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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暗道内,卢凌风手持火折,在费鸡师的指引下,摸索前进,一路上,避开了无数陷阱暗器。

行至一处,成乙忽然上前,手掌探出,轻轻一拂,卢凌风手中的火折立刻熄灭。

卢凌风瞬间绷紧,手中横刀紧握,挥手示意,众人皆贴壁警戒。

成乙老成持重,武力超群,耳力更是远胜常人,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如此动作,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卢凌风低声询问:“成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成乙背靠墙壁,身子前倾,侧耳细细听着什么,不过两息,成乙伸出手指向一侧,轻声回道:“右前方六丈,五名弓手拉弦,再后方三丈,五人的脚步声,极轻,身手不弱,左侧五丈,三人拉弦,无其他动静。”

此话一出,众人惊惧的同时,又对成乙的非凡耳力敬佩不已。

卢凌风低头正了正身上的金甲,抬头看了看成乙的甲胄,又回头望了一眼长安县捕手的装束,脑中急速思考,片刻后,卢凌风聚集众人道:“敌人众多,想来,与前几日我们在鬼市遭遇的弓手是一批人,训练有素,不宜正面强攻,费鸡师熟悉地形,他已为我们探清左右两则的道路,可潜入,山洞狭窄,且光线昏暗,难以施展身手。”

卢凌风忽然停顿,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问向成乙:“成兄,此地昏暗,难见五指,对我等之人而言,掣肘颇多,你……”

成乙还未听完便闻弦知意,声音低沉有力,道:“久不见光,黑些,于我而言,如鱼得水。”

如此,卢凌风心中大定,当即决定,兵分三路,他率六人正面强攻,再六人负责迂回吸引注意,剩余七名长安县捕手,六名负责包抄,唯余一名留给成乙指路。

卢凌风本不同意成乙只留一人,奈何成乙解释,人越多,反而越成为自己的掣肘,这才作罢。

黑幕无声,一切寂静的可怕,弓手分散而布,形成掎角之势,静待猎物入圈。却不知,猎物亦成猎手,身份转换也只在顷刻之间。

众人于黑暗中潜行,不过片刻,众人便已准备就绪。

吸引注意的长安县捕手,依计脱衣作盾,众人大喝一声,直扑前方的五名弓手而去。

弓手虽混迹鬼市,但对鬼市这错综复杂的地下暗道,一知半解,哪里料到,会从身侧冲出一群人,一时间,顾不上其他,举弓便射。

布盾护身,长安县捕手一人领头,众人匍匐身后,一路顶进,不过须臾,弓手竟发现这帮人居然已经冲上前来,刚欲拔刀反击,背后负责包抄的众捕手忽然杀出,一时之间,腹背受敌,竟毫无还手之力。

而潜伏一侧的三名弓手正欲支援,卢凌风踩着石壁,健步如飞,脊背如鹏鸟展翅,腰身如大龙般拱起,手臂巨力骤起,横刀落下,寒芒四射,似是银河落下九天,近侧的一名弓手还未来得及反应,刀光凛冽,便被直接枭首,剩余的两人也被长安县捕手尽数缠上。

卢凌风毫不留恋,脚下一跺,身子再次凌空而起,朝着一开始的五名弓手激射而去。

一系列动作,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藏匿在最后的六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前方的弓手便损失近半。张弓搭箭,一触即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一抹璀璨的刀光闪过,如划破黑夜的流星,刹那芳华,转瞬即逝。为首的二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身首异处。

余下的几人瞬间反应过来,手中的箭矢,对着黑暗中发出动静的成乙,如雪花纷飞一般猛然射去。

可惜,若是青天白日,空旷无人之所,这帮训练有素的弓手还有可能伤的了目盲的成乙。

可如今,黑暗笼罩下的逼仄洞窟,成乙那一身战场的搏杀之术,真正展现出来。面对近在咫尺的弓手与飞箭,成乙宛如融进黑幕的夜枭,无声无息,迅捷如电。

只是霎时,弓手本还能听到,甚至模糊看到的成乙,便已经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是一个又一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拉弓拔刀,这些细微的声响落进成乙耳中,无异于惊雷。

贴身,拔刀,斩击,滑步,连贯到毫无间隙,一把听风刀,战场搏杀,最擅群战,四面八方,无有可挡。

成乙取下腰间的葫芦,轻轻抛起,手中的杖刀,悄悄搭上了杖鞘火石所在的位置,腰马合一,手臂绷紧,刹那间,悍然挥刀,破空声炸响。

剩余的两名弓手本得了这片刻的喘息,正欲拔刀,下一刻,充满的黑暗的双眸中,却突然涌起了滔天的火焰,这是他们人生中见到过最澎湃的烈焰,却也是最后的一抹光亮。

听风刀,楼兰斩,成乙一个刀花甩去了刀身上的火焰,缓缓入鞘。

短短的几个呼吸,潜伏在最后作为壁垒的几名弓手,甚至有的连刀刃都未曾拔出,尽数伏诛,徒留下照亮壁窟的两抹火光。

引领成乙的那名捕手,听着惨叫,看着最后那惊艳的一刀,甚至短暂的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脑中只剩下了那一刀的绚烂。

而另一边,卢凌风骁勇凌厉,弓手被他这样的高手近身,无异于屠戮,成乙结束时,卢凌风也恰好斩杀尽最后一敌。

众人无一伤亡,再次汇合。

藏身洞顶的李伏蝉双耳微微颤动,洞窟外的打杀声隐隐传来,李伏蝉心中暗道:来了!

