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公主......
祝皎玉偏头思索。昭明帝这是专门叫她来听这个的吗?
过了一会儿,暖阁的厚重帘幕被掀起,一道高大的身影绕过了碧纱橱。
昭明帝一进来就看见祝皎玉趴在暖阁的小方桌上打着瞌睡,整个人可怜巴巴的。
跟在昭明帝身后的王福则是有些咋舌,瞪大了那双小绿豆眼。
这宜昭仪怎么跟回了自己宫一样,趴在这就睡着了!
他刚想要上前唤醒宜昭仪,就被昭明帝抬手止住了动作。
得咧,咱家就别在这自讨没趣了。王福识趣地躬身离开。
昭明帝则是放缓步子走近了祝皎玉。
小方桌不大,女人睡得不太安稳,眉心也轻轻皱起。
他轻轻抬手,抚平了那蹙起的弧度。却不小心碰到了额头上包裹着的纱布,引得女人嘶得轻呼一声。
昭明帝停住了动作,忍不住想要问:这么怕疼这么娇滴滴的人怎么就能爆发出那样的勇气挡在了他身前呢?
他抿了抿唇,伸出修长有力的手将祝皎玉抱起。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自己的珍宝。
“陛下。”祝皎玉被突然离地的动作惊醒,秀眸惺忪地轻呼出声。
“嗯。”昭明帝加重了几分力度,将人牢牢拢在怀中,“怎么不睡了,朕弄醒你了?”
祝皎玉不好意思地埋进了昭明帝的怀中,“陛下,您又笑话臣妾。”
“朕哪里有笑你的意思,爱妃可是曲解朕了。”昭明帝轻声一笑,一路抱着祝皎玉进了寝殿。
光明殿的宫女太监们哪里见过昭明帝这番模样,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是个假人。
祝皎玉望着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越发不好意思了。她把头深深埋在昭明帝怀中,被放到床上才轻轻一推。
“反正陛下说什么都有理,您要是觉得臣妾曲解您,找沐妍公主去。”
昭明帝的手顿了顿,“怎么提起沐妍了?”
祝皎玉可怜巴巴地缩在床上望着昭明帝,“陛下又要抱得美人归了,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昭明帝的喉结动了动,瞧着女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和额头上的纱布说不出别的话,终是叹息一声:“美人不就在朕面前吗?”
他伸手去擦祝皎玉盈盈坠落的泪珠。
祝皎玉这才破涕为笑:“陛下,您惯会哄臣妾!”
她见好就收,伸手去拉昭明帝的衣襟。
二人距离拉近,呼吸交缠。
祝皎玉的眼中满怀爱意,只能映出昭明帝的身影。
“陛下,臣妾知道的,您唤臣妾去暖阁就是想让臣妾安心。沐妍公主入宫乃是与家国大事有关,臣妾才不会闹脾气呢。”
她抬手攀上男人宽阔的肩,樱唇贴近昭明帝白皙的耳廓:“好吧,就一点点,一点点吃醋。”
昭明帝只感觉浅浅香风吹拂耳边,弄得人痒酥酥的。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耳廓,伸手扶住女人的腰,夺回了主动权。
“朕就说你是个聪慧的,原来是在诓骗朕呢。”
昭明帝修长的大手带着不可忽视的力度摩挲着祝皎玉仍旧纤细的腰肢,热意透过单薄的夏衫,蒸得人面色羞红。
祝皎玉怕痒似的躲了躲,拉长声音:“陛下——臣妾不敢了不敢了,您放过臣妾吧。”
那娇滴滴的声音如同羽毛轻轻划过人心间,不像求饶,倒像是撒娇。
昭明帝感觉身子有些发紧,闭了闭眼,拉开二人距离。
“你怀着身子又身上有伤,在这午憩一会儿好好休息,朕不打扰你。”
祝皎玉乍舌昭明帝强大的自制力,但哪能就这么放人走。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声音无辜:“陛下,您都不陪陪臣妾吗?臣妾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没有您都休息不好。”
昭明帝对女人的依赖很是受用,他抿了抿唇,还是嗯了一声躺上龙床。
久违地将那香娇玉软的身子拥入怀中,昭明帝不免有些心疼,“瘦了。”
祝皎玉柔柔地说:“陛下才是瘦了呢。”
她有些心疼地抚过昭明帝的左腹部,“陛下,这伤口可还疼?”
昭明帝微微颔首,祝皎玉的眼泪就又要落下来了,“那日情况惊险,臣妾只恨自己无能,竟然没能护住陛下。”
回想起那日的情况,昭明帝心间流过暖流,他有些贪恋此时的温暖。
好多年,好多年没人说要保护他了。
他手心摩挲着祝皎玉的腰肢,“是朕该保护你。”
昭明帝想起了什么,语气又严肃起来:“说到那日,朕还没找你算账呢。凡事三思,你怎么怀着身子还扑了上来。朕会武艺,自然能够自保。”
祝皎玉自然是知道昭明帝会武艺才扑上去的,要不然她是去找死吗?
嘴上却是情意满满:“陛下,臣妾都说了,没想那么多嘛。”
她拉过昭明帝的大手放在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上,温柔地说:“您是臣妾的天,也是臣妾肚子中孩子的天。只有您好了,臣妾和孩子才能好呀。”
听此,昭明帝不禁想起了大皇子的事,想起了这些日子的人心浮动。
他轻轻抚摸着祝皎玉的肚子,暖意浸润了原本清泠泠的嗓音:“嗯。那你是什么呢?”
祝皎玉嘟起嘴巴思考片刻,故作正经地说:“肚子中的孩子是小树苗,那臣妾就是由您庇护的娇花。咱们一家三口缺一不可。”
昭明帝轻笑出声,“尽会给自己贴金。”
“您就说是不是嘛。”祝皎玉轻轻捶着昭明帝的胸口,不满地嘟起了嘴。
昭明帝哪里还说得出否定的话,连忙求饶:“对对对,昭仪娘娘说的都对,咱们一家三口缺一不可。”
祝皎玉这才满意地靠回昭明帝怀中,垂下的羽睫遮住了内心情绪。
太后行宫住所
“大皇子来给哀家请安,还问起了皇后的身体。难为你了,这事办得很好。”太后又换了串檀木佛珠兼玛瑙的手串,用余光看着跪在殿中的苏美人。
苏美人态度一如既往的恭顺:“能为太后娘娘办事,是嫔妾的荣幸。”
“皇上无事,哀家自然是放下心来。哀家苦心研究佛法,居所清净孤寂得很。大皇子多来这走动,也能让哀家体会体会含饴弄孙之乐。”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苏美人,“你可怪哀家改变主意,亲近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