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渝婉和风瑾萱从小不对付,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是身边个个人口中的对照组,一方高,另一方必然被贬低。
江渝婉轻轻叹了口气:“段栖年,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些年某些方面教育的缺失才导致儿子被别人骗走。”
“发现问题不应该指责问题,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
“问一下小惟为什么喜欢他,看一下对方对小惟的态度。了解完之后再决定是否棒打鸳鸯也不迟。”
————
段惟觉都睡不踏实,总感觉身后凉凉的。
也不知道商澜之怎么样了。
华国二零二四年,解衣欲睡,夕阳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客房寻商澜之。澜之亦未寝,相于床中相拥。
“这才几个小时就想我了?”商澜之揉着他的头发将他圈进怀里。
“有点。”段惟实话实说。
商澜之凑到他耳垂旁想吻他,鼻尖一动,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涌入鼻腔。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恋恋不舍地将唇移开。
“你妈妈给你的药?”
段惟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商澜之什么时候进化到轻轻闻一下就知道药是谁送的,这也太聪明了!
“我猜的。”不能亲,抱抱总能吧。
商澜之圈着他的手又加重了几分,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身:“你身上怎么那么冷?”
“不知道,可能是天气冷。”有了人工暖炉,段惟抱着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是被电话吵醒的。
“过来吃饭,你爸爸也回来了,记得喊一下澜之。”
“嗯......”段惟电话一挂,两眼一闭,就要睡过去。
商澜之捧着他的脸,用手帮他撑开眼皮:“再不过去,你妈妈就要找上门抓奸了!”
抓奸这个词一出,段惟瞬间清醒,从床上蹦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走走走,我们快出发。”
走到半路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商澜之抵在墙上,千叮咛万嘱咐:“你待会注意点,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
商澜之嘴角一抽,很想告诉他你妈妈已经知道了。
餐桌上,这顿饭谁吃得都不愉快。
段父段母在犹豫该怎么打探他们的态度。
商澜之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将矜贵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生怕段父段母觉得他礼仪不端庄,配不上段惟。
段惟则是在瑟瑟发抖,生怕他爸妈和他算账,对他进行男女混合双打。
江渝婉在桌底下踢了段栖年一脚,示意他说点话缓解沉默的气氛。
“澜之,你和小惟也来这边有一段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段栖年调查过,商澜之是在国内的娱乐圈发展。
判断一个男人是否能入眼,首先看他的事业。没有事业心,一事无成的男人直接淘汰。
“接了部民国片,过段时间回去。”
一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民国片,冲着拿奖去的。
过段时间,不会在这里留太久。
“吃饭呢,聊啥工作。”江渝婉红唇轻启,将话题扭转,“小时候你俩天天打架,没想到长大后还能和睦相处在同一张桌子吃饭。”
“很让人意外。”
请说出你们之间转变的原因。
“小时候不懂事。”
江渝婉轻笑一声,不懂事就想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吗。
“不懂事的是小惟,段惟你说说,你们怎么又和好了?”
商澜之有脑子,段惟可就不一定了。
段惟还在默默干饭,突然点名,吓得被嘴里的饭呛住了。
商澜之手比心快,手已经拍上了段惟的背,眼里的焦急和担忧毫不掩饰。
“我没事。”段惟挥开他的手,抽了张纸巾擦嘴,才慢悠悠回道:“没和好啊,我只是把他带过来严加看管,不让他偷偷演戏,知名度超过我。”
段栖年:“......”
江渝婉:“......”
商澜之:“......”
很好,是以前熟悉的段惟,一直没有变。
聊不下去了,江渝婉放弃挣扎,默默给自家的傻儿子夹了几道菜:“多吃点。”补补脑。
段惟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很奇怪,但奇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
晚饭过后段栖年要回公司处理今天的会议事务。
江渝婉则非要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歌剧院。
“不看,看腻了。”
“你不看澜之要看,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边,总不能让他天天陪你待在家里吧?”
两人同时转头盯着商澜之。
他已经将段惟骗到了,但还没得到丈母娘的认可。
该选哪个商澜之有数。
“我们去歌剧院。”
还挺上道,江渝婉心满意足地让司机开车过来。
段惟就不太乐意了:“出门是一件很累的事。”
既累又无奈。
江渝婉刚取好票,见他兴致缺缺的样子,趁商澜之不注意将段惟拉到街道上。
寒风呼在脸上,细细的雪花落在肩上。
段惟心荒得很,总感觉要出事了。
果不其然,江女士眉头紧锁,开口就是训斥:“你能不能有点东道主的样子?”
“人家商澜之哄了你一路了,你怎么还摆着一副臭脸?”
“我?”段惟想说他也不想的,就是突然有点生气。
“我会注意好面部表情管理。”
江渝婉轻轻叹了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你实话跟妈妈说,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雪崩了,段惟脑子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朋友......”
江渝婉伸手轻轻拽开他的围巾:“哪个朋友像你们这样的?”
雪崩了,天塌了。
段惟抢过被扯掉的围巾重新围上:“情人......”
这次到江渝婉怀疑耳朵了:“谁包养谁?”
“我包养他......”段惟越说越小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江渝婉再次深吸一口气:“如果是包养你就和他散了,我们家的家风不允许干这种事。”
“不是。”听到要散了,段惟语气都有点急了。
“那你是喜欢他吗?”
说到喜欢,段惟又答不上了。
可以喜欢吗?能喜欢吗?
如果喜欢注定是死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