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洲留下话,说三天后要给在长安危机中立功人员授奖,便带着官统先行离开了。
方绩恪则留了下来,先查看了陆粱的情况,又交代锦衣卫在后天举行内部授奖仪式,要求金生水届时着礼服参加云云。
随即,方绩恪也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方绩恪悄悄告诉了金生水一则还未公开的信息,即相国有意称呼新衙门叫作靖厄府,靖厄府主官称为靖厄大都护。
大都护在古时是边疆安定都护府的主官,靖厄大都护蕴含守护世界之壁和镇守危机边缘的意思。
金生水揣测方绩恪要将锦衣卫授奖放在朝廷授奖之前的用意,大概率涉及到了新衙门建制期的人员调动等等问题。
随即金生水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方绩恪可能要调离锦衣卫,去靖厄府担任靖厄大都护了。
他要在调离之前,尽可能给自己和陆粱在进一步!
可是,自己和陆粱不用跟着调入靖厄府吗?
金生水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通便不想,顺其自然就好。
在经历了此次与孛蛇的对战之后,金生水愈发意识到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而官职和荣誉,只能往后稍。
官要做到多大才算大呢?
位极人臣同时登顶甲子榜单榜首的方绩恪和鸿崖,在面对孛蛇时,依然显得无能为力。
所以,当实力晋升到甲级之后,是否已然触及了天花板?是否还能更进一步呢?
金生水认为有必要去探索甲级之上,而不是被俗务牵绊精力。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从梦想实现的热血沸腾之中抽离出来时,只有丁级的金生水需要继续面对俗务。
陆粱这一个月的护法不光只是护法,作为资深牛马的陆粱,他的本职工作是一点没有落下,还帮助金生水分担了一大部分紧要的工作。
而他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间密室。
人到底是活在现实里的。
金生水叹了一口气,暂时将梦想埋进角落里,回归现实,直面工作……
入夜时,金生水终于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拔出目光,积攒了一个月的非紧急工作终于处理完成了。
抽空瞅了眼陆粱,见其还在沉睡,金生水索性处理其陆粱从上午到现在积攒的工作。
一份份加密情报被筛选、流转、批复和打回,金生水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
忽地,一封来自暹罗的情报引起了金生水的特别关注。
这封情报来自锦衣卫暹罗镇抚司,情报显示,暹罗王室自巴威九世被逮捕秘密押解回长安之后,其家族共计一百三十七位成员在一个月之内相继意外死亡,截止到昨天深夜,最后一位家族成员因落水溺亡。
至此,暹罗王室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引得,暹罗国内和东南诸国哗然,瑟瑟发抖。
锦衣卫暹罗镇抚司派出了大量人员秘密调查,却始终未曾寻找到蛛丝马迹,因此请求锦衣卫北镇抚司增援。
金生水稍微思索,便将这封情报流转向锦衣卫指挥同知宫钟意。
再有一封来自锦衣卫应天镇抚司的情报。
情报显示,每天仍有大量民众聚集在紫薇宫外示威游行,且因为皇室始终不曾公开表态,民怨沸腾,应天府正逐渐成为火药桶。
为防止歹人借此生事,锦衣卫应天镇抚司计划在应天府全境开展反间行动,但因人员不足,请求抽调周边各道力量支援。
另有皇室成员秘密接触锦衣卫应天镇抚司,指明了鲁王在大紫微宫的精确位置,请上级做出指示。
每逢大乱之时,是人是鬼都会趁乱生事,因此在大乱之时捉鼹鼠,确实是锦衣卫的传统了。
将锦衣卫应天镇抚司的请求流转向锦衣卫指挥同知沈宴,至于另一条明显是意欲借刀杀人的情报……
金生水想了想,便将这一条直接流转向了指挥使方绩恪。
刚处理完来自应天的情报,宫钟意的批复意见已经下来了。
这么迅速的吗?
看样子老头子还在工作,这点倒是非常符合老头子的习惯了!
金生水点开批复,批复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没有增援,尽力而为!”
金生水默然。
他记起来,巴威九世是由暹罗总督府、驻军司以及锦衣卫三家联合抓捕的,不过还是以驻军为首指挥的抓捕行动。
如此看来,暹罗王室被灭族大概率是驻军司干的。
再回看宫师的批复,在没有增援的情况下尽力而为,就是要求适可而止,做做样子得了!
希望暹罗镇抚使能够精准领会宫师批复里的深意。
金生水又往深了想,其实这种事情不应该走正常程序请示的,直接通过暗语请示才是保密度最高的。
这不,作为指挥使秘书,他金生水就能看到这样的机密文件,并需要按照程序将其存档,供指挥使随时查阅。
将宫师的批复流转给锦衣卫暹罗镇抚司之后不久,沈宴的批复也来了。
金生水微微一怔,这般高强度的工作模式,沈大同知持续多久了?
难道方绩恪调离之后,这指挥使的位置真要由沈宴接替?
两个月前,金生水还只是猜测,但现在他认为基本可以坐实了,否则没有办法解释沈宴异常的工作模式。
点开批复,同样是很简洁的批复,只有两个字,“同意!”
这很符合沈宴的性格。
将批复流转出去,金生水继续处理,在这之后便是一些寻常的请示汇报性的情报,一直到处理完毕,金生水也没有看到哪怕一封来自顺天府镇抚司的情报!
同样的,今晚唯一一封流转给指挥使方绩恪的情报,亦是没有等来批复。
合上笔记本,金生水伸了个懒腰,他随意地一扭头,却发现陆粱正瞪着眼睛在发呆。
“你什么时候醒的?”
狗东西,醒了不出声,看老子独自做牛马是吧?
“我睁眼时,你正好在关机!”陆粱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走吧,睡醒了,咱就去吃饭!”金生水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
“吃什么饭?”陆粱一脸疑惑。
“我请客!”
“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