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城一战,西疆赢得决定性胜利,巨额赔款的注入加快了西疆基础设施建设的步伐,城主无奈之举割地赔款,西疆收复了近百年的失地。阴战将趁热打铁,在三十公里缓冲区内大兴土木,新建道路和兵营,用实际行动稳固边疆。新增的达旺口岸向南推进约五十公里,紧挨象城城郊。经过几年的建设,在格萨庄园的旧址上,一座优良海港平地拔起,西疆的对外贸易通道就此打通。
城主也没有吃亏,赔款的一部分资金转化为无息贷款反作用于象城的建设,象城与大夏的关系比过去更加紧密。眼红的阿三只能眼看着大夏国力蒸蒸日上,翻着白眼无计可施。
来年仲夏,冯家臣和布穷把顿珠的遗物从象城带回。惨烈的爆炸声中顿珠已尸骨无存,战场上只找到一副挂着长命锁的银质项链,那是老阿玛在太阳城的寺庙祈福回来的护身符。
长命锁被收敛在精制的楠木盒中,冯家臣亲手覆盖上鲜艳的红龙国旗。
冰城到狮城的山路,沿线的参天大树的树干上扎满圣洁的哈达,寺庙的高僧转着经桶为牺牲的勇士超度,五彩的经幡一直延伸到老阿玛的藏式小楼。
“阿玛,顿珠回来了!”布穷满含热泪双膝跪倒,奉上覆盖着国旗的楠木盒子。
老阿玛无神的双眼没有一滴眼泪,一生的泪水已经流尽。
冯家臣搀扶着老阿玛接过顿珠的遗物,缓慢地向普莫雍错湖走去。湖边的林卡,一座丰碑在岗日峰的映衬下刺破长空直插云霄。
封土的一刹那,漫山遍野的格桑花绚丽绽放,好像在为逝去的生命喝彩,又好似在为一个崭新的世界纵情歌唱。
很长一段时间,每当太阳升起,丰碑下就能看见老阿玛的身影转着经桶,为她的顿珠,为倒在冰城国门前的勇士祈祷的画面,无论春夏秋冬。直到冯家臣的孩子们来到西疆。
菊花和孩子们来到西疆是两三年以后得事了。
经过几年发展,西疆基础设施建设突飞猛进,国都额倾斜政策给西疆注入充足的动力,有史以来第一条航线把西疆和大夏腹地联系的更加紧密。
菊花一路从兴旺到县城再坐绿皮火车来到川西首府蓉城,在西疆驻川办事处的安排下搭上飞往太阳城的航班。
自从办完公公的后事,冯家臣一走又是三年有余,既忙农活又拉扯孩子的的菊花有些吃不消。这一年秋粮入仓,菊花把冯家祖宅托付大哥打理,山坡上的几亩麦田分给街坊解决僧多粥少的吃饭问题。便只身一人带着两懵懂小子踏上追随冯家臣的道路。
客机在万米高空翱翔,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坐飞机的菊花不太适应,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胸闷气短有一种想吐的感觉,靠着舷窗闭眼休息。小宝偎依在她怀里瞪大眼睛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面孔,大宝却兴奋地在座椅上来回折腾,引起漂亮空姐的多次侧目。
“小朋友,坐好。”空姐温柔地告诫。
大宝回报以滑稽的鬼脸,依然我行我素。空姐只能求助菊花加以管教。
“姐姐,我们啥时候能到西疆?”大宝看着走近身边的空姐。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必须答应姐姐一个要求,可以吗?”
“嗯~”
“坐好,不能在调皮了。”空姐笑颜如花,顺手把安全带给大宝扣上。
“第一次出门吧,大姐。”空姐目光转向菊花。“你们到西疆哪儿?”
