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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阿弥便如同往常一般,在寅时初刻便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梁思辙的房间门口,静静地等候着自家大人起身。

然而,房间内却异常地沉寂,没有丝毫起床的响动,连平日里那细微的穿衣声都未曾响起。

梁思辙向来循规蹈矩,自律至极,从未出现过起晚的情况,可阿弥以为他昨日的情绪明显不对,累极了多睡一会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此便开始耐心地等待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天边已泛起晨曦,寅时将尽,卯时即至,上朝的时辰已近在眼前。

阿弥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他轻轻敲响了房门,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与担忧:“大人,您起身了吗?”

可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回应,阿弥这才大胆地推开了房门,脚步匆匆地迈向内室。

只见梁思辙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潮红异常,双唇紧闭,呼吸微弱,早已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阿弥急忙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心中一跳,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了,阿弥自责地拍了拍脑袋,赶紧出去叫人找大夫,又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去宫里告假。

待一切安排妥当,阿弥这才猛然想起,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还未告知大夫人,他连忙喊住一个匆匆经过的小厮,急切地吩咐他将此事告诉陈婉。

一番忙碌之后,阿弥刚准备松一口气,转身回到梁思辙的身边继续照料,却意外地发现素溪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梁思辙的床边。

她手中紧握着一块湿润的手绢,正欲轻柔地为梁思辙敷在额头上降温。

阿弥心中猛地一惊,连忙几步并作一步,快步上前,一把接过素溪手中那块还带着微微凉意的手绢,连声道:

“诶……诶……素溪姑娘,这等照顾大人的琐碎之事,还是让我来干吧,您还是去一旁歇着,莫要累坏了身子。”

阿弥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若是让太傅大人知道自己竟让外人,尤其是别的女人触碰了他,自己恐怕得遭受他好一阵子的冷脸相待。

想到此处,阿弥更是坚定了要自己劳累点的决心。

阿弥这般想着,便开始笨手笨脚地服侍起梁思辙来,他虽动作笨拙,但眼神中却满是关切与认真。

好在不一会儿功夫,大夫便上门来了,这才解救了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阿弥。

大夫留着花白的胡子,神情沉稳而专注。他缓缓地说道:

“太傅大人这是早有风寒侵体之兆啊,再加上近日劳累过度,情绪起伏又太大,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所以才出现了短暂性的晕厥。

待老夫为大人扎上几针,他便能醒过来。只不过,醒来以后也要卧床休息,万万不能再像这般不顾及身体了。”

阿弥闻言,心中焦急万分,赶紧催促道:“那麻烦大夫赶紧给我们大人扎针吧。”

大夫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取出银针,让阿弥小心翼翼地捧着站在一旁,才开始为梁思辙扎起针来。

果不其然,大夫刚刚将最后一根银针稳稳扎入梁思辙的穴位之中,他便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而出。

守在一旁的素溪见状,连忙殷勤地上前道:“大人,您可算是醒过来了,真是急坏了奴婢。”

边说边用衣袖轻轻拂过眼角,做出一副擦泪的模样,但那泪珠却并未真正落下,更像是一种仪式般的表演。

梁思辙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觉头部如被千斤重物压着,一阵阵地眩晕。

他勉强聚焦视线,看见的便是素溪坐在自己的床边,正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这样的注视,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本欲开口拒绝她的过分亲近,却在余光中捕捉到了门外匆匆而至的陈婉。

他刚要出口的拒绝之词,硬生生地被卡在喉咙里,转而化为一抹深沉的沉默。

他迅速收回望向陈婉的目光,仿佛从未注意到她的到来,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素溪身上,用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水……”

素溪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连忙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好,好,大人您稍等,我这就去为您取水。”说完,她便转身快步去为梁思辙取水了。

而手捧着大夫药箱的阿弥见状,惊讶得差点没把手中的药箱扔出去,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不近女色、冷漠无情、对所有女人都保持一定距离的太傅大人吗?阿弥在心中暗暗嘀咕道,眼前这一幕与他平日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麻烦大夫了,您辛苦了。”梁思辙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中依然带着几分威严,他吩咐阿弥道:“阿弥,你替我去送一送大夫。”

陈婉见状,主动站了出来,她轻声说道:“还是让我去送吧,大夫,这边请,红穗,快去给大夫准备些酬金,以表我们的谢意。”

说着,她一边恭敬地让白胡子大夫走在前头,一边细心地为他指引方向。

待陈婉送完大夫返回,回到房间时,见到的便是素溪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一口一口地喂给梁思辙喝水的画面,而梁思辙则是静静地等待着,任由素溪温柔地照顾。

这样温馨而亲密的一幕,让陈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她强颜欢笑,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轻声问道:“小叔,您没事吧?”

梁思辙的目光未曾离开手中的水杯,他冷淡地回应:“我无碍,嫂嫂请回吧,这里有素溪照料即可。”

陈婉的笑容更加僵硬,她勉强挤出一句:“那小叔您好好休息,切莫太过劳累。”

然而,她的关心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里,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尴尬。

正当陈婉准备黯然离开时,素溪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对陈婉说道:“大夫人请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大人的。”

陈婉闻言,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随后带着几分狼狈与失落,缓缓退出了梁思辙的房间。

陈婉一走,梁思辙的脸色便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与疏离。他轻轻推开素溪递来的水杯,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喝了,你先出去吧。”

素溪嘴角的笑容还未放下,便被梁思辙突如其来地冷漠打断了,她愣了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大人,您还在发热呢,就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吧。”

但梁思辙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甚至没有正眼看素溪一眼,只是重复了那两个字,语气不容置疑:“出去。”

素溪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