而高台上的元来,正为苏无名的一句原形毕露,忍不住地在笑,笑了好一会才紧紧盯着苏无名,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自投罗网?”

苏无名坦荡道:“我跟随狄公多年,养成的习惯,凡遇诡案,必查究竟,为破谜团,虽死无憾!”

李伏蝉听闻此话,倒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狄阿翁,阿翁一生所为之事,何其多也,破案追凶,不过是他绚烂一生中的点缀,还唐于李、举荐人才、判案为民,领军抗敌,终其一生,为官之道,但求上不愧于天,下无愧于民。天下宁定,黎庶安生,便是其一生的写照。

如今的苏阿叔,所求探破诡案,也同样是为了还死者之公道,予黎民之安定。

这样的抱负对于元来这种人,是至死也无法理解的,只见他轻蔑一笑,“好一个虽死无憾,跟武大起活着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说着,语气中满含嘲讽,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苏无名早已了然于胸,“武县尉,是你用长安红茶害死的吧!”

这时,十一娘倒是接上话,“那个姓武的粗中有细,很是厉害,新娘失踪案查着查着,就查到我这了,”说话间,居然好像很是惋惜的样子,假惺惺继续道,“仙长也是没办法!”

元来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淡道:“我可没有害他,我只是赐他仙茗,送他飞升罢了。”

苏无名眼神微冷,如此草菅人命,且不以为意,当真该死,却还是道:“如果我没猜错,武县尉的茶和别人的不一样吧!”

十一娘冷笑,“不愧是苏无名,果然与众不同,这个你都知道。”

得到确认,苏无名也无心再问此事,恰在此时,十一娘也已经失去耐心,回头道:“仙长,不必与他废话了吧,吉时已到,您该制作仙茶了,”说着,将匕首对着苏无名,“这个苏无名就交给我吧。”

苏无名毫无惧色,元来见此很是讶异,心中好像升起什么不好的预感,没来的及细想,却听苏无名道:“别着急,关于长安红茶,我还有些疑问,你刚刚手里拿的东西是做什么的,”可并未等元来回答,苏无名自问自答道,“让我猜猜,我朝高宗皇帝有目眩症,当时宫中的御医有人提出以疡医之道,行头顶放血之法,治好了此病。”

苏无名看着裴喜君头旁放着的锤凿,头微微前倾,又看向元来,好似疑惑地问道:“你,不会是要,行此法吧?”

元来满不在意被发现此法,“装什么糊涂,你好歹也是狄公弟子,验尸的时候,难道没发现吗?”

自然发现了,苏无名也只是想亲口听见元来承认而已,终于完全揭开了元来害人的真相,“那些新娘尸身,久日不腐,却无尸斑,我便猜到,是被放干了鲜血,专害新娘,是因为极阴之体吧,方位藏尸,保冤灵不聚,返魂香护肤,才可久戴面具。”

苏无名挺直身子,语气不由加重,呵斥道:“元来,你残害无辜,以血制茶,你这样的人,要拿什么去改变?”

元来似乎不曾听见苏无名的呵斥,反而抬首看了看头顶,自顾自言道:“今乃中元之夜,虽有皓月当空,却是一年之中极阴之日,”元来环绕着裴喜君走动,神情逐渐癫狂,“我用举办冥婚的侍郎家千金小姐的血,加上每一道工艺,都精雕细琢,做成这最极品的,长安红茶,一两茶,卖一锭金,也是便宜了。”

苏无名与李伏蝉两人从不同的位置看着此刻的元来,癫狂,残忍,无情,虽是人身,背后却似冒出了地狱的恶鬼,张牙舞爪,恶贯满盈。

苏无名嘲讽道:“方相面具,为灵魂开道,你是怕冤死的灵魂回来找你报复吧!”

元来痴狂大笑,“怕?哈哈哈,再过个一年半载,长安的大小官员,皆需我的长安红茶来续命,我就是真正的长安之主,我怕谁!”

飘了啊,李伏蝉已经按捺不住,正在此时,洞门外传来了敲打的声音,正是卢凌风等人已至。

洞内的几人纷纷一惊,十一娘大急:“仙长,莫非那几个人都是废物?一个卢凌风都挡不住。”

元来不慌不忙,冷声道:“那堵墙,由千斤巨石砌成,万夫莫开,让他们,敲去吧!”

再看向苏无名,元来眼中凶光毕露,淡淡的对十一娘说道:“你去把苏无名,杀了吧!”说话时还特地打量了苏无名一番,“特制红茶即将上市,本仙长没工夫再寻人制那些普通的茶了,就拿他做成长安红茶,贱卖!”

苏无名嘴角一抽,痛恨元来残害无辜之余,还多出了一些个人的情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十一娘正欲上前一匕首了结了苏无名,谁知,苏无名却突然笑了出来,戏谑地看着元来,道:“你说,我的晕血之症是骗你的,那,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也骗了你?”

元来心中一紧,似是想起什么,面色巨变,抬手一指,声音中充满了慌乱,急道:“快,快杀了苏无名!”

十一娘面露疑惑,却也不迟疑,反手一匕,直冲苏无名脖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