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温漾的性子,方梨不意外她会这么做。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受到同学的排挤,也是她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
“后来呢?”
刘念继续说:“后来温漾因为维护那个男孩被同学一起孤立,有几次放学她被同学堵在巷子里,都是那个男孩帮她解的围,一来二去学校里就有人开始传他们两个早恋。”
早恋.......
方梨眉头轻锁。
“温漾的父母知道后去学校找老师大闹了一场,强烈要求学校要么给两个孩子调班,要么让那个男孩转学,后来学校没办法只能给那个男孩调到了最远的一个班。”
方梨心中有种预感,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不然温漾也不会在心中偷偷惦念这么多年。
果然,就听刘念顿了顿继续说:“之后安然的过了半个多学期,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初三上学期,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没了联系,谁也不知道温漾其实一有时间就会去找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
方梨突然不想知道了。
那些伴随着成长阵痛的过往,她不应该从别人口中知道,如果漾漾能够放下,总有一天她会亲口告诉她。
“念姐。”方梨突然打断刘念的话,“那个男孩是不是姓余?”
刘念语气中多了一丝意外:“好像就是姓余,你怎么会知道?!”
方梨:“.......”
默了默,她才说:“我知道了,麻烦念姐别把我给你打电话的事告诉漾漾。”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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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和周聿凡忙了一上午,中午饭都没出去吃,随便在工作室对付了两口。
期间韩玺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
再后来韩玺那边没了动静,她乐得清静,全身心将自己埋进工作中。
一直稀里糊涂忙到下午,她才再次接到了温漾的电话。
方梨和周聿凡是在工作室楼下的花坛边找到的温漾。
找到她的时候她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脸上妆也没化,素白一片,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好,魂不守舍地傻傻地坐在那发愣。
周聿凡开了车过来,她没说什么,将温漾带上车。
车子启动离开寰宇国际。
周聿凡透过后视镜观察温漾的表情,随后看向方梨,“要不要先去我那,看温漾这样子也不适合一个人住酒店,我那里够宽敞随便她住。”
方梨点点头,“好吧,先去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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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澜庭。
一直到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方梨才反应过来周聿凡住的地方居然和她之前和韩玺住的是同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方梨有些头疼。
早就知道像周聿凡这样讲究的人,不会太委屈自己,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将房子找在这儿。
三人下车上楼,电梯上行,最终在顶楼停下。
周聿凡按密码开门,一进去,房间灯还没打开,方梨便看到正对的窗户外闪耀的韩氏集团四个大字。
周聿凡勾唇:“这里离寰宇国际很近,开车不到十分钟,很方便。”
方梨嘴角细不可查地抽了抽。
她能不知道近。
她还在隔壁栋住了好一段时间呢。
房间灯光大亮。
宽敞简约的超大空间瞬间展露在眼前,同样的一百二十度全景窗,周聿凡在窗边立了一架天文望远镜。
整个房间非黑即白,干干净净,看着没有一丝杂乱。
不管什么东西都有条不紊地摆在应该摆放的位置上,方梨再次不由在心中感慨周聿凡的洁癖。
也是难为他了,一个严于律己的人竟然有她们两个这样随意的朋友。
换了鞋,方梨拉着温漾过去,坐进沙发里。
周聿凡给他们拿了水,然后从冰箱里翻出食材,进了厨房。
客厅里。
方梨看着温漾,片刻后轻轻开口:“你和天哥的事,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会随时当你的听众。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昨晚......你们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
变成这幅样子。
温漾灰暗的瞳色闪了闪,怔怔地转头看向方梨,突然埋进她胸口,嘶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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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低调的办公室内,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唯有宽大的落地窗前,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挺拔高大的身影背身立在窗前,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着装,名贵的手工西服,外套撇在一旁,只剩一件剪裁得宜的衬衫,修长笔直的双腿被墨色的西裤包裹。
凌厉的五官被窗外闪烁的霓虹照应得越发深邃,纵然光线昏暗,依旧遮不住他眉目间巍然不动的冷贵,冷漠又优雅的气质从骨子里由内而外,哪怕毫无表情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骨节分明的长指夹着烟垂在身侧,烟头已经蓄了很长一截烟灰他好似都没察觉。
今天一天,整个公司上下都如坠冰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家总裁真正的低气压时带来的压迫感。
跟前段时间温润优雅的模样相比,今天就像走火入魔的邪神。
中午的会议,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仅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便将那几个部门老大吓得差点神魂俱灭。
大家都能感觉到,自家总裁今天情绪不太对。
尤其是林漠,平日一有事就请示自家老板,今天硬是自己硬着头皮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也一直压着。
办公室门响起的时候,韩玺捏着烟头的手指微微移动,沉黑的眉心蓦然皱了起来。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林漠自作主张推开一半门探头进来。
办公室内一片昏暗,立在窗边的背影缓缓转身。
虽然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林漠依旧能够感觉到射向自己的那两道视线有多冷冽刺骨。
他浑身一震,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用力抓紧门把手,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恭敬道:“老板,陆总约您晚上一起吃饭,您看.......”
“.......”许久的沉默。
就当林漠以为他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沙哑的嗓音淡淡传来:“太太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