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用大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回嘴道:“你一个做生意的对客人这么冷嘲热讽,好吗?”
苏瀚宇噎住,低头浅笑了下,马上道了歉。
“许小姐,实在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
苏瀚宇还没说完话,许曼不经意瞥见了木云的身影经过。她看都没看苏瀚宇一眼,快步越过了他去追木云了。
走出没几步,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栽倒下去,正好被追上来的苏瀚宇接住了身体。
“我的脚。”
许曼捂着脚踝,眼泪汪汪的。
她被送去了医院,苏瀚宇亲自陪着她看完了病。
苏瀚宇本想给许曼安排间单人病房休养的,却遭到了拒绝。
许曼单脚跳出了诊室,反正已经行动不便了,干脆回去住宿舍好了。
苏瀚宇扶着她:“你一个人在这里吗?还是在医院住个几天,我请个护工照顾你,休养好了再去上班吧?”
许曼推开他:“崴到脚了而已,哪有那么娇弱。拄个拐杖,慢慢走不就行了。”
她都想好了,办公室和教室在同一个楼层,方便得很。饭可以叫同事帮忙打过来。
苏瀚宇拗不过许曼,又送了她回了学校。车子到了学校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许曼开了车窗露出了一张痛苦的脸。
校门口保安大叔认出了她:“许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大叔,抱歉啊。我脚受伤了,车子得开到宿舍楼底下。”
保安欣然放行了。
当看到许曼的住宿环境后,苏瀚宇有一瞬间的呆愣,这里过分简陋了。
一张用得发旧的书桌,铁制的单人床,衣柜都是简易的塑料布。马桶花洒台盆也是老旧的款式。窗也关不紧,漏着一条缝。
毕竟许曼是大城市的姑娘,家里也算小康,谈的对象又是秦昭衡这类人,早已见惯了奢华。
由奢入俭难,没想到她能适应这里。
他开始佩服许曼了,靠在她那半旧的书桌边闲聊:“我们查过了,那地砖确实不那么防滑,已经准备换了。”
“哦。”许曼坐在单人床上揉着脚,查看伤势,发现不是很严重,想来过几天消肿了。
然后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苏瀚宇扶了扶眼镜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哦。”许曼习惯性接话,等苏瀚宇人影都消失了,才惊觉他干嘛又要来看自己。
苏瀚宇这人说到做到,三天后拎着水果,又来看许曼了。
天快黑时,许曼一瘸一拐回到宿舍时,苏瀚宇正靠在她房门口,远眺青山。
“你倒挺有本事的,保安能放你进来?”
学校的保安尽职尽责,外人一律不放进来。
许曼觉得这人真闲:“苏总,你不回滨城吗?”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他怎么也是一个大企业的老板,却在这小城市待了快三周了。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大项目要开发?
苏瀚宇跟了进来,将水果篮摆在门口的书桌上,然后解释:“本来是要走的,但看你受了伤,还是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吧。”
说完,马上补了句:“毕竟你是我重要合作伙伴的女朋友,对你不管不顾的,我很难和秦昭衡交代。”
他是故意提秦昭衡名字的,观察着许曼的神色,印证自己的猜测。
果然她脸色开始发白,没了和他斗嘴时的神采。虽然没有明确说和秦昭衡分手了,但明眼人都瞧出来了。
苏瀚宇笃定道:“你和秦昭衡分手了。”
许曼给了一个白眼:“你管得真宽。”随即想明白了,他妹妹和秦昭衡不清不楚的,难怪要问明白。
得了答案,苏瀚宇也不再自讨没趣了,又关心了几句,才离开。
许曼想着先洗漱,拉开简易衣柜的拉链,才看到一件挂得笔挺的男士羊毛大衣。
受伤那日,她穿着泳衣,苏瀚宇给她披了件长款的大衣,把她整个人裹了起来保暖。
许曼猜想是苏瀚宇的,领标上的一串英文,她很是熟悉,因为秦昭衡也穿这个牌子。
羊毛娇贵,许曼不敢洗,只是拿出去晒了晒。衣服已经脏了,可能苏瀚宇也会扔掉,但毕竟是他的,还是要还给他处理的。
今天忘了,只能另找时机还了。
翌日,一向迟钝的许曼才听到了昨天的新闻。
苏氏集团向学校捐了200万,设立了个奖学金,用于帮助贫困女学生完成学业。
第一个接受资助的就是木云。
许曼才明白苏瀚宇能自由出入学校的原因了,财神爷谁会拦?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刚响了没几分钟,许曼拿出饭盒准备慢慢挪到食堂,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木云。
木云接过她的饭盒,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木云打了两份饭,许曼和她坐在办公室工位上吃饭,吃了吃着,木云的眼泪掉进了米饭里。
许曼眼眶也红了,搂过木云安慰:“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老师,谢谢你。”
木云擦干了眼泪,满眼感激地望向许曼。她不认为苏瀚宇会突然发了善心,许曼是唯一的理由。
许曼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和木云想到一处去了。
她胡编了一个理由:“我在他的度假区摔了一跤,他大概不好意思了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回忆着对于苏瀚宇的零星记忆。
今年也三十七八岁了,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那时秦昭衡对他的评价:哪有洁身自好的男人?要么是私下里玩得花,要么是不喜欢女的。
许曼希望他是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