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翻牌
虞玫吃了块鸡片,好奇地问:“让警察抓我?”
“传话又不犯法,我现在也没你的犯罪证据,法制社会警察怎么会乱抓人,只是来护送我上车。”
“又是威胁,暗示会查我的经济活动,别嘛。”虞玫笑着捋了下发丝,“我们不是敌人,传话是人情难却,我只逐利。”
“十二家盟友,我要名单。”
“行,都是你动不了的大树,让你提高警惕好了。”虞玫爽快答应。
“其他依附者呢?”杨子江问。
“合适的时候我会帮你劝说,那会事半功倍。”虞玫举起了杯子。
“交易达成。”杨子江和她碰了下杯,“我表现越优秀,想利用我借刀杀人的就越多,火借风起,风借火势,你说这把火会不会越烧越高?”
“时局变幻莫测,谁又知道未来呢?”虞玫专注地看着杯子上,残留的唇印。
抬头发现杨子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依附者,十二家,包括顾家的条件,都被你当成了工具,用来试探我的意志。”杨子江声音平静。
“你是扇风者之一,你背后的主使者,想踩着我的尸骸兴风作浪,名单即是情报也是陷阱。”
虞玫咯咯直笑:“杨先生,你真有幽默天分。”
“逻辑悖论,你为了扮演中立方,强调自己是个逐利者,可这样的人只会远离风险。”杨子江笑了笑。
“而你却有着浓厚的兴趣,甚至主动入局,凭什么帮我游说依附者,出于同情心和正义感?那在这种层次的局中,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可你偏偏活着。”
虞玫咬了咬嘴唇:“别瞎猜了,我们不是敌人。”
“在利益重合的时候。”杨子江点点头,“虞家由你掌舵的确会发展壮大,但我知道任何事都有代价,可能你也有说不出的苦衷,流不出的泪。”
虞玫没有说话,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一个青年走了进来:“小姐,外面有警察要进来。”
“请进来。”
“真诚感谢你的款待,下次我做东,再见。”杨子江和她握了握手,转身招呼四位进来的警察,“我报的警,出去说吧。”
一阵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了,屋里恢复了平静。
虞玫拿出手机怔了怔,又放进包里,面无表情地吃起了菜。
突然她双手掩住了脸一动不动了,犹如一尊亘古石雕。
冷夜的寒意,穿透灿烂的灯火,钻进了高架上疾驰的防弹车里。
表明身份告别警察,杨子江驾车回家。
有没有埋伏不确定,敌人已经明了,在对方的预设战场硬拼就无意义了。
虞玫的立场也不确定,可能代表了多方利益,但暴露出来的信息很重要。
有其他势力对顾家虎视眈眈,想拿自己当棋子。
利用和被利用,可以随着形势转化,现在信号已经传递给虞玫了,利用幕后者的野心把他引出来。
车下了高架,张凯丰打电话来了,按了免提。
声音满是焦急:“杨哥,出事了,刚才小董把孙淳捅了。”
杨子江一愣,一个助教居然这么血性,把自己的计划意外打破了:“说经过。”
“我们在俱乐部玩牌,小董冲进来就捅,孙淳一躲刺胳膊了,连滚带爬逃跑,又两刀刺在了大腿上,然后被我们拉住了,人送去了六院。”
杨子江迅速调转车头,向六院开去:“刺到股动脉了吗?”
“医生说没,但血流得真多。”
“轻伤,我马上去。”杨子江一时觉得这事很难处理。
不介入,小董肯定是重刑;介入,孙部长常委会上的一票肯定要丢,那大局会更加复杂化。
“夫妻俩的事进展到哪一步了?”
“孙淳的律师找了柳岑,她也去咨询了律师,确认这笔钱小董要还,输的钱可以通过起诉丁曙剑等人追索。
估计律师和她说了现实,起诉一批高官的儿子不可能赢,并且这笔钱,要做好夫妻共同债务的准备。
所以她今天斩钉截铁地拉小董去离婚了,现在在冷静期。”
杨子江让张凯丰在急诊门口等,内心有点自责,早介入小董不会毁了自己,先保一保吧。
一刻钟到了六院,他停好车走向急诊楼。
门口的丁曙剑等人看到了,急忙迎了上来。
杨子江挥手示意:“孙淳家人来了没?派出所来人做笔录了吗?”
“她妈带着秘书和律师来了,在里面一边哭天抢地,一边痛骂警察,小董在派出所。”张凯丰说。
“这事谁都不要说,闹大了就是丑闻,让孙家处理,你们先回去吧。”杨子江见众人连连点头吩咐张凯丰,“带我去。”
走进大楼,刚刚靠近急诊外科,他就听见一个女人在大声的边哭边骂:“必须严惩……枪毙,一定要枪毙……叫你们喊吴泉之来,怎么还不到……去打电话催。”
两个男人在唯唯诺诺答应着。
杨子江觉得头很大,示意张凯丰也回去。
病房里,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边抹眼泪,边训斥着站在面前的两名警察。
一名年轻男子,在给她递着纸巾。
边上病床上躺着的孙淳,表情痛苦,目光愤恨的和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交谈。
一大群医生护士站在周围,面色都很尴尬。
孙淳看到杨子江进来了,一下兴奋地大喊起来:“小杨帮我报仇,妈,小杨会帮我治他。”
其他人一下看了过来。
杨子江对他点点头,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微欠了下身:“孙阿姨你好,我是杨志新的儿子,也是小孙的朋友,这案子归市局管,我来处理好了。”
中年女人打量了他一下,勉强一笑:“好,既然你们是兄弟,那我放心,这事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杨子江拍拍两名警察,示意先出去。
“院长,到你那坐会,让兄弟之间谈谈。”中年女人瞥了眼医生中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手一挥,“其他人都走吧,别打扰我儿子休息。”
医生护士们如蒙大赫地一溜烟全跑了。
年轻男子和院长扶起她,一边安慰,一边向外走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片刻,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带着一批警察冲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