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贺善信和唐婉宁陪着,贺青野处理好了剑桥所有的事情。
他别墅里所有能打包带走的东西,贺善信都统统让人打包,送上了他的私人飞机。
贺青野不打算再回剑桥了,以后就算是回来,他应该也不会再住在这栋房子里,所以,他全权委托了中介把房子处理掉。
离开剑桥的当天,由贺善信陪着,贺青野去了监狱看周颂仪。
原本唐婉宁也要跟着去的。
贺善信哄她说,监狱里都是些大坏蛋,长相都很吓人,她怕怕,就不跟着去了。
贺善信和贺青野父子俩个到探监室的时候,周颂仪已经在里面了,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狱警。
听到动静,周颂仪抬头看去,看到贺青野,她并不觉得诧异。
好歹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三十多年,贺青野来看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她知道,贺青野是个心软善良的人,哪怕她曾为了报仇,毫不迟疑地想杀了他,他也不会彻底抛弃她这个母亲的。
他只有她这个母亲。
只是,当她看到跟在贺青野身后一起走了进来的贺善信时,她所有自以为是的想法,便戛然止住了。
即便不愿意相信,可一双眼睛真真切切看到的骗不了她自己。
虽然她跟贺善信没有正式的碰过面,但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认识贺善信。
毕竟,是她偷了贺家的少爷啊,三十多年来,她也总有心虚的时候,偶尔会去关注一下贺家的消息,了解一下贺家人的动态。
自然,就会看到贺家人的照片,清楚贺家人长什么样。
眼前的贺善信虽然老了许多,两鬓斑白,可她又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
当贺善信和贺青野一起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周颂仪禁不住浑身剧烈一哆嗦,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一张脸,彻底惨白下去。
贺青野看着她的反应,心中,竟然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在知道自己是被周颂仪偷走的贺家二少爷后,他也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被贺颂仪偷走,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过了三十多年,原本他应该永远是徐青野,这一辈子都活不父亲不要他,母亲不疼爱他,两个人都只是把他成换区利益工具的巨大悲哀里的。
所以,他才想一死了之。
可上天怜悯,居然将他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让他的生命重新,开始崭新的一切。
从此,他有了新的疼爱他的亲生父母,兄弟,朋友,还有很多很多的亲人。
有了全身的身份,全新的生活。
他还有什么好抱怨,好愤怒的。
他应该感激。
告别旧的一切,开始新生。
今天他来见周颂仪,就是要跟过去所有的一切做最后的告别,从此开启全新的自己。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了,看到贺善信和贺青野进来后,两个狱警就自动退了出去,并且为他们关上了门。
周颂仪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看左边的贺善信,又去看看右边的贺青野,震惊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切换。
虽然贺善信已经老了,可是,仍旧能看得出来眼前两个人相似的轮廓与神韵。
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很有父子相。
知道自己隐藏了三十多年的真相已经被揭开,周颂仪不受控制的慌乱害怕起来,浑身如筛糠般抖动。
她忽然就不敢再面对贺青野,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去,然后起身要离开。
但她被铐在了固定的椅子上,她刚试图站起来,手铐和铁椅拉扯,就发出“哐当当”的声响。
因为用力过猛,她又重重跌坐了回去。
“怎么,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怕了?”
贺善信睨着眼前的只想逃的周颂仪,愠声开口,嗓音深重威严。
周颂仪敢看他,拼命地摇头,对着外面的狱警大喊,“带我回去,我不见他们,我不要见他们!快点带我回去!”
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守在外面的狱警都毫无反应。
“周颂仪,你竟然敢偷走我的儿子,还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你信不信,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每一天都的生不如死,犹如在地狱一样。”
贺善信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周颂仪的身上,一字一句犹如阎罗般,全是煞气。
“不不不——”
周颂仪慌乱地摇头,抬起头来看向贺善信,眼里全是惊恐的哀求,“贺董事长,我虽然偷了你的儿子,可是你看,我把你的儿子培养的多出色。”
“你看看,他可是哈佛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是全美最年轻最有实力的权威专家,这些不全是我的功劳吗?”
“你应该感激我,感激我把你的儿子培养的这么好,这么能干,是不是?”
贺善信看着她,只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但他这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了,那简直太便宜周颂仪了。
她这种恶魔,就应该在尝尽人间所有罪孽后才死。
看到贺善信眼里对自己的腾腾杀意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的时候,周颂仪更害怕了。
她转头又把哀求的目光投身贺青野,扑过去想要抓贺青野的手,可她被铐住,活动空间用限,即便用了最大的力气扑过去,也勉强只能抓住贺青野的大衣袖口。
她拼命用力的攥紧,哭着哀求,眼泪簌簌落下来。
“青野,儿子,妈错了,妈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杀你的……”
“你是我的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我为了你付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想杀你……”
“我就是一时情绪失控,丧失了理智,开完枪我就后悔了……”
“儿子,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妈妈爱你,妈妈真的很爱你……”
“你原谅妈妈一次,就一次,妈妈求你了……”
她一边痛骂一边大喊,简直是伤心欲绝,懊悔不已。
可贺青野只是站在那儿淡淡地睨着她,任凭她怎么哭怎么喊,他脸上和眼底的情绪都没有丝毫的起伏变化。
不知道周颂仪哭喊了多久,直到她苦累喊累了,声音停了下来,贺青野才一把从她手里扯走了自己的衣袖。
周颂仪一惊,猛地抬头瞪大双眼望向贺青野。
“周女士,今天我和我的父亲贺善信一起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贺青野淡淡睨着周颂仪,语气平静至极,“我叫贺青野,不叫徐青野,从此往后,我跟你跟徐鸿任,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话落,他看向身边的贺善信,“爸,我们走吧!”
贺善信点头,“好,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