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那些灵就好像要自杀一样往姜月身上撞，明明是靠近就会被吸收的结果，可它们就是无所顾忌。
万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哪怕只是灵也一样。
它们虽然无意识，但好像是在遵循着必须完成的执念一样。
实在太过反常，违背了认知的事情出现，就连姜月也开始愕然。
“什么意思？” 陆曌鸣疑惑问道。
宇祈愿也听得有些懵，大部分人对灵的认知都是先有个方向，然后再一点点摸索，从一个点变成线，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所以当她们听到姜月如此形象的描述都有些懵。
合着瞎了之后，看这些东西能更清楚是吧。
陆曌鸣只哦了声，宇祈愿则开眼望气。
就在这间小店里，浓郁到快成实质的血色在不断膨胀收缩，每一次涨开的时候都像要爆炸了一样。
仿佛还能听到风声呼啸，风声变得愈发凄厉，犹如厉鬼哀嚎。
只是这么一眼，只是看到一些气运颜色的具象化而已，但宇祈愿已经开始揉起眼睛了。
陆曌鸣撇一嘴眼里同样泛起金光。
“草，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陆曌鸣忽然也觉得牙酸，要知道这不是什么混乱无序的地方，这可还是汉府的境内，泱泱东庭，三座大府其中之一啊。
姜月听懂了，忍不住说道：“人死后的灵魂算是灵的一种，但按照我理解也不会是这样子的啊。”
陆曌鸣脸色很难看，“量变引起质变，就像打战的地方，死的人多了，那种灵达到一定程度也要变得扭曲可怖；再一个就是……呃，怎么说呢，比如宇祈愿这样的，她死了，那她死后诞生出来的灵可就是一等一的大凶了。”
“不要听她乱说。” 宇祈愿摇头，“大部分人死后的灵都会自然消散，少部分能异化成恶灵邪祟；这个少部分可以是很多因素……天然的，人为的，或者只是个巧合，但总之几率不算大。”
姜月有些明白了，“所以这里的情况是因为死得人足够多，或者是个很厉害的人……由此诞生的灵正在发生异变……也就是要它要有自我意识了？”
“对，这个很关键，当灵有了自我那它就是完整的个体，它会从另一个维度爬出来，而这种东西对于现世就像是病菌一样只会产生排斥……嗯，有种死后变成厉鬼索命的感觉了。” 陆曌鸣笑了一声，但表情可没有以往的轻佻。
她站起身，笑意更加明显，还不忘朝着姜月的方向努嘴，“咱说过了，有的人，命可是比畜生还要贱。”
说罢她再把目光投向那两人，陆曌鸣再度开口说道：“没想到这老鼠竟然是吃人的……来，咱问你们一句答一句，有半点不对就从一个人身上砍下点什么，然后让另一个给他吃了。”
这就是个疯子，疯子。
淳朴的男人直接大喊道：“不要这样，我都答应，你们尽管问。”
“我也是，我也是。”
嗖～伴随着筷子噗呲的入肉声，连续两道凄厉的惨叫响起，又有哭泣的声音求饶道。
“我们明明答应了会老实说的，为什么还要这样，饶了我……大人，您饶了我吧。”
两人直接哭成一片，陆曌鸣还真没用什么术法手段，只是单纯的射出两根筷子而已。
两人应该都是几十条人命在手的，怎么至于连这点疼痛都接受不了；姜月听着声音不由哑然。
“不不不，咱说了就要走完这个流程，不然岂不是白说了，而且你们为什么会以为咱能直接信你们说的那些，得我把你们审到精神崩溃后，那些才能算做真话。” 陆曌鸣面不改色地说着。
“大人，大人，你是修行者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两个普通人……” 求饶的声音依旧。
宇祈愿起身，扫视了一圈周围，“我先找找看这里有什么信息，哪怕他们知道的不多，但只要吐出足够相关联的人就行……你要知道，刚才我们望气看到的那规模有些离谱了，肯定不只是这两个人能做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敢在汉府做这种事……我实在不理解，而且还能不被发现。”
宇祈愿把这里当成一个屠宰场了，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至于为什么要处理了，可能是给人接活的，也可能是专业干这个的。
她真是这么想的。
然后随着陆曌鸣的审讯开始，信息随着呜咽一起吐出来，两个人渣而已，甚至都抗不过第一个手段直接就垮了。
而真实情况却跟宇祈愿想的有些出入。
当宇祈愿阴沉着脸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便直接开口说道：“下边还有一个人，女性……年纪大约二十多，死得有些惨了……问完话就给他们剁碎了吧。”
姜月张大了嘴，满是不可思议地回望声音的方向，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人如此生气。
陆曌鸣摇头，“恐怕不能这么轻易了……这竟然只是个拐卖人口的窝点，可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杀这么多人呢？”
“宇祈愿这里很有问题，他们只能提供自己的工作内容，要不然就是抓来掳来的人买给谁了……比如几个接头的买家，那什么虎爷，牛爷，张爷什么的。”
“要顺着他们找到这几个接头的，一个个的抽丝剥茧，从下往上找，如果能抓住个了解关键信息的，那也就够了。”
陆曌鸣说完，也不再去看那两个抱在一起有些扭曲的男人。
两人话语停顿了一下，姜月总算是能插上话了，他很是不解地说道：“汉府三大区域，这里是毗邻丰川河下游的那一部分，不是什么僻壤的地方吧，所以那什么见鬼长夜林不会也在这附近吧……”
这是个很不一样的思路，只是陆宇二人还没往这方面去琢磨，但姜月一直都很腻歪长夜林这个词，心里想多了便如此问。
“算也不算吧，距离还是有的。” 宇祈愿想了想再解释道：“长夜林代指一整片区域，当然不可能直接就在这附近，而是汉府外东庭边境上，一个很混乱的地方……如果跟长夜林有关的话，那距离远是一方面，如果被发现了肯定要清算到死。”
汉府外，东庭的边境上。
姜月大概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这个位置，距离真不算近，但也没有远得太离谱，“我是这样想的，无所谓是不是跟长夜林有关，只是说如果这里问题很大，那么干这些事的一定得有所依仗，不是随便一个地方就能遇到什么惊天大案……而是这些动手的人已经肆无忌惮到直接在车站拐人了，所以我不考虑最下边的环节，直接从结果上推导，也就是能这么做，敢这么做一般会是什么人。”
姜月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什么大族大势力刻板印象太深了，但我还是觉得不至于，归根结底就人口买卖而已很赚钱吗，所以更倾向是实力更强大更无序的一方，而我只知道个长夜林。”
“这种是看需求的，有市场那就够让许多人冒险了。” 宇祈愿压了一下手，“大族只是一个姓，并不是都会住在一起，而且也不一定都是核心圈的，也会有过得不那么富裕的……我前面也没往这方面想，我理解是一个犯罪窝点而已。”
姜月摇头，“小蓝跟我说过一句话：生活充裕到不需要工作就能过得很好的人，他们眼睛能看到最普通的人却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如果这两种人还互相搅合上了，那前者对后者的影响是无限大的。”
“呵呵。” 陆曌鸣笑了连连点头，“姜月说得很好，不管怎么样先猜那群获益最多的，怎么也冤枉不了，那什么虎爷不是要来吗，可以扒下他的皮，再看看是个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