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往事,如同夜空中闪烁即逝的流星,虽短暂却璀璨。
而天条之下,情之一字,究竟是福是祸,是救赎还是枷锁,无人能说得清。
京城东郊的乱葬岗,宛如阿鼻地狱在人间的倒影。
焦黑干裂的树干,仿若被地狱业火灼烧过,扭曲盘旋的树枝肆意伸展,如同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
无一例外地指向那深不见底、仿若墨染的漆黑天空,似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怨念与悲戚。
寒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腐朽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凄厉的叫声,划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令人寒毛直竖,心生恐惧。
此地尸骸遍地,层层叠叠,那些死去的亡魂因着种种冤屈、不甘与执念,积压在此,化作无数不能轮回转世的怨灵。
它们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徘徊游荡,周身散发着幽森的鬼气,凄厉的哭嚎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不公宣泄殆尽。
突然,一道柔和而又强大的白光乍现,梦姬的身姿在光芒中缓缓浮现。
她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超凡脱俗的气质与这阴森恐怖的乱葬岗格格不入。
那周身散发的强大仙气,如同一轮浩日,瞬间照亮了这黑暗的角落,使得所有的怨灵惊恐万分,纷纷瑟缩着躲入黑暗的缝隙,不敢露面。
梦姬美目微闭,朱唇轻启,念动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法诀。
刹那间,她身后光芒绽放,化作无数道流光,如同正义的利箭,朝着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怨灵疾射而去。
怨灵们惊恐地挣扎着,却被那强大的仙力禁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芒带着净化之力袭向自己。
梦姬身姿轻盈地悬浮于半空,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绽放在黄泉路上的白莲。
她神色庄重而温和,看着周围那些飘忽不定的怨灵,轻声开口:
“这是冥界的轮回诀,我知你们在此有怨无衣冢不能轮回,此诀是助你们前往冥界轮回转世之路,愿不愿意在你们一念之间。”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这死寂之地回响,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这些怨灵皆是因暴尸荒野,无衣冢庇佑,怨念丛生而不得解脱。
它们听闻梦姬之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开始躁动起来。
有的怨灵眼中闪烁着渴望,迫不及待地靠近梦姬,似乎生怕这救赎的机会转瞬即逝;
有的则面露犹豫,在往昔的仇恨与对往生的向往中挣扎徘徊;
还有少数怨灵,因怨念太深,对这突然降临的转机充满了怀疑,远远地观望,并不靠近。
梦姬静静地等待着,她理解这些怨灵的复杂心境。
毕竟,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乱葬岗上受苦多年,心中的执念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轻易放下的。
但她相信,轮回转世的诱惑,终会让大多数怨灵做出正确的选择。
片刻后,见不少怨灵已有决断,梦姬微微点头,双手结印,开始施展那神秘的轮回诀。
随着法诀的运转,她身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幽蓝色的光芒从中散发出来,那是通往冥界的通道。
怨灵们在光芒的牵引下,缓缓朝着旋涡飘去,每一个怨灵在进入通道前,都会回头望向梦姬,眼神中满是感激与解脱。
待怨灵们大多进入轮回通道后,梦姬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便按照心中那缕指引,寻着白宇的气息找去。
这乱葬岗上坑洼不平,腐肉白骨随处可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梦姬却眉头都未皱一下,小心翼翼地在其间穿梭前行。
终于,在一处低洼之地,找到了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白宇。
此时的白宇,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梦姬素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将白宇笼罩其中。
眨眼间,白宇身上的血污与破损衣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洁干净的衣物,整个人也被轻轻挪到了一处静谧的木屋之中。
这木屋是梦姬在来的路上偶然发现的一处风景优美之地后随手所建。
此地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溪边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
芬芳四溢,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祥和,是个养伤的绝佳之所。
梦姬虽身为神只,拥有着超凡的神力,但面对白宇身上这诡异的伤势,也无法做到瞬间将他完全治愈。
白宇身上的伤虽看似不致命,但实则暗藏凶险——他被下了一种极为阴毒的傀儡蛊。
那些蛊虫在他的体内肆意游走,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生机与意识。
每一分每一秒,白宇都在承受着蚀骨之痛,生命之光也在这无尽的折磨中逐渐黯淡。
幽森的木屋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
梦姬面色凝重,眼神专注,素手在白宇身躯上方轻轻一挥,一道柔和而又透着神秘力量的光芒瞬间笼罩住白宇。
刹那间,白宇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隐藏在肌肤之下的青筋如破土的蚯蚓般,
纹路清晰地浮现出来,并且散发着丝丝雾气,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与某种邪恶之物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只见一只如蜘蛛般大小的蛊虫,在白宇的体内疯狂地四处奔走。
这蛊虫周身漆黑如墨,外壳闪烁着幽冷的光,八只细长的爪子不断地抓挠着,似乎在拼命抗拒着白宇体内逐渐升高的温度。
每一次移动,都在白宇的体内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痕迹,那是它侵蚀生命的邪恶印记。
梦姬的目光紧紧锁住蛊虫的一举一动,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星辰。
当蛊虫逃窜至白宇左臂时,梦姬迅速出手,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划出一道神秘的符文,随后轻轻点在白宇左臂之上。
刹那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在白宇左臂上亮起,形成一个禁锢的法阵。
被困住的蛊虫惊恐万分,它拼命地撞击着法阵的边缘,试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