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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雪鹰豪情 > 第20章 滴血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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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小儿打闹,冯家臣感慨道:这才是生活啊!

饭后,冯家臣带着多吉走出街门,来到麻池边上,找了一个树荫下的青石坐下,隔着麻池能看见对面山坡上山花烂漫,初秋的上午,阳光明媚,泛黄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乡村美景尽收眼底。

“主使,您的家乡太美了。”

“如果春天来这里会更美,桃花、梨花还有不知名的山野花草把整个村庄妆点的五颜六色,堪比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多吉木然的摇头,对冯家臣讲述的陶渊明、世外桃源感到非常陌生。冯家臣拍拍他的肩膀:“不急,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各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学之不尽,用之不完。等狮城走上正轨,我打申请派你去国都学习吧。”

“国都?那是前朝的皇城!格萨尔王的传说里国都很恢弘壮观,有机会了一定得去看看。”

“主使,这次陪您回来,长了不少见识。华夏之大真是名不虚传。”

“对了,国都还有一间西疆风格的雍和宫,是专为西疆入朝人员准备的行宫,你也可以去那里体会一下家的感觉。”

多吉注视着山坡上的秋叶,脑海里憧憬着去国都学习的未来。在他的思维走神的时候,菊花跑到村口冲着冯家臣喊道:“大哥来了。”

“大哥,他来干什么?”冯家臣的脸色晴天转阴。“谁告诉他我回来了。”

冯家臣亲兄弟二人,大哥比冯家臣年长几岁,在冯家臣进了兴旺冯家的家谱的时候,大哥已经可以帮家里做些农活。正好舅舅无后又特别待见冯家臣。他的亲爹便把白吃饭尚不能干活的冯家臣过继给了他的烟鬼娘舅。在那个年代,少一个人就省一口饭,也能减轻家里的一些负担,何乐而不为?一奶同胞变成了亲戚,亲兄弟的感情也疏远了不少。后来大哥也搬到兴旺村安家落户,兄弟两人才又走动的近乎了。可后来发生的事,在冯家臣心里留下了滴血的伤痛。

看着冯家臣表情变化,多吉有些纳闷:“阿玛,这是。。。”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闲下来给你唠唠。”菊花拖着冯家臣的胳膊往回走,多吉不知是应该跟着还是留在原地。

“你在这儿多坐会儿,一袋烟功夫我就完事。”冯家臣面无表情。

多吉茫然地重新坐在青石板上,不放心地回头望望冯家臣远去的背影,虽然担负着主使的安保,可这家庭问题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还会帮倒忙。想明白轻重,他收拾心情,继续想象国都德盛景。

“舅,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没?”

老爷子眼皮也没抬,从鼻腔里挤出一句有气无力的话:“老大啊!托你的福,这把老骨头还没死。”

“舅,您看,这么多年了还生我的气。何况新政权成立不是已经给了咱说法了吗?”

“老大!那是一条生命啊!你!你!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铡刀下!”气血攻心,一阵咳嗽带出一大口鲜血。

“爹!爹!”冯家臣正好进门,看见这一幕,抡起拳头就要打大哥,被菊花及时拉住。

“多少年了,还过不了这个坎!”

“你滚!滚出去,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你这个大哥!”冯家臣连推带打的把大哥推出街门,哐的一声把街门闭上。

九路围攻,倭寇包围了兴旺村搜查逃脱围剿的玄甲战兵,村民把受伤的战兵藏匿,倭卒就把全村的乡民就集中在麻池边上要求交人,否则屠村鸡犬不留。也就是那个时候,生性软弱的大哥为保全自己的孩子供出了战兵的藏身之地。当冯家臣带着队伍赶回来的时候,他的战友已惨死在敌人的铡刀下,身首异处。

血淋淋的现场让冯家臣无法接受,平添了对大哥的记恨。大哥从此也迁居到村外马牧河边的战兵坟茔旁边,想用一生的时间为战兵守墓。

“菊花,我的战友没有战死疆场,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冯家臣坐卧在街门洞的地上,情绪崩溃。

“老大确实有错,可也过去多少年了。政府都能原谅他,你咋就过不了这个坎。”

“能一样吗?我的战友是为啥?那么年轻就丢了性命。老大他办的是人事吗?新政在全国的推进,哪一步不是靠百姓扛着?老大就是软骨头,他愧对列祖列宗啊!”冯家臣越说越气。“我去打死他,为战友报仇。”

“啪~”一个耳光抽在冯家臣的脸上。“你混球,我不懂你说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他是你亲亲的大哥。”

耳光的作用下冯家臣头脑清醒了许多,只有几行泪珠挂在腮边。菊花把他扶起来:“咱爹还在屋里呢,你这样闹,咱爹咋办。”

冯家臣回到窑洞,父亲偎依在炕角,嘴边的鲜血已经凝固,喘着粗气对他说道:“来旺,算了。这些年你不在家,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你家老大照应。可就是。。。,唉!我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冯家欠国家一条命。”

“爹,你别说了,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的,毕竟他是我大哥。”见证了许多生死的冯家臣也能想明白毕竟大哥是个普通人,可他想不通的是为啥软骨头出现在自己家人身上。背着个软骨头大哥的名声,对于他始终是个负担。

稳定情绪,冯家臣拉开街门走出门外,多吉正站在门口:“您没事吧。”

“没事,走,跟我去个地方。”

菊花为冯家臣准备了些供品,冯家臣领着多吉向山坡后面走去。

“这里是襄武抗战英烈的纪念园,埋葬着本村战死的英雄,只有一个是外省的。”山坡的顶端树立着一块不大的丰碑,刻着襄武战役兴旺英烈永垂不朽的碑文,丰碑的后面几座坟墓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冯家臣和多吉来到一个坟头把供品摆下,拿出一坛子家酿的老酒献上。

“兄弟,我来看你了。”

老大听见坟头有动静走出家门看见冯家臣和一个陌生小伙子在祭奠英灵,三步并两步跑了上来:

“来旺,对不起,这些年我也很自责。每天守候在此坚持给祭扫逢年过节也会整些好吃的陪同英雄们一起吃顿饭。”

“真的!哥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去村里面打听打听。”老大边说话边搓着两手,语气显得柔弱无力。

冯家臣抡起拳头又想胖揍大哥,举起的拳头在空中停留了半天又放下:“算了,每次回来都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看在你为英烈守墓的情分上我以后不再追究就是了。”

看着窝囊的大哥熊样,冯家臣数落道:“新政了,咱老百姓说了算,你就不能直起点腰杆?过去外人欺负咱,你胆小怕事可以理解,现在你咋还是这个样子。”

老大听着冯家臣的说落,不住地点头答应,慢吞吞地解释:“前几年你嫂子和我两人伺候几分地,日子过得还行。这不去年开春她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嫂子去哪了?”

“痨症,咳血不止,儿子也当了玄甲军,听说在东北戍边联系不上,你是吃官饭的回趟家不容易,所以就没给你们写信,菊花帮着打点安葬了。”

痨症是个难缠的顽症,上世纪中叶的医疗水平还没找到治疗痨症的有效方法,一旦感染相当于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