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终于到了!
她看似修长柔弱的胳膊,却展现出了极为恐怖的力量,不仅拦住了正堂大门,更是将两扇门同时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紧接着大步流星进入祠堂,将面前阻拦的鬼手和腐烂臂膀尽数扯断,转眼就到了我和白鹤道人面前。
下一秒,那些紧紧抓着我们的鬼手,就像是脆弱不堪的藤蔓一般被颜如玉撕的稀碎。
我强忍着反噬之痛,向颜如玉下达了指令。
颜如玉一左一右抓住我和白鹤道人的领口,将我们俩顺着大门扔了出去。
噗通!
伴随着两声闷响,我们俩摔在地上。
白鹤道人虽然道行高深,然而毕竟年龄大了,这一下直接将他摔得七晕八素,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搀扶着白鹤道人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小道长,这……这是你炼化的护法邪灵?!”白鹤道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见我点头,白鹤道人眼神瞬间尽是震惊。
“此等护法邪灵,就算是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想不到小道长娶了大妖为妻也就算了,手中竟然还有这等护身利器,真是后生可畏啊。”
道行可以依靠时间积累,但顶级护法邪灵却可遇而不可求。
但现在可不是互相吹嘘的时候!
我正无时无刻承受着颜如玉的反噬,眼前已经阵阵发黑,双腿更是越来越软。
“能不能自己走?”我有气无力的问道。
结果白鹤道人刚迈开步子,就发出一阵低沉痛呼,我这才发现白鹤道人的右腿居然断了!
至于究竟是被颜如玉摔断的,还是被畸形邪物捏断,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能咬紧牙关,拽着白鹤道人的肩膀,一点点往大门方向挪动。
“原来如此……”
白鹤道人似乎看出了我无法驾驭颜如玉,沉声催促道:“拖着我,咱们都得死在这,别管我……你先走吧。”
闻言,我不假思索道:“刚才你救了我们一命,我又岂会放任你不管?”
“老家伙,打起精神来,咱们肯定能闯过这一关。”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白鹤道人,继续向大门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视线以惊人的速度被黑暗吞没。
就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颜如玉从我身旁倒飞而出,像是一尊水泥雕像般重重砸在祠堂大门上方,连门楣都砸塌了。
紧接着,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的呼唤声,将我从昏迷中唤醒。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遭一片昏暗,脑袋传来的剧痛令我下意识发出痛呼,结果刚张开嘴,整张嘴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捂住我的人正是白鹤道人。
“嘘……”
白鹤道人右手捂着我的嘴,左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同时指了指头顶。
我抬头往上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我此时竟然身处一个极为复古的昏暗房间里,而在我的正上方倒吊着几十具死尸!
这些尸体身上被白色绷带缠满,脑袋朝下,脚踝位置则被绳子绑在房梁上,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白色虫茧!
紧接着我用余光观察周围,发现东边是一个长方形的供台,上面立着几十个小型泥胎塑像,这些塑像或是张牙舞爪,或是青面獠牙,虽然不知道这些塑像的身份,但肯定不是漫天神佛。
而西边则是一排老式网格状的窗户,这些一厘米见方的网格,全部被一层白纸覆盖着。
我一眼认出这些老式网格门窗!
这不是我之前进入吴家祠堂时,位于右手边的偏堂吗?
紧接着我想起来,昏迷之前颜如玉被拍飞了,也就意味着我遭到严重反噬,在最后关头失去了意识,不仅失去了对颜如玉的控制,还身陷于祠堂内,没能成功逃出去。
可是我却没有死,反倒跟白鹤道人躲到了东偏堂里?!
看来白鹤道人又救了我一命,在最后关头,带着我躲到了这。
就在这时,白鹤道人抬手指了指头顶的死尸。
我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这几十具虫茧般的尸体,时不时就会蠕动一下,说明它们早就已经变成邪物了。
紧接着白鹤道人拉开供台上的红色桌布,带着我钻进了供台下面,直到桌布重新落下,白鹤道人这才压低声音,严肃道:“这些诡尸极为危险,但好在它们是依靠声音辨别猎物,只要别引起它们的主意,咱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我眉头紧锁,连忙追问:“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当时距离大门更近,为什么反倒躲到这来了?”
“哎!”
白鹤道人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你的护法邪灵固然强大,若是能完全驾驭,咱们今日逃出生天绝非难事,可惜……”
“当她倒下的瞬间,吴家大门就自动关上了,我试了数次都无法撼动大门,当吴家先祖追杀出来时,它明显避开了左右两侧的偏堂,我猜测吴家三大堂相互独立,同时也互相制衡,便带你进来博上一博!”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阵阵惊愕。
大门自动关闭了?!
难道说,整个吴家祠堂都邪物化了?它知道颜如玉能够强行撞开大门,因此等到我失去对颜如玉的控制力时,祠堂才关闭大门。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这间祠堂比我想象中还要凶险。
“想不到,吴家祠堂竟然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吸收和融合我媳妇的怒魄!”
我眉头越皱越紧,心里除了紧张和恐惧之外,更多地反倒是烦闷!
那个邪道士都已经死了,居然还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白鹤道人眼神也流露出一抹无力感:“据我判断,这吴家祠堂共分为三个区域,正堂由吴家先祖把守,对面的西偏堂里全都是僵尸,而咱们所处的西偏堂则是诡尸。”
“吴家炼化僵尸和诡尸,乃是为了保护先祖清静,却不料先祖反倒成了最凶残的邪物。”
白鹤道人无比凝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