“雅砻?不,可能是狮城。我们第一次来。”大宝的行为让菊花有些尴尬,不敢直视空姐的双眸。
“来找我爹,我爹叫冯家臣。”大宝仰起脸说道。接着追问:你还没告诉我啥时候能到西疆。”
“冯家臣!”童言无忌,大宝的一句话引起机舱里一位乘客的惊叹。
“那可是个人物,狮城的传奇!当年听说象城一战就是他指挥的!”
“你说的不算啥,听说冯家臣三进象城,愣是手刃了沾满农奴鲜血的大领主!”
“听说了吗?冰城山口一战,冯家臣横扫敌营十八里如入无人之境。”
机舱里的话题转移到了冯家臣身上,尽管有些添油加醋,有些夸大其词,但菊花很是受用,自己的男人始终不会给冯家丢脸。
大宝对乘客的话题没有兴趣,愣生生地揪着空姐不放:“啥时候能到西疆?”
广播里清脆的女声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即将到达太阳城机场......,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准备降落,所有工作人员请回自己的座位。”
空姐脸上绽放笑容:“看那边!”
大宝随着空姐的手指看向舷窗外,层层云雾包裹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芒。云海滚动,雪山随云层的变动呈现不同的身姿。
“好美啊!”机舱里再次发出惊叹。一首悠扬的《红太阳之歌》伴随着乘客的惊呼飘出。
飞机逐渐下降高度,透过云层可以看见皑皑白雪下连绵不断的群山,黛色的山体中一条河流蜿蜒环绕,从菊花脚下穿过。
远处,黛色山体和河流相接处一个小点由远及近,由小到大。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渐渐清晰。
“格萨尔王宫,西疆圣地!”整个机舱里惊叹声不绝于耳。
菊花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手牵着小宝跨出舱门,大宝拉着妈妈的衣角跟在身旁。
“多吉哥哥!”眼尖的大宝一眼看见停机坪上等候的多吉,突然撒丫子放开菊花的衣角从云梯上跑下。一不留神脚底踏空,小小身体瞬间从高处滚落。
安保人员措手不及,愣神之间,多吉已飞身跃起,稳稳地接住了落下的大宝。
“怎么看孩子的,家长呢?”安保人员把多吉误认为是同行,抬头冲着云梯呵斥。
菊花也被大宝的突兀举止吓了一跳,忙给安保赔个笑脸,“实在对不起,你看这......”她把身上的行李颠了颠。
“孩子小,下次注意!”多吉也忙给安保解释。
“下一次!孩子一旦受伤,这就是飞行事故!我完全有理由把你们列入不受欢迎名单!”安保得理不饶人,继续居高临下地训斥着菊花。
多吉不想惹事,安保的态度却激起了他的愤怒:“好吧,不用等下一次。你现在就给狮城打电话,就说冯家臣的家人影响飞行安全。”
“冯家臣!”听到冯家臣的大号,趾高气扬的安保先是震惊,随后立马换上了笑脸,“狮城主使的家眷,误会!误会!”作为太阳城机场安保,每天迎来送往,不可能不知道冯家臣这一号人物的。官职不高,官威不大,但绝对是太阳城主使和西疆战兵最高统帅的座上客,这块铁板还是不踢为好。同机的乘客更是对菊花母子刮目相看。
“来旺咋没来?”安保无趣的退下后,菊花问多吉。
“婶子,主使他工作忙,我替他来接你们。”多吉把菊花手里的行李一股脑扛在肩上,一手一个拉住大宝小宝朝远处的吉普车走去。
大宝在太阳城机场制造小插曲的同一时刻,冯家臣正和布穷一起忙于加固机关后院的成排宿舍。他要赶在腊月之前把排房修好,让机关的员工能度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狮城地处山谷环绕的低洼地带,气流的唯一通道就是西北的玉门山口。春秋两季肆虐的过山风能把一人粗的大树拔起。为数不多的几排员工宿舍,冯家臣和布穷愣是折腾了好几年,公建维修费用年年列支。央金不得已电话打进布穷的办公室:老大,你们就不能想个改进的办法吗?
再向银行要钱,布穷张不开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