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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在兴城的时间不长,圣上虽有召见,但只谈政事,绝口不提婚期,六王府甚至没有得到单独觐见的机会,圣上置之不理的态度,令六王爷父子无法,圣上难保不是在等,六王府按捺不住的一天,矛头对准六王府则出师有名。

小王爷未到返回期,圣上就下旨回北疆,朝廷收到北垣密报,恐有变化。小王爷即刻要回北疆,王爷冷声说:“北疆该有些事,要麻烦圣上了。”小王爷点头说:“孩儿明白。”又低声说:“师妹,孩儿放心不下。”

王爷淡声说:“六王府教养长大的丫头,遇事颇有方,不必太挂念。有六王府在,棠儿不会有事。”

小王爷跪下行礼说:“孩儿无法随侍身旁,父王劳累,多有不孝。”王爷扶起他说:“北疆系于你身上,断不可分神。”

小王爷即赶回北疆,派人去别院送了信辞别小郡主,圣上一边下令即回,一边又指派了些公事于小王爷,实在无法抽身,甚是挂念。小郡主读完轻叹一声,六王府情况多有不易,若有差池,圣上即有口实,她从小受教于六王府,即便无婚事牵连,也令她无法安心。

赢山宝藏是六王府秘事,可是最终泄露,她隐约觉得是再无踪影的二师兄林胜,以此作为筹码,搅动圣上对六王府的猜忌。圣上以七王府牵制六王府,与契丹王认亲摆布宁氏,到底都是帝王之术。

而帝王心中何有亲情,不过权衡。她不过十六岁,却一下看清所有,心里冰凉,心疼爹爹与宁氏数代尽忠,不过棋子。而她身为女子,可尽的责又能几许,若是牺牲她自己,保得宁氏与六王府,她倒是无惧。

想起老和尚在她去年生辰时说过,凡事不必拘着,想来有更深层意思,困于宁氏与皇族身份,她只有认命,而她要反击,放开手脚或许有一线胜算?

她心里翻江倒海,站在廓下看雪景一动不动。念奴轻轻走过来说:“外头冷,郡主不可太久。”她点头,入得屋内,伸手烤火,抬眼看到琴案上的静能送的古琴,她一向珍而重之,如今却似是物是人非,不由得双手抚过,若有所思。

午后下着小雪,她心里挂念着珍珠换了新地方可适应,可够暖和,唤念奴马未准备去新马场,两人均劝,小郡主轻声说:“我看看珍珠。”两人只得由着她。念奴给她换上羊毛软衫与衬裤打底,又套上厚厚的骑装,再披上金貂斗篷,厚底骑马靴子,马未亲自驾车,念奴与小郡主同乘,又带上院中数名护卫,出发新马场。

幸好侯府几位小爷早作准备,马场的路拓宽加固,倒是未积太深的雪。小郡主一行抵达马场,管事慌忙来接,小郡主下车点点说:“去看看珍珠。”

众人一起来到马厩,全新的木头房子虽是不够保暖,但也并不透风,珍珠听见小郡主的脚步声,远远地啸鸣,小郡主走近,只见珍珠的单间吃的马草和水都有,又对管事说:“多拿些稻草铺地上,晚上冷。”

管事忙不迭地吩咐马夫照做,小郡主又说:“天冷,可有仔细看看马掌有裂么?”管事说:“每天都有照看,又唤人驯珍珠抬腿,再看一次。小郡主点点头,上前拍拍马脖,嘴里低鸣几声,珍珠前腿跪下,她抬手抚摸马头,低声说:“下雪呢,珍珠可想去跑?”珍珠仿佛听懂,低鸣一声回应,她将无法诉说的情绪交于珍珠,动物与人那微妙的心灵互通,此刻像是达成。

她牵起珍珠,念奴劝不住,哀求她:“好郡主,还下着雪呢,一会受了寒,侯爷可得砍了奴才。”小郡主坚持说:“就两圈,我穿得可暖和了。”念奴一点办法没有,只得又帮她系紧斗篷,检查她的靴子手套围脖才让她上马。小郡主拍拍珍珠,飞身而上,直奔雪中。

珍珠本就通体雪白,在雪地中,仿佛与草场融入一体。小郡主身挥金貂斗篷,角度与光照不同,颜色便不同,一抹金色若隐若现,时而金色少女与白色神驹,时而全白人马合一,远远看去,如天神初降。

纷扬雪花中,她扬起脸,跟随着珍珠节奏,捉紧缰绳,双脚稳稳踩住脚蹬,风雪中反而是另一种潇洒滋意,这一刻,抛下所有的愤慨,不甘与无可奈何,纵情跑了两圈,天地,仿佛那一刻就她自己,抵达了她一直向往的自由。

念奴与马未均跟在她后面,内心概然,无从安慰,两圈过后,放慢马速,马未抢先下马,为她拉住马绳,念奴扶她下来,忙不迭地说:“郡主先去茶室暖暖。”小郡主点点头,拍拍珍珠,转身再去茶室。念奴早吩咐煮下姜茶,看着郡主喝了一大杯才略略安心。

茶室早就准备好火盘,手炉,坐在暖蹋上,念奴又拿毯子来说:“郡主身上可凉?”小郡主含笑说:“不冷,没事。”念奴低声说:“大冷天的着了凉,让奴才怎么办?”小郡主拍拍念奴的肩安慰说:“好啦,你和马未都喝碗姜茶。”

马未站在门外喝完,照例在门外守着。虽是宁氏自家地方,但护卫的职责始终如一,郡主在室内,男侍该尽少与她同一室。小郡主喝着茶,吩咐念奴唤管事,管事也只敢站门外,小郡主问:“马场都有几个人?”管事恭敬说:“回郡主,马夫四人,侍从六人,护卫加管事约二十人。”

小郡主点点头说:“马场空旷,马夫护卫也要注意保暖,一会领了银子,麻烦管事给各人都添置棉衣棉鞋,木碳火盘,舍内也得添些过冬被子。”管事千恩万谢,忙跪下说:“东家一向照顾得很好。如今郡主又赏,代马场众人齐谢郡主。”

念奴挥手让管事出去。小郡主含笑说:“我也是有票号分红的人呢,师父也给了笔银子,去取些来。”

念奴笑说:“这才几个钱,郡主的月例还好些呢,奴才先办了,必是够了。”小郡主点头,靠在暖塌上说:“我待会再走。”

念奴给她多拿几个靠枕,拍松,又给她盖好腿,再轻轻退出茶室,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