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广大书友的催更,今晚加一章】
我散步回到宿舍,想着给刘老师打个电话,说进修学校准备特招几个老师。
拨了三个数字,我的手一颤,突然停住。
汪校长家出了事,他的老巢秦水一中不会议翻了天?只是我现在是书记秘书,一般人不敢打我电话。我若主动打电话回去,刘老师肯定会问一大堆问题。
我若说不知道情况,只有两个后果:
一是别人不相信。你给书记当秘书都不知道情况,鬼都不相信。何况一中的老师比鬼都聪明。
二是除非你当了官,六亲不认,连汪校长家的事,你也放任不管。
所以,这个电话不能打,只能打给刘老师的女儿陈馨。
我拨通陈馨的电话后,这女孩子乖巧:“东哥哥,我正想打你电话呢。”
“是吗?”
“没撒半点谎,我妈今天还催我,说你比较忙,要我主动跟你联系。”
“情况是这样,你听着就行。县教师进修学校要招几个应届毕业生,是经过市领导特批的,特批,你懂吗?”
“知道,就是进去就有编制。”
“对,破例解决正式工作,你先进来,以后就好慢慢调整。”
“啁——”
“什么意思啊。”
“隔空亲一下哥哥。”
我也不见怪,现在的女孩子花样多,便说:
“你发条短信给我:名字,年龄,学校,班级,在学生会任职,历年取得的荣誉,我好转给来招人的领导。”
“好的,跟着哥哥走,人生有希望。”
打完这个电话,我就去敲师父的门。
进了书房,两人坐下。他洗杯,烫杯,煮茶。一边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段很忙?”
我笑道:“别人动马,我就要出车,别人架炮,我就要拱卒,现在是穷于应付。”
师父笑道:“和尚念经,木鱼吃亏。等两师公斗法,斗完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我说:“这机关真是机关重重,要不是您指点我,说不定在哪件事上就会翻车。现在总算看清楚——有些工作是工作,有些工作根本不是工作。”
师父笑道:“也是工作,把一些人挪开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我问:“现在启用老纪委书记周超瑜,日夜查赌,我觉得长久搞下去,四水不要搞建设了。查得人心惶惶。”
师父给我倒了一杯茶,说:“不会长久的,等该走的人走了就会收尾。”
我们两人打着暗语在议论市政。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少泽打来的。
我起身,走到外间,轻声说道:“我要旭哥转达给你,我们暂时不联系为好。”
“这么大架子啊?”
“不是架子,我在你面前有什么架子?你休息两天,等情况稳妥一点再说,好不好。”
“不是要你帮助,我的师兄来了,喊你出来喝杯酒,吃点夜宵。”
“实在没有时间,现在领导正找我谈话。我还是跑到隔壁才回你电话,下次一定陪你。”
不管他说什么,我挂了。
按我们四水方言——他就是一个饱饭崽。
除了读书没要父母操心外,其他事,真称不上优秀。
走进去之后,师父说道:
“这些事,你少参与。不过,你不参与也不行,听说汪校长老婆出事了。”
我点点头:“对这件事,您怎么看?”
“有人告,就是天大的事。因为这叫顶风做案,无视市委政府的规定。没人告,就可化大为小。这就看汪校长的人缘了。”
我点点头,说道:
“我是手长衣袖短,帮不上一点忙。不过,我听说汪校长马上就找了教育局,说他有负责,自己没打牌,但没管好家人,请求组织处理。”
师父说:“汪这一步棋走得好。不去,组织上真会处理他。主动去了,让组织有个对他产生好感。主动承担责任嘛。”
我说:“对。就算不是他老婆,学校的其他人打牌,他也应该去主动担责,主动承担错误。”
师父笑笑:“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又提高了一步。人嘛 ,就要能屈能伸。”
师父这么说,等于肯定了我。想不到经常跟他在一起,自己也渐渐成熟起来,还能得到他的表扬。于是,我问道:
“就算汪校长去教育局主动承认了错误,这件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师父说:“前面四个都抹掉了职务,这个李老师没有什么职务吧?”
“学校图书馆……什么……我都记不清楚,对了,图书馆设了三个部,流通部、采编部、技术部。李老师是流通部主任。”
师父说:“汪校长应该马上把他老婆的流通部主任抹掉。”
我说:“这是个好主意,我打个电话给汪校长。”
我打到外面房间,打电话给汪校长,现在还只有晚上七点多,估计他们开会也只刚开始。
一会儿,他才接电话。
我没叫校长了,开口就问:“开始了吧?”
“刚开始。”
“在会上,你要宣布抹去李老师的流通部主任一职,要毫不犹豫。”
说道。我就挂了。
弄得汪校长一头雾水,弄不清这是张书记的指示,还是萧书记的意思。
回到书房,我说道:
“您也知道,我是汪校长的学生,可帮不上忙。但您刚才这个建议相当好。因为前面几个也是一撸到底,全免了职。
汪校长主动把她老婆的职免掉,就等同于前面几人的处理。虽然流通部主任不算什么官职,但处理的规格相同。
感谢师父能抓住问题的核心。”
师父说:“前面的人,以后也会慢慢恢复职务。”
“为什么呢?你的理由是……?”
师父说:“只是免职,没有查那四个人的什么经济问题,作风问题,也就是说,没有全撸到底。
这场斗争,就是张要排挤邵,让邵离开四水。
邵走了,张就再一个一个启用这四个人。
这等于先给人家一个耳光,然后再给人家几块糖,这叫家长式教育。
你小时候也有过,做错了事,你妈甩你几个耳光,打得你天昏地转。过几天再给你几块糖,你就会想,我妈还是爱我的,只是我不听话。”
我哈哈大笑,说:“确实有这种感觉。”
师父缓缓地说:
“张只是削弱邵的势力,邵走了,他还计较那四个人干什么?干工作就是把自己的人弄得多多的。
重新启用后,这四个人会把张视为重生父母。”
我笑道:“这一条密诀,需要多少钱?”
师父轻轻一笑:“这不是什么密诀,古往今来,官家都是玩的这一套。今后你当了官,也会玩这一手。冤家太多,任何人都不好过日子。”
我和师父谈得尽兴,一直谈到九点半,这时,旭哥打电话来了。
我忙问:“这么早就结束了?”
“对,我已出发到你那边来了。”
我对师父说:“实不相瞒,为了汪校长的事,有个人找我。”
师父点点头,说道:“你不错,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参与是对的。但暗中又在帮助你校长。”
我说:“谢谢师父的指教。”
回到房间,我在等待。旭哥到底会向我说些什么呢?
明天上午见。
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