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是个精瘦的中年女人,正低头整理着货物,一抬头,眼尖地瞧见了林盼盼,热情地招呼道:“哟,这不是盼盼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要买衣服呀?”
林盼盼连忙点头,目光在摊位上的货物间扫视。
摊主见状,立刻来了精神,一边手脚麻利地翻找,一边开启了推销模式:
“你看看,这些可都是冬天的布,都是我好不容易从渠道弄来的,紧俏得很呐!
这棉布,质地柔软又厚实,保暖性一流,做个棉袄、棉裤,一整个冬天都不怕冷。
还有这灯芯绒的,摸起来多顺滑,颜色又正,做出来的衣服穿上可精神了。”
说着,她拿起一匹藏青色的灯芯绒布料,在手中抖开,展示给林盼盼看。
林盼盼的目光被一件挂在架子上的棉袄吸引,指了指问道:“这棉袄多少钱啊?”
摊主连忙取下那件棉袄,双手捧着递到林盼盼面前:
“你可真有眼光!这件棉袄啊,可是我这儿的招牌货。
里里外外都是上好的棉料,棉花填充得满满当当,保暖效果没得说。
你摸摸这面料,又软又密,针脚也细密得很,一看就是老师傅的手艺。
别人来都要十五,给你十块。”
这个价钱倒是不贵,林盼盼直接挑了两身棉袄道:“你们先换上,这天太冷了,再来两双棉鞋。”
那摊主赶紧拿来了两双合适的棉鞋,冯二娘红了眼,她擦了擦眼泪道:“盼盼,谢谢……”
林盼盼赶紧摆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还得多谢你做的衣服呢!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巧,而且绣工这么了得。”
冯二娘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粗糙的手上,缓缓说道:
“我要不是因为手粗糙了些,绣出来的成品还要更好。
我家从小就跟刺绣结缘,我自幼跟着一位绣娘学艺。
那绣娘曾经算是顶尖绣手,后来家道中落,被我家里收留了。
她的针法出神入化,无论是平针、滚针还是盘金绣,都能运用得恰到好处。
这些针法我全都会,然后我就给你做衣服,你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我就给你做什么样的衣服。”
林盼盼笑道:“行啊!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她又在摊子上挑了几件新衣服,马上要过年了,家里人手一件。
她看中一件军大衣,看着顾墨白道:“这件大衣你喜欢吗?我送给你。”
顾墨白轻笑道:“嗯,挺好看的。”
等到买完衣服,林盼盼又买了好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每个人手上都提的满满当当的。
刚准备回去,就听到有人叫她:“姑娘……盼盼姑娘,你等等我。”
这不是之前黑市经常碰到的土夫子吗?
那土夫子看着林盼盼眼里满是讨好:“盼盼姑娘,总算见到你了。”
林盼盼看着他道:“怎么了?”
土夫子看着她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林盼盼赶紧点了点头,直接带着土夫子找了个酒楼,这土夫子也不客气,直接带着他的孙子大口吃了起来。
“我……我好久没闻到饭香了,真的是饿死我了。”
他小孙子也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每天都待在地底下,我都快憋死了。”
土夫子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哎!我的小祖宗,这里可不兴说这样的话,要是被旁人听到了可了不得。”
小孙子轻轻一笑道:“爷,你就是这么小心谨慎,盼盼姐不是自己人吗?要什么紧?”
土夫子看着林盼盼道:
“我姓贾,我爷爷、我爸,都是干土夫子这行的。
早些年,他们靠着一身寻龙探穴、分金定穴的本事,在古墓间游走。
在我们老家,一整个村子的人大多都吃这碗饭。
当年,村子里的先辈们就是盗墓贼的后裔,一代传一代,那些盗墓的手艺、规矩和暗语,早已融入我们的血脉。”
林盼盼看着他道:“那我就叫你贾老先生吧!”
贾老头哈哈大笑道:“你别整的这么文绉绉的,你就直接叫我老贾吧!”
林盼盼给他倒了一杯酒道:“那你们倒算是家学渊源了?”
贾老头叹了口气道:“啥家学渊源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
他看到林盼盼他们听得津津有味,继续说道:
“听我爷爷讲,在过去,咱这村子里的男人,只要到了一定年纪,就必须跟着长辈下墓。
那时候,大家伙儿啥也不会,除了种地,也就这盗墓的手艺能勉强糊口。
下墓的规矩可多了去了,比如进墓前得先在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放在显眼的地方。
然后对着墓主人诚心诚意地作揖磕头,再开口表明来意,祈求墓主人的原谅。
要是蜡烛灭了,那就得赶紧把东西原样放回,退出墓室,说这是墓主人不乐意了,要是不听,往后准没好果子吃。”
这个倒跟鬼吹灯、盗墓笔记里面说的差不多,原来小说里头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林盼盼听得更起劲了。
“那时候,村里的男人们每次下墓前,家里的女人们都提心吊胆,守在村口眼巴巴地盼着。
每次有人平安归来,女人们就会喜极而泣,可要是有人没能回来,那哭声能把整个村子都淹没。”
“后来啊,时代变了,上面打击盗墓的力度越来越大,到处都在宣传盗墓是违法犯罪的事儿。
村子里开始有警车进进出出,那些被抓的人,家里人都抬不起头。
慢慢地,大家都害怕了,不少人决定金盆洗手,去学些别的营生。”
“可习惯了这来钱快的营生,突然要转行,谈何容易啊!
有的去工地打工,累得腰酸背痛,挣的钱还少。
有的做起小买卖,可又不懂经营,赔得底儿掉。
所以我们村里还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干,我也是其中之一,这次我们村碰上了一个大活。
有人雇佣我们去了个大墓室,那陵墓的规模,简直大得超乎想象,我也是后悔的很。
这一次村里死了十二个人,早知道这样,这一趟活我怎么都不会接下来。”老贾的眼里满是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