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广州城的寻常百姓陆续醒来,昨晚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令每个人于睡梦中皆感到忐忑与困惑。
当众人纷纷踏出家门,朝着海岸的方向眺望时,那一刻,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昨日还趾高气扬、宏伟壮丽的英国战舰,现今已然是残破不堪。
海面上,仅有几个破损的残骸在漂浮着,更多的船只早已消失无踪。
路上也不见往日嚣张跋扈的英国士兵和英国人。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满脸皱纹的老者瞪大双眼,满心狐疑地问道。
“这究竟是咋回事啊?那些英国人的战舰咋就变成这样了?”
旁边的年轻人兴奋地应声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朝廷昨晚偷袭了他们。”
一旁传来质疑的声音。
“你怕是想多了,就朝廷看到英国人那副鹌鹑样,敢偷袭?”
年轻人被质疑,当即反驳起来。
在集市上,卖菜的摊贩们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谈论着昨晚的事。
买菜大叔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昨晚就听到那炮声,响个不停,心里就觉着要出大事。没想到啊,是咱们把英国佬的船给打了!”
旁边卖菜的大妈附和道。
“是啊,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这儿耀武扬威!”
孩子们跟着长辈们一起谈论,还在街头欢快地奔跑,嘴里喊着。
“英国佬的船被打沉啦!英国佬的船被打沉啦!”
他们的笑声在小巷中回响。
老百姓们是欢喜的,他们是被英国人欺凌最甚最直接的群体。
一茶馆内,几个富人坐在里面喝茶,一位富商模样的人忧心忡忡。
“这会不会招来更大的麻烦啊?英国佬可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是那神秘组织干的。”
一位中年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混账东西,好好的广州城,非得被他们搅得一塌糊涂。”
很显然这位中年人在这一桌四人当中地位最高,他的话一出,立马就有人附和。
“对呀,咱们这洋行生意,靠的就是那些英国人,要是被打跑了,该如何是好呀,你说说。”
说完摊手,他还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个个都在指责那神秘组织,不该插手,应该即刻下跪向英国人赔罪等等。
坐在外面被人称为张三爷的中年人实在听不下去,阴阳怪气地大声说道。
“有些人就是胆小如鼠,只顾自身利益,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咱们有胆量打他们一次,就有胆量打第二次!”
这话说得极为响亮,周边立马就有人小声嘀咕。
“对呀,这些洋人平素目无法纪,无法无天,打得好。”
有人打破里屋那几人的谈话,外面人的话匣子又开启了,大家虽不在一张桌上,但聊起昨晚的事,大部分人都还是精神抖擞。
“昨晚那炮声,我还以为是要打仗了,吓得我一宿没睡好,今早一看,原来是咱们占据上风,哈哈哈。”
另一位客人也是一脸激动。
“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啊!咱们也能扬眉吐气做人了!”
刘德,是广州城绿营把总,也是刚才拍桌子之人,自己一行四人的谈话,被外面的人打断,立马挺起他那肥嘟嘟的身子,一脸恼怒地走到张三爷面前。
“你说这话啥意思?”
张三爷抿了一口茶。
“我花钱喝茶,难道还要你管?”
和张三爷坐在一起的朋友见对方脚底下踩的是官靴,担心把事情闹大,赶紧拱手道。
“这位爷,刚才是我朋友说错话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刘德见对方对自己客气,立马又更加张狂了几分,走上前单脚踩在板凳上。
“您刚才是和我说话吗?”
张三爷见对方这副德行,不再搭理,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见自己被人无视,他立马就火冒三丈,拖起板凳就要上前打架,他的三个小弟也立马跟了出来。
好在茶馆的老板和小二赶忙跑过来拦住:“德爷您就别生气了。”
然后茶馆老板又小声附耳说。
“那是张三爷,做茶叶生意,听说茶园都有上万亩。”
听到对方还算富有,这年头哪个有钱的商人不养一群打手,刚准备离开的他冷不丁地听到对方又说道。
“要耍威风到洋人那里去耍,洋人厉害,最近几年洋人越发张狂,您吃着官粮,可没见您去冲锋陷阵。”
这话仿佛戳到了刘德的痛处,立马就要上前动手。
“怎么着,你甭管我敢不敢打洋人,我先来收拾收拾你。”
张三爷见对方又是撒泼,又是掀桌子,也站了起来,走到一旁,见对方气势汹汹地跑过来。
“你想怎样?”
“哈哈哈,怎样?我打不了洋人,还打不了你吗?”
说完就是一脚踢了上去,可没曾想,对方也是个练家子,直接单手握住他的腿,往上一挑,刘德圆滚滚的身体,直接就被对方撂倒在地。
“哼,就这本事,还想打我。”
说完,丢下几文铜钱径直就走了。
只留下还在地上哇哇乱叫的胖子。
旁边的人不敢得罪,但看刘德的表情早已表明了一切。
那就是鄙夷,这等人也能在朝廷当差,他们老百姓又怎能指望他们去抗击洋人呢。
张三爷离开茶馆,向自己的好友询问道。
“我想去一趟那神秘的组织基地,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好友犹豫片刻,但仍觉危险,摆了摆手。
“张三爷,那地方太神秘,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好,你不去我去。”
说完,在外面取了自己的脚踏车,骑上就往基地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