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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之人回归,值当庆贺。

小溪两岸止不住地一声声高喊,平安回家便是幸事啊。至于伤筋动骨么,对他们兄弟来说,不值得惶恐。

邓宝和莫苍去找军头详说薛家诸事。钱有一溜烟儿跑到金家地头,风尘敷面,沙土入喉,然而这些全然顾不得。视野里出现金细细那道纤瘦背影,心口火热眼神炙烈。

金元发现那个奔跑而来的穷小子,对妹妹哼了一声说道:

“富得流油回来了,说会话就回来干活,顺便劝他早日踏实种地攒聘礼。”

金细细腾地红了脸,一边对影整理头发,一边嗔怪哥哥:

“你这话真难听,别人还以为你要用亲妹换多少钱呢。”

她虽然性格不讨喜,可没有被金元养坏了本性。体谅哥哥辛苦,数不清的怨天尤人,命运不公,在与钱有相遇相知后,已经在学着一点点释然。

只是哥哥心中别扭,她都知道的。

钱有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金细细面前,带动风抚着少女面庞,如春如秋,一眼相思。

“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

“受伤没有?累不累?”

钱有笑着摇头,拍拍坚实的臂膀道:

“小伤不碍事,赶路习惯了。”

金元一镢头下去,闷闷道:

“不累就动手帮忙,唠嗑不耽误干活儿。”

金细细:

“哥!”

刚说两句话呢,还让不让人歇息了?

金元:

“哥什么哥?!家里有金山银山啊?”

傻丫头一个!平时的精明一丝不剩,现在舍不得让他动手,等他将来好吃懒做不成?

钱有对着金细细挤眉弄眼,笑呵呵接过金元手中的镢头说道:

“我本就是来帮忙的。”

跟金元打过招呼后,便又跟金细细形影不离说起县城的趣闻。金元听着听着来了兴致,不知不觉间,三人融洽的犹如一家人般。

王志从薛良手中讨来那些东西,当然都是村中缺少的,他好歹掌管姜记好长一段日子呢,这点过日子的成算还是有的。

鸡和猪有了着落,絮儿当然是高兴的。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粮种,待问起王志几人,窘迫躲闪的几个汉子心道:坏了!坏了坏了!把絮儿交代的要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孟长义眼见着那姑娘发丝飞舞,脸色越来越臭,硬着头皮给兄弟们找理由。

不然能怎么办呢?出生入死的人啊,该保的时候不能往后退啊。

絮儿不死心地发问:

“怎么着?你们不会一丁点种子都没要吧?”

不能吧?那可是救命之恩呢,薛良就算摸不清他们村有多少人口,但自己也是靠田地过日子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志几人要一些二手的破烂儿,没提醒他们春耕大事吧?!

王志面皮没甚规律地抖动,莫苍仰头望天,看样子一头猪的功,抵不了遗落种子的过呀。

高全假装自己少的是两只耳朵,目不斜视屏气凝神,余光瞥见军头的脸色,心里期盼着那位尽快帮他们渡过眼下难关。

王志向曹三德靠了靠,企图用他高壮的身躯给自己一点安全之感。曹三德腿肚子发颤,并不是真怕絮儿一个小姑娘,而是大男人没能守诺,自己觉得怪没脸的。

蔫头耷脑的梁奇用脚尖挖坑,心中没底啊。

反而是平日寡言少语的郑阿虎挺胸道:

“絮儿姑娘,你先别气,这件事我们有难处。”

少女似笑非笑道:

“哦?详细说说。”

她特意去跟薛良谈妥的事,从哪来的为难?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薛良食言在先,还是这几个人出村后犹如脱缰野马。

郑阿虎吞了下口水,深吸一口气,大长脸地包天眼睛一斜,伸手推一把王志道:

“我嘴笨,你来说。”

王志缩着脖子,眼珠子一骨碌,老鼠似的躲在曹三德背后探半个脑袋拱了拱,咬牙说道:

“三德,你解释一下。”

邓宝两条胳膊一抱,嘴巴撇了撇,将头歪向一边。

怂!说实话能怎样?她能吃人么?打得过随便哪一个么?嘁~

孟长义指着没出息的一个个兄弟,转身站在絮儿对立面,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腆着脸笑道:

“养猪多好啊,比种子好多了。你看啊,村里人多,一人一把猪草就能养活好几头。

开荒多累啊,累死累活还不知旱涝,明白人都会算账,是吧絮儿?”

立着的眉尾耷拉下来,睫毛颤了颤,嗯,看来这么说行。

孟长义再接再厉道:

“鸡也好啊,随便虫子蚂蚱的就能喂饱,掰手指头算算,至少还能填一只羊呢。

种子……粮种吧……这个……”

恰好赶回来的钱有,听话听音,稍微一琢磨就知道出了岔头。于是适时接话道:

“军头,絮儿,正好有事找你们商量呢。我看村里挂着两张熊皮,等过段日子我想再出去一趟,用熊皮换点有用东西。”

王志两眼冒光,对呀!那个薛东家的族兄不是要进衙门任职么?总得走动关系吧?熊皮好啊,熊皮难得,虽然不太完整,但总比砸在手里好!

难得钱有这个懒货,脑子转得真快。

“啊!”

他突然一嗓子,把在场几人吓了一跳。

孟长义飞起一脚踹向他屁股,嘴里不干净道:

“作死啊你?精怪上身的蠢货,说人话。”

王志点着头嘻嘻道:

“哎!熊皮换粮种,不耽误种地。我当时想着,那不是机会难得么,靠咱们村子自己买猪买鸡,那得猴年马月啊!

絮儿你真是,我你还信不过么?”

曹三德地头憋笑,邓宝翻着白眼,郑阿虎脸上的一言难尽,更添滑稽。

王志干笑两声,频频给军头和钱有使眼色。

其实絮儿没有立场生气,云九多厉害呀,他们这一趟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人家用本事换来的好处,全心全意为大家着想,她凭什么失望不愉啊?

孟长义没长一双风流慧眼,但观察絮儿一年多,怎么也能感受到一点对面姑娘的情绪变化。

“絮儿,钱有素来懒散,你赶紧重新核算一下,让他赶紧把这事办妥,不然这小子劲头一过,我也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