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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傅闻洲声音清冷,“进。”

林伯有些犹豫,虽然老夫人暂时瞒下了换亲的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是看着傅闻洲长大的,也知道他格外在意这桩婚事。

哪怕之前和沈家人没见过,却还是派了十几个保镖去婚礼现场。

但太太性格实在太好了,要不暗中提醒一下,两人也能早日生情。

“咳咳。”林伯清了清嗓子,“先生,太太已经在二楼东边的房间住下了,是否让她过来一趟?”

“不见。”傅闻洲面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黑色瞳孔蓄着森然冷意,“今天还发生了别的事吗?”

林伯想了想,如实道:“沈家另一位千金被求婚成功,双喜临门。”

好,真是好得很。

内里忽然涌起一股腥甜,傅闻洲咳了两声,林伯赶忙递上纸巾。

慌乱间,捏在手里的小红本被随意放在床头。

等傅闻洲看见时,林伯才想起来把东西递过去,“这是您和太太的结婚证,已经办下来了,您看看。”

傅闻洲视线锋利如芒,想起躺在手机里的朋友圈,几乎同时,他薄唇紧抿,“扔出去。”

苏意安刚准备推门,听了这话隐隐激动。

苏家是医学世家,傅闻洲三年来一直离不开她的治疗陪护,整个老宅除了向晚玉,只有她能随意出入他的房间。

她就知道,傅闻洲和沈家那位没感情,傅太太这个位置迟早是她的。

里面的门打开时,苏意安眉梢轻抬,“林伯,这东西还是先替闻洲留着吧,省得哪天要离婚的时候还得补办。”

……

餐厅内,沈清欢刚放下碗。

当归淮山枸杞老鸭汤,文火慢炖了三个小时,用来给傅闻洲健脾益气的。

她没忍住尝了一碗,然后重新分装放在托盘上,准备给他端上去。

好歹是第一次见面,总要拿点诚意出来。

到了门口,沈清欢面前忽然被人拦住。

苏意安下巴微抬,睥睨道:“闻洲连贴身物品都要经过我严格把关,不是随便什么人做的东西,都配出现在他面前的。”

话落,沈清欢直接舀了一勺递给她,“没毒,不信你试试?”

苏意安嗤笑,“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他只吃我做的饭,以后闻洲的事,不该你操心的别上赶着,你不过就是傅家娶回来的一个吉祥物,好好摆正你的位置。”

看来这就是前世把沈星冉气得半死不活的小青梅了。

每次回家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

沈星冉:“那个狐狸精,自从我嫁进去后,每天说家里空间不够大,要增加什么仪器,直接带着傅闻洲住到了另一栋房子,一面都不让我见。”

“问就是我不在乎傅闻洲的死活,我没格局,我不懂事,谁知道他们俩到底是治病还是滚到了一张床上。”

“苏意安还总是去老太婆那告状,傅家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沈清欢勾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没生气,慢悠悠地把托盘放在休息桌上,坐下边喝边说,“苏小姐,我真的要替傅家好好谢谢你。”

这下轮到苏意安茫然,沈清欢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沈清欢无比天真地惊讶,“又当医生又当护工,还兼顾厨子,人才市场一对一都找不到这么全能的。”

“噢,对了。”她弯起嘴角,“还只发一份工资。”

超值!

享空闲的福,钱随便的花,老公爱去哪家去哪家!

苏意安气得一口哽住,脸色铁青,“你敢骂我倒贴?”

“怎么会呢?明明是爱岗敬业,发光发热呀!”沈清欢笑着比了个手势,“我看好你哦!”

她无视苏意安吃人的眼神,喝完汤淡定地往外走,“不好意思,吉祥物不能离开工位太久,我先回楼下客厅了。”

傅闻洲喜欢谁关她屁事?爱是什么?能当饭吃?

傅家只是她脱离沈家的第一步,等明年公派留学的申请名额下来,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她终于可以告别这些破事,专心搞研究了。

苏意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恨咬牙。

别以为嫁进来就万事大吉,只要自己以傅闻洲病情做理由,沈清欢见不见得到他都是两说。

到时候再用点手段,她迟早栽坑,被赶出傅家!

想了想,苏意安调整好心情,推门进去。

“闻洲,醒了怎么不叫我?”她温柔地放低声音,伸手要接他手里的碗,“我来帮你。”

傅闻洲冷厉的眸微掀,越过她把碗放在边柜上,“这不是你职责范围的事,下次别做了。”

苏意安心里一阵感动,“只要能把你照顾好,我心甘情愿的。”

她就知道,傅闻洲心里有自己,一定舍不得她太辛苦。

“我的意思是,”傅闻洲淡淡开口,声音愈发阴沉,“难吃,拿走。”

说完,他按下床头按键,很快许特助走了进来。

男人微微颔首,“苏医生请吧,傅总明日约了海城医科大附属医院的专家,这里暂时不用你了。”

苏意安神色明显一慌,“复查不是还要再过段时间吗?”

“注射免疫球蛋白后,至少要两周到一个月才能进行有效检查,就算明天去医院出来的数据也是没用的。”

“这就不是您要操心的事了。”许特助手一挥,立刻有人将她带出去。

五分钟后,原本该躺在傅家休养的人乘黑色的保姆车离开。

与此同时,沈清欢追剧到凌晨,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

翌日。

她刚推开会议室的门,瞬间被这副景象震在原地。

左边为首的男人身穿黑色衬衫,哪怕顶着医院白炽灯的死亡光线,轮廓分明的五官依旧精致立体,剑眉微抬之际,一双锐利的墨眸直扫而来。

他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保镖,阵仗之大,不像来看病,更像是讨债。

“还愣着干什么,就等你了。”沈清欢的导师陈柏忙催她坐下。

沈清欢喉咙滚了滚,点头致意,“周先生,好久不见。”

“嗯。”男人语气极淡地应了声。

沈清欢摸不着头脑,之前来不是好好的?难道因为她迟到?

不对啊,这还剩五分钟呢。

陈柏也感觉出了低气压,主动帮她说话。

“抱歉周先生,欢欢刚结婚,按理来说今天该给她休婚假的,你看我们这一行平常忙得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她昨天还工作到仪式快开始前才回去,今天真不是故意比您晚到的。”

剩这么点时间都得赶着去,什么婚这么值得她结?

傅闻洲落在她空着的无名指上,眉宇沉沉。

沈清欢的手十分纤细,指甲莹润饱满,等她过来推他去做检查时,手刚抚上轮椅,温热的触感不小心碰到他颈侧。

傅闻洲目光又多了几分晦暗。

结婚?

嗯,也不是不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