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归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态度有了姿态摆正了,李信便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他此刻心情高兴,笑面浮容:“哈哈...哈...好...”
“好一句主公...好一句圣明...”
“有诸位将军相助,何愁此战不胜,何愁胡虏不靖....”
夏军文武是高兴了,一旁的讫尔买却有些懵逼。
这李屠夫不按常理出牌,不是说好了天意不可违吗?
如此反复无常,如此表里不一,端的不为人子...
事情多变,前后反转太快,快的讫尔买头晕目眩。
他环顾四周心情回升的夏军文武,又看了眼上首的李屠夫。
讫尔买心中不甘,还是继续努力一把道:“夏王,韦族此番,是带着诚意来的,诚信结盟...”
“且黄河畔,有我族八百万大军,枕戈以待,随时可以挥师南下,马踏中原...”
“只要您愿意,两军合流,关中沃野,中原万里,唾手可得...”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把力道:“若大王麾下,能得雍凉,和西域之地栖身,到时实力必然更上一层...”
“且我族单于,不但愿意与您结为兄弟之邦,更愿意封您为平西皇,与天子并肩....”
讫尔买态度诚恳,谆谆善语,希望李屠夫能够明白其中利弊,以及结盟的好处。
也为了让李屠夫认清形势,他更是虚张声势,弄出八百万联军。
为的就是,以大势威逼,以雍凉利诱,各种手段齐刷刷的用上。
“呵呵!”李信闻言,只是轻笑两声,态度莫名。
观这讫尔买言语所为,也算是鲜卑中难得的人才。
先是以联军八百万威胁一番,然后又以南下中原,所得的好处诱导一番。
最后更是石破天荒的,异想天开,封自己为平西皇,与中原天子并驾齐驱。
不可否认,鲜卑人此番为了入主中原的大业,还是很有诚意的。
不但许诺了雍凉和西域万里疆土,更是愿意放下身段,愿意与自己结为兄弟之邦。
这其中甚至比汉帝刘宏,还要有魄力,可以想象其中复杂。
不要小看鲜卑的王号皇邦,不管怎么说,现阶段北方草原的大单于,也是与中原王朝的天子平起平坐的存在。
因为这是经过一代天骄冒顿,和大汉开国高祖皇帝,亲自认证过的...
尽管此后的中原天朝,一直瞧贬低甚至是所谓的,看不起草原上的番邦蛮夷。
但不可否认,在北方,在大漠,在草原,甚至在辽东,和连是名副其实的大单于,是各族公认的草原之主。
这一点不管大汉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人家确确实有名分有实力。
和连确实有大义名分,可以封个王爵,至于封谁为王,这一点根本不需要中原的天子指手画脚。
可惜鲜卑人,此番再有诚意,也敌不过人心复杂。
虽然李信知道,与鲜卑人合流,南下中原所得的回报更大。
但他就是喜怒无常,就是不为利益所动,不按常理度之。
李信晃了晃脖子,旋即正襟危坐道:“既然撮尔杂胡,这么有诚意,看在和连小儿的面子上,可以结盟...”
“但吾要大汉九州之地,加阴山以北,漠西草原,和漠北草原,三万里的地盘...”
“若和连同意...吾立刻命人....”
“夏王!”此刻讫尔买就算再笨,也隐隐意识到了什。
他心中有火想要发泄,但看了眼四周目光含煞的边军将领,不得不压下胸中怒火。
他神色愤愤,只得憋屈道:“大王...如此条件...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呵呵”李信轻笑一声道:“这也叫强人所难,若和连不愿割让漠北万里,也无不可!”
“吾听闻和连好集美色,后宫佳丽无数,其中更是有前任檀石槐单于的阏氏,生的知书达礼善解人意...”
“若贵族愿遣和连老母,于吾这帅帐中,暂住几日,这结盟合兵之事也无不可...”
