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盛情难却。
顾君明被牧翠兰“摁”着来到西边作为大婚会场的露天土楼。
美其名曰故友相见,一起喝茶叙叙旧。
其实顾君明是很不情愿的。
奈何双拳难敌加大号的双拳。
牧翠兰一个大腿都有顾君明腰把子宽了。
完全就是被生拉硬拽过来的......
“来,瞅瞅,怎样,够气派吧?”
牧翠兰和张道徐一样,性格开朗,不拘小节。
她拍了拍顾君明后背。
给这位昔日的掌明剑君拍得像不倒翁一样摇晃。
“请你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点评点评。”牧翠兰请教道:
“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
顾君明大致扫过一遍这个圆形的露天土楼,整个地方空间很大,
共具六层,其上挂满了鲜艳的大红灯笼和彩色绸带,一片喜庆。
但中央的台面上却是空无一物。
估计和二当家说的一样,古族会遵照传统来上一场比武会友。
也俗称为,打擂台。
可既然是打擂台的话。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古族家大业大的。
联姻对象还是南武齐名的牧族,怎么说也要拿出点像样的彩头吧?
“哈哈,你们看着办就好,我对着这些也是一窍不通。”
顾君明挠头讪笑,“老叶那家伙应该懂些门道,毕竟以前是世家公子,还被人请作司礼,带我骗吃骗喝过。”
“是吗?”
“那可不,别小觑了人家好吧。”
牧翠兰坚持要顾君明这位中原人发表一下感想。
没办法。
顾君明最后只能采取一击必杀!
“怎么说呢,会场布置的哪都好,看起来也够喜庆,但就是吧,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差了什么?”
牧翠兰追问。
“一位生性张扬的莽夫,与......”
顾君明轻笑道:“一位如花似玉的二小姐。”
话音一落。
牧婉柔瞳孔微缩,默默低下了头。
“你这家伙,搁着点我呢是吧?”
牧翠兰脸颊浮现出两朵桃花,抬起手臂作势就要打顾君明,笑骂:“再给我提那榆木脑袋,小心我和你没完!”
过去那么久。
牧翠兰早已与自己和解。
便是生得与众不同又如何?
她依旧是她牧翠兰。
“哈哈哈哈......”
顾君明畅快大笑,不以为意道:
“兰姐,张老哥确实是一个未经开窍的榆木脑袋,但你不一样呀,他对这些情情爱爱一窍不通,可是......”
他露出意味深长眼神。
“你知道呀。”
“我能知道什么?”
牧翠兰故作听不懂,装糊涂道:
“我一个没念过学的糙人,知道什么大道理?”
说着牧翠兰喜笑颜开,看向自家引以为傲的二侄女。
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心疼。
“还是我们婉柔厉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仅能歌善舞,还通晓百理,以前我们都叫她小先生咧~”
“二姑,别说了。”
牧婉柔声音干咽,扭头看向另一边,依稀可见眼角一闪而过的微光。
见此,牧翠兰眼中的心疼更甚。
老天爷呀,为何你要如此不公?
我们婉柔小时候多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呀,粉嘟嘟的,人见人爱。
而且无论是什么,看一眼就会。
学啥都快!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牧家出了一位神童?
可你为什么......
要让我们婉柔变得如此丑陋?
难道用她一人来填补过错......
还不够吗?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顾君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此时他不由想起一句话。
那是宋知桃送给叶永真的。
具体是什么来着?
哦对!她说......
有些人虽然生得其貌不扬,却有着一个善良的心,有的人天生一副好皮囊,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肮脏下贱。
那是顾君明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百花宫神女。
记得他自己也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了好几遍“伪君子”......
“是吗?”
顾君明打破这短暂的平静,笑道:
“正好我有一位不成器的师弟,在山上时,天天给人添麻烦,咋咋呼呼的,最后更是把小师妹都给带偏了。”
“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安排他和婉柔见上一面,好好学学什么叫尊师重道......婉柔你看如何?”
“听顾叔叔的。”
牧婉柔说话时声音略显得底气不足,却是很有礼貌。
但这声“顾叔叔”......
唉,确实是老了。
“顾老弟,你怎么了?”
“没,就是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呀~”
“可不么,你都快奔四的人了。”
“......你说这话难道不是在自取其辱?”
“那不能!”
牧翠兰笑呵呵的说:“我又没你们那么优秀,过去多少人稀罕你们呀,就说我那大侄女,对你更是......”
“咳!咳咳!”
“你咋了?”
“嗓子突然有点哑,不是说喝茶吗?”
顾君明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心想这牧翠兰也真是,当下人多眼多杂的......
嫌他死得不够快?
“对对!”
“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渴了。”
牧翠兰领着顾君明往里面走,牧婉柔则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
抛开事实不谈的话。
顾君明一个八尺好男儿,在她们就只是一根小豆芽菜。
都不够塞牙缝的......
“呀,凌妃也在呢?”
牧翠兰挥了挥手,朝前喊道:“妃妃,看看谁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顾君明内心一咯噔。
牧凌妃?!
不会吧,在这遇上他的小迷妹?
不过他与那牧凌妃素未相识。
连面都没见过......
应该,大概,也许......
不会被认出来的吧?
顾君明躲在牧翠兰宽厚的臂膀后,小心谨慎的凝眸望去。
只见前方。
一位身穿素白色长袍,身材纤细,若人间惊鸿的女子站在边角的屋檐下。
她定定地站在那里。
微风轻拂,素白的袍角轻轻飘动。
侧颜流转出一缕清冷的美感。
牧凌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各外专注。
并未听见她人的呼喊。
但是......
顾君明疑惑的注视着牧凌妃别在腰间的那柄玉剑。
牧族不是与古族一样,世代体修吗?
摆设?
迷惑敌人的障眼法?
怎么看起来与他那把崩碎的行易剑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