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树下聊了一下午,他把她当个树洞,生活里的大事小事都跟她吐槽。还有对孩子的不放心,期许,期望,也都聊了一遍。
跟他的交流中,她真切地感受到为什么连天界都对他赞不绝口。
因为他真的很正向,正直善良,也很有同理心,非常会交际。他身上唯一不好的词,就是魔族。
但在此刻的未来几千年,他会身体力行把魔族变成一个好词。
这么好这么强大的一个人,他的几千年努力,仅仅几天就被九山毁于一旦。
难怪渝川这么讨厌九山。
突然她想到了渝川说的,星河的遗憾。
她有想要帮他弥补遗憾的冲动,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等时间到了三界和平之时,才到了他遗憾产生之时。
“星河,我在你的预知里,只出现过一次吗?”
“是啊。”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再见到你吗?”
他有些不明所以,“大概是不行,虽然我也乐意再跟你相遇,可毕竟是不同时空。”
“这样……”,她有点可惜。
想想也是,她的追溯历史只能用在幻兽身上,这次能遇见星河,只是因为在独角兽少女的历史里恰好有他而已。
离开这个境后,就算她有办法再见到几千年后的星河,也没办法带星河回溯到他的历史里。
那现在,现在也可以。
“星河,你现在有什么遗憾嘛?”
他挑挑眉,“你是在报答我救了那枚蛋吗?”
“你就当是吧,快想快想!”
他虽然没有女儿,但此刻却有一种被女儿撒娇的感觉,实在拗不过她,转而认真思考起来。
片刻后他得出结论,“我想知道未来我的养子过得好不好,你认识他吗?”
“当然认识了,我都认识九山怎么会不认识渝川呢?”,她可是渝川的孪生妹妹嘞!不过她不能告诉他这个身份。
她用旁观者的角度告诉星河,渝川将来会被承认身份,虽然依然没有神格,但可以自由出入天庭,算是天庭的一份子了。
渝川还有一个下凡历练的亲生妹妹,妹妹很喜欢渝川,还把自己在人界的家人介绍给了他,他在人界也拥有了一个家,有祖父祖母,名义上的父亲母亲,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他会过得很快乐。
“不过他最尊敬喜爱的父亲还是你。”,她拍拍星河的肩膀,“放心放心,不要吃醋哦!”
星河看她一副怕他伤心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还没这么小气。”
其实渝川要是真的忘了他,他也会伤心的说。不过还是渝川自己的幸福最重要,他应该为此感到欣慰。这个没有去处的孩子,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二人还挺投缘的,从清晨聊到夜晚,但她终是到了要走的时候。
现实里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她不能在这花费太多时间。当然他也没有留她的意思,虽然不舍,但到底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临走前他送给她一根羽毛,黑色的。
“这是陪我长大的一只鸟的羽毛,我一直把它当作是护身符,现在送你。”
她接过看了两眼,是一开始那只黑鸟吧。这次没有见到它,可能是已经死去了,所以这世上只有一根这个羽毛。
“这个给我真的好吗?”
“嗯,拿着。”,他眉眼温和,“算是你告诉我渝川的未来的谢礼。”
“……告诉你本来就是报答你救蛋蛋的。”
“哦对,我忘了。”,他笑笑,带了点调皮的表情,“其实刚才没忍住偷看了一下你的未来,不过看不真切,只觉得你正处在关键时期,即将要发生什么。”
她捏着羽毛,有点狐疑,“偷看我的未来还送我羽毛,这上面不会有什么法术吧?”
“当然没有。就像你不能改变过去一样,我也不能改变未来。”,见她还在怀疑,他无奈,“真的只是普通羽毛,就是个祝福罢了。”
“好吧,那我收下了。”,她桀然一笑,朝他伸手,“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星河。”
他也回以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小仙子。”
她的意识缓缓抽离出境,就像梦醒一般,一睁眼就回到了现实之中。但手里真的多了一根漂亮的黑色羽毛,提醒着她境中的相遇并不是做梦。
周边的独角兽们还睁着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她,尽管已经等了一整天,天都黑了,它们也没离开一步。
对上冬青带着亮光的期待眼神,她顿了一下,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啊对,谜底揭晓。”,她举起少女的手,朝独角兽们宣布,“这位的前世是你们最原始的祖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么厉害的角色给召了回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历来治愈能力最强的独角兽。”
台下安静了一下,又安静了一下,继而爆发出强烈的讨论声。
“诶诶诶!真的吗?祖先??”
“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神主大人说的肯定是对的吧?”
“而且老族长一开始的眼神就是在看强者,说明这个姑娘,呃……祖先大人比老族长还强?”
冬青已经是几代皇室里最强的了,这一点是大家公认的。虽然他们也没见过更强大的是什么样子,但如果有,如果有的话……
那是不是大家就可以回到自由自在捕猎的日子,伙食也会变好,伙食好了身体条件就会好,然后又可以诞下强力的幼崽,重新振兴种族也就指日可待了呀!
思及此处,大伙默契地一拥而上。
“祖先大人!您要喝水吗?小的给您倒呀!”
“不不不,祖先大人,您先挑个喜欢的空地吧?我给您搭帐子!”
“祖先大人……”
看出少女的不知所措,苏绾音及时解围,“那当然不能辜负大家的热情,就麻烦大家帮她安排一下需要的东西吧。”
“是!”
支走了大家伙,少女对她感激地笑了一下,“谢谢神主。”
“不客气。”,她笑着看了眼躺着的冬青,“你能不能先治治冬青,我很担心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