“你!”讫尔买脸色猛变,被人如此羞辱,他心中更是恼火异常,恨不得当场斩了这狗日的屠夫。
单于阏氏,是原本匈奴人,对自己主子和主母的敬称。
其地位,相当于中原的天子和皇后,鲜卑人继承了匈奴人的单于,自然也继承了各项称号。
李屠夫这是相当于在侮辱大单于,侮辱和连大单于的母亲。
甚至是在侮辱整个韦族,这让讫尔买如何不怒火中烧。
讫尔买心中有怒,想起了田先生临行前所言。
果然这李屠夫吃硬不吃软,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自己越是忍让,对方越是得寸,自己越是软弱,对方越是进尺,
眼见李屠夫没有和谈的心思,讫尔买也不再忍耐。
他心中憋着恶气,语气开始强硬道:“韦族控泫之士八百万,战马千万匹,破尔等如屠鸡宰狗!”
“若冥顽不灵...明年的今天...就是你李信的祭日....”
“哈哈...哈...笑煞吾矣...”
李信大笑三声,嘴角扯出一抹讥讽:“老子何时祭日尤未可知,但你这个小喽啰,竟敢在吾帅帐出言不逊,真是勇气可嘉...”
“念在还有点勇气的份上,老子今日就破例仁慈,赐你剥皮抽筋,慢慢的盐迟而死....”
“你!”讫尔买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他猛然抬首:“夏王此话何意?”
“两族交兵不斩来使,这是明规也是浅律,你罔顾道义,敢坏了规矩?”
“呵呵!”李信语气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讫尔买有些绝望:“汝当面顶撞,甚至诅咒于吾,难道吾还能留你过夜不成!”
“赐予凌迟,已是本帅最大的仁慈,若尔不知感恩...”
“啊...怎可如此....”讫尔买当即惊怒而起,仓惶环顾。
他只是单纯的出使联盟,万万没想过,李屠夫会不顾南北道义...
更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生命危险,还是所谓的三千六百刀,延迟处死...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使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屠夫...魔鬼...
“聒噪!”李信见其仓惶咆哮,随意的摆手。
早已等候多时的典韦,不待侍卫上前,磨盘大的手掌一捞,直接将其捏了出去。
“呜呜!”被典韦这凶兽捏在手中,讫尔买整个人感觉要碎掉,周身更是憋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大声呼救斥责,想要争取苟活,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心中最后的念头,则是:狗贼田襄...误我至此啊...
讫尔买,可谓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强硬了那么一点,竟然被狗日的李屠夫直接赐死,甚至要剥皮抽筋,盐池处死...
李屠夫喜怒无常,这一点北地人人皆知,鲜卑人也早就知道。
甚至连讫尔买多少也有些耳闻,但就算在怎么喜怒无常,他也要有迹可循呀。
事情不待这样的呀,世间也没有这个道理呀,田襄先生您算的一点也不准...
此番出使请盟,鲜卑使团来的,可不止讫尔买一个人。
甚至原本的主使者,也不是讫尔买,而是大单于身边,能言善辩的田先生。
但田先生不知怎么回事,在抵达夏军大营之前,便以先探探情报口风为借口,让讫尔买这个副将临时顶上了。
所以说,讫尔买死的冤呀,若是没有意外,此番出使夏军大营的是田先生...
被凌迟盐割的也是田先生,该死的更是田先生,可惜可叹...
正常情况下,两族交兵不占来使,这是明面上的规矩,也是敌我双方都自觉遵守的潜规则。
但现在情况不正常,鲜卑人前番不讲规矩杀了李信的心腹谋士,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
如今逮到机会,以牙还牙,自然也要宰几个使者泄泄火气,找一下平衡感。
李屠夫打一开始,就已经为对方安排了好了后路,选好了良辰祭日,甚至安排好了死法。
只能说,今日不管来者是谁,哪怕是和连亲至,也得死,区别可能死亡的姿势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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