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岑没想到甄贝西这么放得开,在爷爷面前就……
季之意忽然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物件放在桌上。
“没有准备什么,这个,就当是见面礼吧。”
精致的玉面上,刻了一个西字。
像这样的玉,一共有四块,分别是东,南,西,北。
“爷爷,你这是?”
季之意微微点头。
“拿着。”
谢垚没有回答只是朝甄贝西点了点头。
“爷爷,既然东西也给了,就再吃点吧。”周岑适时道。
季之意点了点头,“这东林是爷爷霸占了,原本是要留给你的。”
周岑压低声音,“爷爷,我跟季倏住南园楼挺好的,离会堂又近。”
“阿垚…我这是被…季老先生接受了?”
甄贝西还是不敢相信。
周岑打趣道:“该叫爷爷了。”
甄贝西嘴巴向来很甜,何况是现在,“爷爷!”
“嗯,吃饭。”
谢垚拉着他重新坐下:“好。”
甄贝西坐下后还沉浸在其中,在想他这算不算是入赘?
他和谢垚都是男的,怎么样都没差。
看着手中的玉牌,再看看谢垚,是入赘又怎么样。
阿垚,这辈子,就是你了。
·
“你疯了?”
秦不诣甩下笔,抬头看着他。
周岑没有回应,起身打算离开。
“少家主!”
周岑停住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想过。”
恰恰是因为想过,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要去哪?”
周岑讷讷道:“回家。”
“季爷呢?”
“秦医生!”
秦不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保密!
秦不诣手中拿的是笔,不是什么一丸无,这一个两个成天围着他可劲求药,他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病看一眼、随便吃点药就能好的……
周岑早就走了,只剩他,还在思考着这让人坐立不安的囫囵病。
走廊上,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从前方走过,秦不诣以为是下一个问诊的病人,刚想说声“请进”那人便已经到了跟前。
“阿向…”
“阿向你来的正好,我想和你聊聊。”
“该吃饭了。”
原向拒绝了他。
“为什么拒绝交流?”
听到拒绝这个词,原向试图想从脸上表现出什么,可是他失败了。
秦不诣看上去很失望。
原向一旦拒绝交流,那就是拒绝。
秦不诣不知道的是,原向在来时的路上碰到了周岑,奇怪的是,两人像是没有看到对方,宛如陌生人一般。
可在这个世界,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如果一定要有什么联系。
同乡算吧…
·
10月中,市中心那块地征收项目没办好,没办好就不得不重新拟定新计划,程枝灯和另外两位干事意见不一,周岑如今已是少家主,有很多事情都要他去处理和决断,这就是其中之一。
会堂里,双方代表目光如炬,言语间暗流涌动,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策略。
可争执并不能决定什么,一切决定权只在周岑的片刻言语之间。
“拆!”
一个字,湮灭了双方所有的口舌之争,眨眼间都坐得整整齐齐,等待下文。
“散会。”
会议桌的旁边有一个不起眼的保温桶,周岑把他提了起来,提起来后就离开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今天的少家主心情不好,只有七十三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会堂外。
“十三,今天给你放假,好不好?”
七十三斟酌了一会,点头同意。
“这个你拿好,不会用没关系,去找段石见教你。”
七十三盯着手上的板砖看了一会,知道这个玩意儿叫手机,好多人都有,他没有,那天他求老大给他买来着。
“段石见让我交给你的,他买的。”
七十三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发翘。
周岑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接着又说:“秦叔回来如果问起,不知道怎么回就用这个联系我,我里面存了号码。”
七十三:“好的。”
有时候,周岑也羡慕七十三,羡慕他什么都不用烦恼,只记得眼前的人,喜欢眼前的事,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
正是晚饭时分,周岑却提着保温桶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天天戏晴。
会场外,许多粉丝自发形成了一个通道,可能因为他今天确实穿得比较招摇。
不多时,人声,喧嚣,沸扬。
周岑却只觉得周围一片寂静,像是一幅被定格在纸上的油画。
想起上次来这时出的弥天大糗,他也会觉得是自己经验不足才导致的,但凡豁得出去一点,蜉蝣也能撼生。
可他这只小蜉蝣,明明如此渺小,偏要做这不可一世的小丑。
“大家快看!他是那个天天小公举,就是因为他季神才突然息影的。”
稍稍片刻,人群便炸开了。
可纵是欲望攀升到了极点,也没有人踏破栏杆,冲上来。
她们最多也就是声音大了点。
周岑走在人群中,就像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空间。
“天呐,我真的不敢相信,季神吃这么好吗!”
cp粉磕到了真的,自然为之疯狂。
“我嘞个暴脾气…这谁还粉季神,从今天开始这是我新老公。”
“不就是个季神,让给你们了(??v??)”
鱼龙混杂的片场,正在试戏的季倏并不知道这些。
台下专注的演员们有坐有站,两位导演在总棚里黏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刻,欢声笑语,不远处的道具组传出指令,顷刻间,薇娅绳在半空磨出火花,汗湿的发丝可以看出做他们这一行买的不仅仅是苦力更是技巧中的技巧。
台下新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知道,汲取经验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可正看得出神的时候,身后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兄弟,让让,让让。”
后勤部有人送来了热心拿铁,也不知道是谁点的,总之先到先得。
大多数人都去挤拿铁的时候,周岑就这样毫不费吹灰之力地走到了离片场最近的地方,甚至挤到了画面里。
季倏触电般把视线从水平面移开,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游离,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那黑色的倒影。
周岑一身黑色西装,穿着一双黑色皮革鞋,戴着黑色腕表,一身全是黑色,除了那个保温桶。
保温桶是白色的。
他也正看向季倏,神情专注,目光如炬,宛如一尊神明。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