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姑姑当年的战死还没有给他足够的教训吗?
师父不是不喜欢战争吗?
玱玹突然想起了阿念……这丫头近几十年行事越来越神秘,是不是她……?
还有蓐收时常的在边境待上许久。
阿念短短时间收拢了皓翎四部族,白虎部族长还是她的亲卫首领。
还有她那些贵族的同窗同学。
还有这一两年,莫名其妙涂山和皓翎生意的来往比之前多了些,还有防风一族。
他以为这不过是师父在培养阿念而已,难道说师父很早之前就已经决定好要与西炎开战了?
玱玹的手心攥的越来越紧了。
心中莫名有些不甘,可为什么不甘?
他知道师父已经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对自己很是不错了。
可为什么还会不甘心呢。
明明西炎都已经抛弃他了不是吗?
他太清楚蓐收的手段了,现在西炎根本没有能与蓐收一战的将领。
连覃芒怕是都没什么人能对付,更不要说蓐收了。
他是他们师兄三人中,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第一的那个。
只不过不愿出什么风头,否则若是大荒论个排名的话,玱玹很清楚以蓐收的能力,不会出前三的。
不知不觉,手心里全是指甲印,要渗出血迹的指甲印。
“轩老板……”
玟小六直接闯了进去,站在那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只是紧紧捏着门边,眼里似乎是有些泪水,还有些着急。
“六哥?你有什么事吗?”
玱玹眼里似乎带着问号。
那日相柳埋伏他,是玟小六把他的命从地狱拉了回来,所以玱玹此刻倒算是真心与他交朋友的,前提是不挡着自己的利益。
————
银发戴着面具的少年郎,一袭银白色衣袍,衣服上绣着刺绣云纹,肩袖部分加了一片白色薄纱。
给相柳周身的凌厉,加了一些柔和。
背着手突然出现在皓翎军营之内。
此刻伏月的军帐内,只有蓐收与海棠在。
伏月身穿简单利落的轻甲,头发高高竖起,五官轮廓十分分明,尤其是那双黑幽幽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她的盔甲与旁人不同,轻便不说,上面是坠着十分明艳的红色,甲胄将小臂紧紧包裹住。
她就盘腿坐在那,从容又锋利,无畏亦无惧,似一把冷光闪闪的刀。
账内一旁还挂着牛皮纸做的的大荒地图。
桌子上是更为细致的地图,是西炎与皓翎交接的地方。
其实说白了,这里还是辰荣以前的江山。
“你是何人?!”突然出现的相柳将门口守着的亲卫吓到了,立马抬着武器对着相柳。
白虎莹身后带着一队将士,是一队女子军,她低眼扫到了相柳腰间的玉佩。
“你们继续去巡逻,不得有误!”
白虎莹朝一旁的将士解释了几句。
“这位公子是王姬的朋友,你们下去吧。”
他们立马收下兵器。
“王姬的军帐在那边,我领公子过去吧。”
相柳眯了眯眼睛,也没问什么,只是跟了上去。
相柳是辰荣的军师,下意识的一路观察着皓翎的军营内部。
属于皓翎的战旗在天空飘扬着,旗帜上的白色凤鸟仿佛要冲出旗帜似的。
不远处长枪斜插在架子上,刀刃上还有些擦不干净的血迹在上面。
训练的军士们的呐喊声仿佛要响破天际。
和辰荣军营十分不一般啊,这里的军营士气十足,连巡逻队都是气势汹汹的。
“这是王姬的营帐。”
把他送到,白虎莹就离开了,她还有军务。
不能仗着自己得宠不干事情,毕竟王姬麾下值得信任的不止她一人。
此次战争,除了皓翎的军队,其他三族也有一些军士和将领而来,她不能懈怠。
很普通的一方营帐,就在相柳以为她还能受得了这种苦头的时候,刚进去他就看到了榻,一瞧就知道十分舒服。
伏月:“你怎么才来?”
蓐收看了看戴着琉璃面具的来人,又看了看伏月。
相柳的目光在伏月身边的蓐收身上停留了一瞬,相柳眯了眯眼睛,商量军务离这么近做什么?
蓐收:“这位是?”
伏月:“辰荣军师相柳。”
蓐收那双有些可爱的眼睛瞪大的看着伏月:“他来做什么?”
不只是辰荣军师啊,他还是第一杀手。
相柳好像有些不爽似的,从那双比之前更冷的一张脸可以看出来。
伏月给蓐收解释:“我的人。”
蓐收:“……什么?”
“阿念……你…他……”
但当着面,他也不能说别人坏话。
伏月把地图塞给他:“下一个就俞城,让句芒迎战。”
蓐收:“俞城……西炎最近肯定防的最严的就是俞城,我觉得这儿不错,可以出其不意。”
相柳语气很冷的说了一句:“没事我走了,我很忙。”
伏月瞪了蓐收一眼:“行,你做主。”
朝他挥了挥手,蓐收迟疑片刻还是离开了。
阿念说是她的人,那她一定有把握。
海棠也有眼色的退下了。
伏月是真想骂蓐收,她根本对军事上没有他那么精通,也就是一知半解吧,本来她也不善打仗,打架她倒是精通,她此时来前线不过是为了提升皓翎士气,说难听一点的,在稍微混点军功。
等过段时间,她说不定就撤了。
非得找自己商量……头都大了,商量完了还不听他的,早像她说的那样他自己觉得不行了。
一个帝王不是非得会打仗,会用人,善用人即可。
相柳一屁股坐在伏月床榻上,还枕着手臂躺下去了。
果然舒服极了,这人即使上前线也不会亏待自己。
伏月在想,他果真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相柳将心中的烦躁用力压了下去,闭着眼睛不想看她似的。
伏月起身走到屏风后面,踢了他小腿一下:“你是来睡觉的?”
相柳闭着眼冷声问:“找我干什么?”
伏月:“西炎派了几个将领上了前线,其中有那个七王,帮我杀了他。”
相柳突然一把拉住伏月的手腕,那双危险的眼睛眯了眯:“就这事?”
伏月:“虽然他不如玱玹,可毕竟是西炎王爷,身旁保护者不计其数,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杀。”
相柳:“所以?”
伏月从空间掏出来了一把箭矢,很是普通的箭矢,但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箭头上面印着一点小小的印记。
这是西炎王族箭矢。
伏月:“上面我抹了药,只要箭矢入体,他一定必死无疑。”
她不怎么会军事,但也清楚擒贼先擒王。
只可惜轩辕城太远,而且西炎王实在不是好杀的。
相柳把箭矢收到玉佩中去:“六个月时间快到了吧?”
伏月指尖轻轻摩挲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