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呐喊鼓劲声中,那彩蝶再次扑腾了几下翅膀,可依旧没有飞起来。
它的左看翅膀受伤有些严重,缺失的那一块面积有些大,在数次未能成功后它似乎放弃了自己,停下了继续煽动自己的翅膀。
它趴在薇薇的手心上像一条死去的咸鱼不再挣扎。
小薇薇努力的呼唤着它,见她不动声色渐渐就开始急了,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最后她扑到了苏小布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它是不是死了啊!哇呜呜呜......”
小薇薇哭的伤心欲绝,苏小布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哦,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看它只是在休息,现在又开始飞了,快看!”
小薇薇立刻抬起头,瞪大着泪眼,只见她手心中的彩蝶竟真又开始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在经过无数次的努力后它竟真就奇迹般的飞了起来!
虽然刚开始它飞的不是很平稳,可是在适应了翅膀的缺陷后,它开始越飞越稳,越飞越远,直到飞上天际,没入丛林大树之间。
“飞起来咯!飞起来咯!”
小薇薇兴奋的呐喊着,开心的又蹦又跳。
看着宝贝女儿开心快乐的样子,苏小布内心涌上一股幸福的暖流。
再看看那只折了翅膀的蝴蝶,那不就是自己吗?连一只昆虫都没有放弃过,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坚强的活下去呢!
“咳咳......咳咳......”
屋里传来了一阵深沉的咳嗽声音,那是赵医生的咳喘声,他的咳嗽声剧烈,带着痰音,气息长且急促。
听到赵医生这病入膏肓的咳嗽,苏小布痛心疾首。
是的,赵医生得了重疾,在保护区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身体不适,起先只是因水土不服而偶感不适,可今年前后经过了两次大寒潮后他开始不断的咳嗽。
所谓医者不能自医,赵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办法,虽然杜凡尘在,可他毕竟只是个赤脚郎中,同时也因为缺乏药物,赵医生的病才久久不能康复。
半个月前,赵医生突然将自己隔离在保护站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说自己的很可能是病毒感染,他不想传染给其他人,尤其是抵抗力还比较差的薇薇。
赵医生在隔离自己前对众人强调不要进入他的屋子,否则这病毒传播起来了,可就麻烦了。
赵医生这一关可就已经有两个星期了,每天只从门缝里拿一次吃食。
每次苏小布想进去看他,他都说不行,可这次他的咳嗽声是越来越厉害,苏小布终于无法再放任不管了。
苏小布将薇薇交由杜凡尘照顾,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赵医生的房门外,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抬手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第一声敲门声被赵医生急促的咳嗽声给掩盖了,接着又敲了三下,可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
“咚,咚,咚!”
苏小布再次敲了三下,并对着门缝着急的喊了起来。
“赵叔,您没事吧!我能进来吗?”
屋子里许久没有回应,苏小布有点急了,他又猛拍了几下房门,可屋子里除了偶尔咳嗽声外,还是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同在屋外的马云腾也凑了过来。
苏小布不想再等不了,他拉动门把手就要开门,可是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
两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苏小布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脚。
“咚!”
一下,房门未被踢开,苏小布接着又试了两脚,最后二人一起用力,用身体猛撞房门。
连着数次,门终于是开了,可当他们进屋的一瞬间,就全都傻了!
只见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放着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书桌,在赵医生入住前,原本被苏小布收拾的整洁的屋子如今已是杂乱不堪,遍地都是废纸。
地面、书桌,甚至是木床上全都是一张张写满了字符的纸张,就连墙壁上也画满了符号,有种瘆人阴森感。
而赵医生则是瘫坐在床头粗喘着气,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但如果只是如此,那苏小布和马云腾不至于会被吓的浑身发抖,可怕的是那地上的一大滩半凝固状态的血水!
再看赵医生,苏小布二人是头皮发麻,只见他面黄肌瘦,嘴唇煞白无丝毫血色,瘦弱的脸庞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眼镜半吊子鼻梁之上,神色木讷。
而最瘆人的是赵医生的手腕,他的左手腕上正插着一根透明的管子,管子连接一根针头插入进了血管之中!
鲜红的血液通过针孔流进了管子里,而管子的末端则连接着一个透明医用玻璃瓶,这玻璃瓶子放在地面上的一个小塑料盆上,瓶子盛接着从赵医生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已经有半瓶之多。
“赵叔!”
苏小布怔住了,他愣了一息才回过神来,然后立刻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堆的玻璃瓶来到了床前。
看着赵医生奄奄一息的样子,苏小布当即一头一沉,对着房门急促的大喊。
“道长!道长!”
杜凡尘将薇薇交给马云腾,而后疾步上前查看为他诊脉,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赵医生的手腕上全是针孔,有些针孔的周围出现了淡淡的黑色斑纹。
在床头一旁放着一只燃烧过半的熄灭蜡烛,赵医生应该是通过这只蜡烛为针头消毒复用,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他这是在抽自己的血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新型的治疗方法吗?”
苏小布暗自心惊。
可也没见赵医生的病有好转啊,反而更加的严重!
苏小布震惊之余满脑子只剩问号,他看向一旁正眉头紧锁为赵医生把脉的杜凡尘。
只见杜凡尘神色愈发的阴翳。
苏小布顿时感觉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他的脑袋,他愣了半晌后俯下身子沙哑着声音呼喊着赵医生。
“叔......叔!你......你这是怎么了?”
赵医生的另一只手上颤颤巍巍的握着一只黑色的签字笔,他靠坐在床头,双腿之上平放着一张有些褶皱的纸。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排排黑色的字符,这些字符正是混乱后出现在每个人手腕上的奇怪符号。
苏小布知道赵医生在干什么,他一直想解开这些字符的秘密,即便现在重疾在身也依然在坚持。
苏小布想到这,顿时觉得有些心酸和难以理解,打从第一天认识赵医生开始,他就一直在研究这些字符,研究了四年多却没有太大的成果。
但赵医生从来没有放弃过,哪怕现在病入膏肓,有还是要记录自己的数据,看着这满屋子记录了各种字符数据的纸张,苏小布痛惜酸楚。
“你们......你们别那么紧张,怎么还把门给撞坏了,喊也喊不住......咳咳......”
赵医生孱弱着声音说道,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不坐在跟前前完全听不清他说什么。
“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小布看着地上那半瓶血浆子揪心的问道。
“这你们不用管......”
“怎么不用管!这样下去你会失血而死的!”
苏小布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