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嘟囔着嘴不满地道:“可我只想吃鸡腿跟红烧肉……”
说完她还不甘示弱地挥了挥手里的鸡骨头表示抗议。
御膳房做出来的鸡腿,可是用老汤炖了好几个小时,一抿就能脱骨,真是好吃得很。
确实,祁煜轩这个人冷血至极。
不管她用什么眼神看着他,他都不动摇,坚决要求她把碗里的绿菜吃光。
吃完饭后,沈莺发现祁煜轩竟然没去看公文,而是卷起袖子,在茶台上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殿下,你在干啥呢?”真没想到,他还会做木工活?
“等我做出来你自然就清楚了,快去练字吧。”祁煜轩用刀削下一条竹片。
沈莺无奈,只好转身继续练字。
老天不公,他随便写几笔就那么漂亮,自己的手却和鸡爪子似的,连毛笔都拿不稳,还总抖个不停。
天亮时分,沈莺先醒了,祁煜轩还在睡梦中。
从他脸上黑眼圈来看,他昨晚应该很晚才休息。
她起身走向茶台,心中纳闷这家伙到底一夜都在忙些什么。
结果让她目瞪口呆,眼前是一个像保温杯一样的竹筒杯子。
整个杯身是完整竹节制成,竹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杯盖不是旋紧的,而是倒扣进杯身的,外面还用棉花包着,为了保暖。
沈莺打开盖子,红糖水的蒸汽冒了出来,形成一片雾气。
原来,这就是他忙了一夜的成果。
看到这个,她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
回学堂上课时,祁煜然围着沈莺追问了好一阵子。
“四殿下,你不要冤枉人啊。”
沈莺摆手退步,表示自己很无辜。
这家伙真是太难对付了。
“那你倒是来说说看,你这几天跑哪儿玩去了?乐理课你说手疼,骑射课你又说脚疼,找借口你也太会找了。”祁煜轩堵在她面前。
这个活宝实在是太难搞了,沈莺盯着他:“四殿下您偏心啊,太子殿下不也没有来上课吗,你怎么不说他!”
既然是同学,就应该公平对待!
“三哥除了参与宫内议事之外,从来没逃过课。结业考试也总是名列前茅。你能够做到吗?”祁煜然抱着胸,一脸得意地说道。
沈莺无语了,这难道就是优等生光环吗?
她绕过祁煜然:“四殿下做不到的所有事,别硬加到我头上。”
手里的竹筒杯晃动了一下,水声不断,才刚放在桌边就被祁煜然一把抢走了。
“真少见,你在喝什么呢,梅子冰水吗?”祁煜然自顾自地拉开杯盖看了看。
“四殿下!”
老天啊,干脆劈个雷把这没礼貌又粗鲁家伙劈了吧!
祁煜然闻了闻,皱眉道:“这大热天喝红糖水干嘛,怎么这么娘啊?”
嫌弃地把杯盖放了回去。
如果目光可以伤人,祁煜然估计已经被沈莺的眼神切成碎片了。
“四弟,下午跟着我去内阁开会。”
随后出现的太子替沈莺投去了数十倍威力的目光。
“啊?我能不能不去啊?”祁煜然苦着脸说道。
祁煜轩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祁煜然身后的曹玉枫一直盯着沈莺桌上的竹筒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飞逝,沈莺白天上课,午饭吃得饱饱的,晚上则由太子陪着睡觉,哦不对,是太子把她当成抱枕一样抱着睡。
一开始她还有点不太适应,但久而久之,就习惯把他当作个人形的抱枕了。
终于熬过了这段日子。
清晨,菱香给沈莺端来了洗脸用的水盆。
沈莺看着她,一脸疑惑:“昨晚安兰告诉我,丝竹已经完全恢复了。为什么她没有回来跟我换班?”
难道是毒素还没有清理干净?
菱香将毛巾浸湿在水盆里:“皇后娘娘下了口信,说丝竹被调到了仪瀛宫去了。”
“仪瀛宫?皇后怎么会看上她呢?”
沈莺不解地想着。
丝竹进宫才一个月,怎么就被高高在上的永宁皇后看中了呢。
“具体原因奴婢也不清楚,听秦嬷嬷讲,是娘娘觉得丝竹跟她有缘,打算亲自教导她。”
说着,菱香仔细地帮沈莺擦了擦脸。
亲自教导吗?这事儿听起来不简单啊!
沈莺匆匆喝了两口粥,看来还得请祁煜轩帮忙才行,毕竟自己在这上面插不上话。
兴盛学堂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
还没等沈莺进门,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裳边角点缀着红色线条的女子站在那里。
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部,在头侧只轻轻斜插了一支金色凤凰尾状的发簪。
她正在热情地与曹玉枫聊天,笑语不断。
那张白净的脸蛋微微泛着些许桃花般的红润光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之前在画里见过这个女人,没错,这就是曹相国的女儿——曹晓霞。
“哟,咱们学堂来了位小娘子!”
正说话间,祁煜然如同一只泼猴般从后赶过来,并立即窜到了曹晓霞面前。
本来曹玉枫准备向他介绍一番,可没料想到祁煜然直接开了腔,“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霞妹妹啊,好长时间不见啦!不过,以后怕是要叫您一声三嫂咯?”
三嫂?
听到这个词儿,沈莺心里猛地一颤:难道太子妃人选已经定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沈莺走进教室,“早上好呀曹兄,这位是?”
曹玉枫笑着为双方介绍了彼此。
看到沈莺的样子,曹晓霞感到十分吃惊:居然还有这样帅气的男人!
“你好,沈伴读。”曹晓霞礼貌地打招呼。
沈莺微笑着刚想说什么,却被祁煜然抢过话题:“霞妹妹,未来嫂嫂,下人们刚送来一套新的桌椅,你看放哪儿合适啊?”
闻言,曹晓霞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绯色,眼睛里的温柔更加明显了。
接着转向对方面带嗔意地说:“四殿下别再拿人家开玩笑了,我们……还未举办婚礼呢。”
“也就半个多月的事情嘛,而且,你都已经搬进了仪瀛宫,有没有正式成为夫妇也没啥大区别啦!”祁煜然满脸阳光地说道。
手抱着书本夹在怀中的沈莺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尴尬地站在那里。
既然未来太子妃都已经到场了,恐怕自己继续坐在旁边不太好罢。
见状,祁煜然便让宫女放下椅子,问道:“你想坐哪儿?”
曹晓霞娇声道:“我跟着殿下身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