。

然后,那个装置的形态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红黑色的盒子。

“o-05-76:幸灾乐祸,收容完毕。”

游诺把那个盒子收好,转向维吉里乌斯:“走吧。”

“好。”

但就在此时,他们都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声音。

“吡丝丝。”

这是从研究室试管里传来的声音。

大部分试管都被强行打开了,里面的孩子也死去了,但有一个试管现在才迟迟打开。

“...!”

维吉里乌斯看到了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不由自主地朝对方跑过去。

“拉佩斯。”

“拉佩斯?我不是拉佩斯。我的名字是,卡戎。”

维吉里乌斯的脚步猛然一顿。

是啊,她不是拉佩斯,拉佩斯的人格已经被覆盖了。

但卡戎悄悄走到了维吉里乌斯脚边,扯着他的裤子。

“卡戎,饿了。”

“啊...”维吉里乌斯还记得,拉佩斯曾经也是这样,扯着他的裤子问他要糖果吃。

“......”

“哐!”

又是这个时候,研究所其中一个门炸开了。随后数十位武装人员围在正面。

“LcA小组,进入作战位置完毕。找到了‘红色’和‘暗金’,目前正在以2号阵容进行包围!”

维吉里乌斯叹口气,正要握着刀上前的时候,一个疲倦的声音响起。

“不,现在不用再流血了。”

一个灰白发的女人从武装部队中走出来。

“我是边狱公司所属的浮士德。”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我会帮您找回拉佩斯。”

“......”维吉里乌斯沉默了。

浮士德继续朝他伸出手。

“怎么样,银红视线,要不要和边狱公司合作?”

“还有暗金工坊主,边狱公司也十分欢迎您的加入。”

维吉里乌斯凝视着浮士德,他从对方身上看到了那「流向」。

游诺眨眨眼,用金色的眼睛打量着浮士德,随后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如此...”

然后他开口:“我和维吉里乌斯全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