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穷的无心之举勾起央金对过去的一些回忆,当手绢手刚触碰到她的嘴角时,央金眼里闪烁着泪花,她没有躲避,任凭对方把自己嘴边的汤汁擦干净。
“谢谢你,大哥。”
布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央金嘴角的汤汁上,并未感觉她情绪的变化,听到央金略带哭音的回答才看见她眼含热泪。
“怎么啦,央金,刚才还好好的。”
“布穷大哥,真的感谢你,没有你的搭救就没有我央金的今天。”
“要感谢也是感谢大夏玄甲军,没有他们,我们依然是农奴,我们的后代还是农奴。”
“不,布穷大哥。玄甲军解救的是整个西疆,而你救奢的是我。”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出来。
“别想不愉快的过去了,想想冯主使给我们的新生,继续构想一下狮城的未来。”布穷柔声地劝说着央金,极力调节她的情绪。央金点点头用衣袖擦去腮边的泪水,央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狮城的未来一定很美好。学校、工厂还有更多的医院。所有狮城孩子都能上学,原来的农奴都在工厂上班,先心病彻底消除。。。”央金闭着双眸在脑海里憧憬着狮城的未来。细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阳光隔着窗玻璃照在央金闭着双眸的脸上,融合了担担面的香辣泛出的红晕,坐在对面的布穷看的有些入迷,心中充满对这个女孩的敬佩。这是自雪顿节双人舞后第一次近距离端详央金,他知道,央金经历过苦难,但她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够重新燃起希望,对未来充满憧憬,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伸手擦去央金睫毛上的泪珠说道:
“央金,我们一起努力,把狮城变成和谐繁荣的西疆重镇。”
央金没想到布穷会给自己擦眼泪,在布穷大手抚摸到自己的肌肤时候,她的眼睛再次湿润。
“大哥!”
“好了,别哭了。我可没见过哭鼻子的银行大行长,你让我长见识了。”这个时候的布穷完全没有了城首的威严,表露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康巴汉子对中意女孩的万般柔情。
央金止住哭泣,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们走吧,努力工作,好好干活才是我们报答玄甲军的最好方式。”
布穷起身,很自然地拉起央金纤细的玉手走出板房。走出好一段路央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布穷握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可布穷的手劲有些大,她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用央告的口吻祈求布穷把自己放开:“布穷大哥,你捏疼我了。”
央金对布穷的情愫可以说也是开始于雪顿节的篝火晚会,尚未从强巴的伤害中走出阴影的央金表面积极工作,没人的时候总是想起可恶的强巴霸占自己时的羞辱。布穷塞到她嘴里的那口羊肉让她感受到了布穷铁血柔情的一面。冯家臣的神助推下央金冰封的心底开始融化,在与布穷配合工作的日子里,布穷的表现被央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眼里的形象有了微妙变化,冯家臣的培养和熏陶下,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看布穷眼光里逐渐有了些许温情脉脉。
布穷没有理会央金的抗议,依然拉着她向前走,央金止不住提高了声音:“布穷,你捏疼我了。这么着急要去哪啊!”
布穷这才停下脚步说道:“和我去一趟筑路工地”说着话布穷把央金塞进了停在路边的吉普。
“我要赶回去写报告!”
“不急,工地有第一手的资料可以帮你编写充分的要钱理由,哈~,哈~,”坐进驾驶室的布穷和央金开着玩笑启动了发动机。
不知道冯家臣今天的缺席是有意之举还是故意缺席,吃过午饭的布穷和央金的关系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一路有说有笑。
吉普车停在翻浆路段的前面,布穷搀扶着央金从翻浆路面小心翼翼地穿过,一路来到了普莫雍错湖岸边。
“这是后卫最大的淡水湖,夏天的时候我们常来这里给土司打鱼。冬季湖面结冰,我们还得身着单衣陪土司少爷们在这溜冰。”布穷望着湖面上微冻的冰面给央金讲述过去的心酸故事。
“不过现在这个淡水湖回到了百姓手里,等道路修通,按主使的意思要把普莫湖百姓的聚宝盆,让她为狮城百姓造福。”
“冯主使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我感觉他的脑袋里装着一盘大棋,一盘能彻底改变狮城命运的大棋。”
两人谈话过于专注,无形中越过了“前有沼泽,请勿进入”的警示牌,一路沿着河岸向前走着。央金手里把玩着湖岸边上几近枯萎的水草,认真听着布穷的话语,心里再次憧憬着不太遥远的未来美景,脚下一个没注意踏进了一片沼泽。
“布穷!”央金惊叫一声。一只脚已经没入泥潭,冰冷的湖水迅速灌进她的雪地靴,刺骨的冰冷瞬间传遍全身。
布穷眼疾手快,脚尖一点窜上了湖边一棵树干,借着树枝的弹力下压到央金身旁,一把将央金拉住,再借助树枝的回弹用力一拽,将她拉了回来,强大的泥土吸力把央金的靴子留在了沼泽泥潭。
在空中飘忽的央金惊叫着抱紧布穷,直到平安落地才放开环抱着布穷腰身的双手:“谢谢你,布穷。啊~~”双脚刚落地,就有跳着脚扑进布穷的怀里。
布穷低头一看乐着说道:“不就少了一只鞋吗!人没事就好。”
“没法走路了!”
“这好办!”布穷一哈腰把央金背上肩膀。“我的腿暂借你用用。”
一开始央金还有些局促不安,慢慢地她感觉到布穷宽阔的后背传来的暖流,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手臂也自然地环住了布穷的脖子。
布穷背着央金从沼泽地出来沿着路肩往回走,沿途认识他们的民工看着央金的狼狈样,关切地问道:“城首,你们这是去哪视察,搞成这样?”
央金窘迫地把脸深埋在布穷的后背不敢出声,布穷回答:“去看看湖边的冻融情况,结果央金行长把心爱的靴子送给河神了。”
“哈~,哈~,哈~”民工队伍里发出开心的笑容,几个民工高声劝道:“快回去吧,天冷别冻着。”
央金这才抬起头快走两步把央金放到副驾驶座位上,顺手把粘在刘海上的几缕泥土擦干净。“央金,你真好看。”
央金的脸腾地铺满了红晕,布穷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像初冬的暖阳般彻底融化了她的心。央金有点紧张地用眼睛瞟了一眼挡风玻璃外的工地:“快走,外面有人看着呢。”
这是央金的自我心理,忙碌实诚的民工兄弟正在挥汗如雨,没人注意吉普车里发生的故事。
布穷窃喜:有戏!他兴奋地替央金关上车门,爬上驾驶座载着心中圣洁的女孩走在返程的路上。
吉普车行驶在即将完工的碎石路面上上下颠簸,布穷把身下的坐垫递给央金:“靠住这个缓解颠簸。”
“越往湖边走施工难度越大。”央金把坐垫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目光扫视着车窗前的道路说道。
“嗯,按冯主使的想法,这段路需要打点桩做路基,三十米到五十米的深度才能打到坚岩层,钢钎和铁锤已经发挥不了作用,只能依靠打桩机做灌装回填工艺。”
两人的谈话回到正题。
“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真正目的,只有亲身感受一下施工的难度,你的报告才能更有说服力。人的力量是无穷的,报告的着墨点可以放在打桩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