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林管赞谟气呼呼地回到后院,一脚踢了书房的门,脸上的怒容还未消散。径直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
府里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被打骂一顿。
爱妾苏小婉,听到声响,匆匆从内室赶来。苏小婉生得柳叶眉杏桃眼,婀娜多姿,平日里最得乌林管赞谟的宠爱。
见尚书大人如此生气,苏小婉赶忙上前,轻柔地为其顺着背,关切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何人敢如此惹恼老爷”
乌林管赞谟余怒未消,“哼!完颜陈和尚这个匹夫!简直不可理喻!他的那点小心思还以为能瞒过别人。”
苏小婉微微一怔,随即巧笑倩兮,声音软糯地劝慰道:“老爷,您消消气。那完颜陈和尚仗着是先帝股肱,一向骄纵惯了。您犯不着为他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乌林管赞谟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老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乌林管赞谟接过茶,喝了一口,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但仍忿忿不平:“不过一个赳赳武夫,只不过是姓完颜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完颜家族的人!”
苏小婉眨了眨眼睛,眼珠一转,轻声说道:“老爷,依妾身看呐,不如找个主事递上去,看看陛下如何决断?”
乌林管赞谟沉思片刻,微微点头:“你说得倒也在理,只是老爷我今天很生气。”
苏小婉坐到乌林管赞谟身边,依偎着,“老爷,你生什么气,那些都不值当。”
苏小婉伸手将手中丝帕拂过乌林管赞谟眼前,乌林管赞谟将苏小婉搂在怀里……
守在书房外面下人听到屋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叫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万寿宫福德殿
杨康坐在屏风后面,“臣,锦衣卫千牛所东三区小旗陈大磊拜见陛下。”
“起来回话!”
“谢陛下,银川侯世子今天将完颜陈和尚拉到偏殿会见!银川侯死前还有一封书信给完颜陈和尚,不知道不是什么内容”
“哦!他们说了些啥?微臣没敢靠很近,听不太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袭爵的商议。”
“去吧!继续打探一下,完颜合达是怎么死的?”杨康有些好奇,经过自己大力推广后现代医学,完颜合达不应该这种年龄就死亡了,尤其是完颜合达的两个儿子都是三十出头就死了。
“是,完颜合达的小妾李香君干的!”
“你没有掺和进去吧!”
“没有陛下的指示,微臣不敢?”
“没有就好,这李香君是何许人也,”
“李香君是原西夏李氏逆王的郡主,完颜合达攻破西夏后,曾经答应李香君保全李氏一家,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氏一家被杀了,田地被分给穷人。”
“找个合适机会将李香君的事暗示给完颜家。”
“是,陛下圣明!”
“下去吧!”
杨康心里想:一个西夏破落户,都沦为奴隶还敢谋害帝国重臣,当真是不知死活。
锦衣卫是杨康用来暗中监察朝中文武百官的,所有费用都是由皇室内帑拨付。
设指挥使一人同三品待遇,指挥同知两人同四品待遇,下设千户所同五品待遇,每个行省一个千户所,京畿地区五个千户所。
千户所下面分区设总旗,总旗下面是小旗。完颜陈和尚回到家中书房,眉头紧张,来回的踱步,妻子看到完颜陈和尚这个样子,向前温柔的抓住完颜陈和尚的手。“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完颜陈和尚深深叹了一口气,把手从妻子手中抽出:“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上次征倭国时候陛下不是启用你为征倭副元帅,还封了爵位。”
完颜陈和尚抓了抓头发,缓缓说道:“原以为是过去了,可是完颜合达兄才五十多岁就死了,二个儿子也离奇死亡?”
“不能吧!今上看着挺大气的。”女人吃惊的张大嘴巴。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先帝的老家伙在今上眼里终究是碍眼的存在”
“可是一切不过是猜测!当不得真!”
“但愿不是真的。”完颜陈和尚此时额头布满深深的皱纹,一脸的愁容。
“要不我们一家走吧!回到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去,你打猎,我纺纱!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
“半生征战的荣辱,岂能一朝尽弃,再说现在东北一切人参,鹿茸都是陛下内帑的,还想打猎?”完颜陈和尚一个手指点在妻子额头上。
“那该如何是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走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妻子走后,完颜陈和尚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书信,看了看书信表面,火漆完好无损。
思考了良久,叹息一声,完颜陈和尚爬上桌子,掀开一幅猛虎下山图,露出里面的暗格。
完颜陈和尚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箱子,里面也有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完颜陈和尚将信封放进去,收拾妥当后,拍了拍手掌。
书房外两个家丁守着,其中一个家丁时不时全神贯注倾听里面的动静。
另外一个家丁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认真,这个可是大都侯府,那个毛贼敢来这里。”
“小心总是没有大错吗?”
陈小乙心中想到,要不是看在你经常给我带吃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给弄走了。看书房这么轻松体面的工作哪有你的份。
完颜陈和尚出来说道:“何事吵吵闹闹的,刚刚可有人来过。”
“回老爷,没有,只有夫人从里面出来过,没有别人!”
完颜陈和尚松了一口气。
完颜惊门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将完颜合达小妾们所在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完颜惊门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详细介绍他的祖父完颜合达,父亲,还有叔叔的死亡原因。
“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走一个人!”完颜惊门对着家丁们大声吼道,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得树上的鸟儿都振翅高飞。
院子里的小妾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花容失色。
李香君站在众人前面,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倔强,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完颜惊门,老侯府尸骨未寒,你就这个阵仗是想要做什么?”李香君鼓起勇气质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完颜惊门大喝一声:“给我进去搜!”
家丁们如潮水般涌入各个房间,翻箱倒柜,一时间屋内一片狼藉。
不一会儿,就从李香君房间内搜出很多瓶瓶罐罐,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瓶瓶罐罐反射出诡异的光。
一个顺天府的仵作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地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开始仔细检验。
仵作眉头紧锁,将瓶子拿到鼻下轻嗅,又取出少许化水后用银针试探,又取出准备好的一些试剂挨个试验
完颜惊门紧紧盯着仵作,眼中满是急切与愤怒,问道:“怎么样?可验出了什么?”
仵作直起身子,拱手说道:“回禀世子,这些瓶罐中,有好几种都装着剧毒之物,此毒药性奇特,少量服用短期内无明显症状。
但是,长期积累,会逐渐侵蚀内脏,致人于死地。”
“你这个恶妇,我完颜家族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完颜惊门向前一个巴掌拍在李香君脸上,将李香君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