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现场氛围逐渐变得凝重而压抑。
李泽瑞的话让米舒只感觉脸颊阵阵发热。
此刻，米舒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材料，几次欲言又止，嘴唇微微颤动着。
可最终她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来。
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心里发虚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泽瑞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了过来。
“米舒同志，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补充说明的？”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与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
听到这话，米舒猛地抬起头。
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领导。
这些领导有的面无表情，正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文件。
有的则眉头微皱，似乎对当前的情况感到忧虑。
还两位面带微笑正看着她，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此时，会议室内气氛凝重而紧张。
没多久，几位领导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还时不时地发出一阵低低笑声。
这阵笑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米舒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于是，站在一旁的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文件，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各位领导，关于凌云，经过我们深入调查，现在已经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在座领导们的反应。
只见他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她身上，脸上露出或疑惑、或期待的神情。
“据可靠消息称，在过去的三个月时间里，凌云频繁出入一些非常规的场所。”
“这些地方通常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区域，而且，他还与多名境外人员有着较为密切的往来，并进行过多次接触。”
“基于这些情况，我们不得不对他的行为产生怀疑……”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打断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李泽瑞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中的水溅出不少。
随后，李泽瑞怒目圆睁，大声呵斥说道。
“又是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米舒同志，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你知道凌云参与的这个项目，对于咱们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如果能在这个项目上取得突破性进展，那咱们国家可就能在相关科技领域，实现弯道超车啦！”
面对李泽瑞的斥责，米舒不禁感到耳根一阵发烫，脸颊也迅速涨红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咬咬牙，继续坚持说道。
“赵副局长，请您先别激动。”
“我非常理解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加倍小心谨慎，务必确保核心技术的绝对安全呀！”
“虽然目前只是初步发现了凌云的这些异常行为，但其中确实存在诸多可疑之处，如果不加以彻查，万一真的出现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疑？”
李泽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仅仅只是因为他去了几次酒吧，见了几个人，再加上那个或许与他有牵扯犯罪嫌疑人，你们就要对他产生怀疑？”
说到这里，他再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
“米舒同志啊，你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态度，简直就是胡闹！”
“这会给我们的科研工作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你想过没有？”
“如此下去，会严重打击广大科研人员的积极性的！”
说到这里，李泽瑞愤怒地瞪着米舒，眼中燃烧着怒火。
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其他领导见状只是冷眼旁观，竟然没有一人愿意出来说话。
姜善倒是有两次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却都被李泽瑞用眼睛给瞪了回去！
老李的暴脾气是全国出名的！
而且，他可是能直接跟大领导通电话的人。
所以，得罪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米舒则是紧紧地攥住手中的钢笔，心中当真是感觉委屈到了极点。
然而，面对李泽瑞的指责和质问，她却开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李泽瑞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随即缓和了下来。
只见，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
“我来给你举一个例子吧。咱们国家可是有着明确的规定，如果哪怕是一名被判了死刑的罪犯，只要他能够在监狱当中，创造出具有重大意义的科技发明成果，那么最终也一定会得到特赦。”
“可如今，像凌云这样难得一遇的顶尖人才，你竟然只因一些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怀疑，就要对他展开无休止的调查？还要阻止我们对他予以重用？”
“这难道不是很荒谬可笑的事情吗？这到底科不科学，想必在座各位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说完，他环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人。
其他部门领导见状连忙赔笑点头附和。
米舒见状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
那时的她还是个初出茅庐、满怀憧憬与期待的新人。
而师父那句语重心长的话语，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头。
“我们这一行啊，最重要的不是单纯去破获案件，而是要能够预先做好防范措施，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很多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看似微不足道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引发难以估量且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师父的话一直围绕在她耳边，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忘怀。
可是……现在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米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
但她的声音依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赵副局长……假如凌云真的存在什么问题的话，那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
那李泽瑞突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猛然从座位上弹起身子。
只见他满脸怒容，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米舒，大声呵斥道。
“够了！米舒同志，请你务必牢牢记住，对于咱们国家而言，科学建设的重要性远远凌驾于一切之上！”
“绝对不能因为，你毫无根据的胡乱猜疑和捕风捉影，从而耽搁国家重大科研项目的顺利推进！”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夹，头也不回地迈开大步，径直朝着会议室门外走去。
随着“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会议室的门被狠狠地甩上。
米舒就这样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那些来自其他部门的几位领导一边缓缓摇头叹息着，一边压低嗓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结伴离去。
最终，米舒慢慢地低下头，视线缓缓移到自己紧握着的那份材料上面。
就在这时，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坠落下来，恰好砸在了那张薄薄的纸页上。
“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