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落泪
走下栈桥,杨子江顺着石板路,向右边的平房走去。
看到路边青草里,有一个很大的烧焦痕迹,皱了下眉,看来所有的记录都毁了。
扭了下第一间房的门把手,上锁了,握住撬棍,对准锁芯就砸了下去。
“咚”一声金属脆响,门锁被撞进了门里。
一脚踢开,里面是间标准的办公室,文件柜和抽屉大都虚掩着,一片凌乱。
他看了看,拉开几个没打开的抽屉,全都空无一物。
“你找找,我去隔壁。”杨子江砸掉后面两间房的门锁,里面是一大堆船舶维修工具和零配件。
“什么也没有,除了些办公品。”周星过来了。
“意料之中,我们去主建筑。”杨子江向坡上走去。
宽阔的石板路,延伸到半山坡,铺着花纹地砖的巨大广场上。
正面高大的石材大厅前,队员正在用破门器,拆着气势雄浑的紫铜大门。
门口两只镇宅石狮,披满了落叶和泥土。
两侧分列着三排二层小楼。
这应该是保镖们的宿舍了,记得有车库,那栋双开门的应该就是,杨子江向目标走去。
几下砸掉一把锁,拉开门,是一辆丰田皮卡车。
走到边上一看,发现钥匙还在车上。
试着启动,火花塞打了几下火,发动机欢快地轰鸣起来。
“不错,等会用它运炸药。”周星哈哈大笑。
大厅方向传来了“轰”一声巨响,紫铜大门向外倒在了地上,尘土和落叶冲天而起。
等了一会,队员们举着盾打开了手电,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片漆黑的厅里。
杨子江拎着撬棍走了过去。
突然发现雪亮的灯光在厅里亮起,队员找到电灯开关了,就是不知道光伏储能会坚持多久,要尽量快。
踏进大厅,发现这是一个一百多米长,巨大高挑的餐厅。
一头是宽阔的舞台,一头是四部电梯,中间是一张极长的宽大红杉木餐桌,共有百余张餐椅。
桌子中间放着各种各样的一溜名酒,足有数百瓶。
顾市长,你在一个小岛上都如此骄奢淫逸,民脂民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对吧,杨子江脑海里,浮现了酒池肉林的场景。
保镖享受不了这个待遇,是宴客的排场,来的是哪些人呢?估计其中有光头。
“靠墙的两排柜子,放的是各种餐具,电梯两边是楼梯,我们进去搜了。”程岩报告。
“好,先搜楼上,找到女人居住的痕迹。”杨子江注意到内外高度有明显差别。
楼梯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外面十多米高,这里只有五六米,应该有三层,你认为薛蔓在这里长住?”周星低声问。
“还不确定,顾云林不可能住地下室,住处就在楼上。”杨子江踏上楼梯,听见了乒乒乓乓的砸门声。
一会,耳麦里纷纷报告,发现了女人用品。
这么多女人吗?
他疑惑地上了二楼,发现有几十个房间,立刻判断顾云林不会住这里。
这里的女人或是访客所带,或是临时上岛招待的女人……在三楼!
立刻下令:“你们去搜地下室,看看有些什么设备。”
捏紧了撬棍,上了楼梯,看到居然有扇门,一下砸开。
踏上走廊,一股幽幽的楠木香味,飘了过来。
这里只有间隔很远的五六扇门,他抬手砸开一扇,打开门边的电灯开关。
一个巨大的客厅跳入了眼中,美轮美奂,奢侈豪华。
羊绒地毯柔软如丝,波斯墙毯色彩斑斓,明亮家具优雅内敛。
“家具是宾利,覆的膜还在,这里没人住过。”周星喊了起来。
“还记得两集装箱的奢侈品家具吗?剩下的应该都在这了,这里是顾云林的海上行宫。”杨子江走了出去。
砸开了另一扇门,走廊灯光,射在了一双女式拖鞋上。
他将撬棍递给周星:“我想一个人看,另外有发现通知我。”
周星发现他神色变得阴沉浓郁,理解地点点头,咂开了另一扇门。
杨子江走了进去,掩上门开了灯。
这间是法式巴洛克的奢华风格,柚木深棕地板,典雅的风景油画,随处可见的镜子。
水晶吊灯,瓷器花瓶,还有来不及更换的枯萎鲜花。
丝绸或天鹅绒的华丽面料,点缀着空间各处。
美杜莎头像的范思哲家具,用繁复轻盈的花纹和优美流畅的曲线,展现着尊贵不凡。
杨子江看向边上的陈列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精美工艺品。
有一层,放着一只只精美的海生物贝壳,其中没有金星宝螺。
原来,那只海螺来自这座岛,这就是薛蔓住的房间。
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其他特殊,他推开一扇门。
五十多平的空间,四面全是柜子,中间是一张软榻,这是衣帽间。
杨子江把柜门全部拉开,满满的都是衣服,一半男装一半女装。
有一面是鞋架,七成是女鞋,三成是男鞋。
这里是真正的巢穴,平时薛蔓都住在这,顾云林需要,她就乘游艇去自贸区檀宫。
进了隔壁房间,满墙的书,还有一个酒柜,这是书房。
杨子江随手抽了两本,是《社会契约论》和《论法的精神》,他觉得真是太讽刺了。
为什么不半夜抄党章呢?顾市长。
翻了翻发现一页都没被看过,这才像你,无论何时何处,道貌岸然都一定会下足功夫。
进了下一个房间,一张巨大的床首先进入了眼中。
白色的羽绒被很凌乱,哪天走得这么匆忙?
杨子江一侧头,发现床尾有一个悬在空中,约两米高的木质十字架,边上还有几股铁链。
心里一下警觉起来,走过去拉了拉,它慢慢降了下来。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压住翻腾的思绪,快速把它降到了地板上。
发现分别有活动皮扣,可以系在手腕和脚踝位置。
这个十字架的作用,不言而喻。
无尽的心疼和痛苦,钢针般扎在了杨子江心脏上。
屏住呼吸,他仔细观察手腕位置,发现木头上有重重叠叠,新旧不一的微小血点。
脚踝位置,也是如此。
颤抖地伸出手指,杨子江轻轻抚摸着,眼泪滴落在血点上,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