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腥味弥漫,为诡异的安静增添燎原之火。
“老万,你糊涂啊,是他们不懂规矩,是他们过了线来打交道,来白吃白喝,让咱们喝西北风。”
有人的地方就有吵闹,这是常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这也是常态。
有人还停留在过去,用过去的方式解决问题,自然就认为自己的规矩被闯入者破坏,外来的老赶皆是沽名钓誉之辈。
丽晶安保,过界了,不该在这地界搅动风云。
老万笑笑不说话,带着十来个交好的头目退到一旁静观今晚结局。
有专业的人给他们包扎,上药。
退出的人,心甘情愿,捂着身上的伤口退出,他们没有想到丽晶安保居然会给他们治伤,维护他们。
留下的人也不会看不起临时变卦的人,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三倒六冻。
寒影收了锋芒,用后辈对前辈的尊重:“阿七叔,不如两家坐下来好好商量。”
传言有误,阿七叔不是老头子,而是不会超过三十的成年雄狮。
五爷也看上胡同,一山不容二虎,这二位对上?
“玉帮今晚摆了这么大的宴席,酒肉都上桌了,现在又说不上主菜?
既然是为了好好商量,还是把主菜上了吧,江湖规矩可不能破,我这个老家伙很想看看玉帮佛爷的拳头到底有多硬。”
“阿七叔说笑了,晚辈平时和丽晶的四爷玩的不错,绝没有非分之想。”
“是吗?不必拐弯抹角了,玉帮想受丽晶的香火?”
“是保平安,阿七叔。”
“呵呵……呵呵呵呵呵,”鬼眼阿七笑:“想让丽晶安保拜玉帮的码头?我倒是无所谓,就是讨生活的可能没法心平气和。要知道,钻天入海的本事,大家都有。”
“阿七叔,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规矩,何况,这是玉帮的码头,丽晶安保作为客帮,客随主便,喝杯酒是可以的吧。你们踩玉帮的脸了,不该讨吗?”
“阿七叔是不愿吃晚辈双手奉上的敬酒了?
人要服老,在别人的地盘上更要懂规矩。要知道风光谁都有过,可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了。”
寒影冷了声:“这里,只认两样东西,认权,认背景,拳头倒是其次。
阿七叔初来乍到,晚辈愿意提点规矩一二。”
阿七做了一个独特的手势:“凡丽晶安保的地方,就只有一个规矩。”
寒影顿时明白了,丽晶酒店的东家原来就是欣安tang!
想想五爷费尽心思也没有把胡同收入囊中,今晚势必要有个结果。
“得罪了,阿七叔。”
“不再认真考虑一下,确定你要动手?玉帮佛爷同意了?还是回去问问他吧,后生!拉起来的人不容易。”
寒影心中升起杀气,杀意尽现,这个老家伙确实不凡,居然能查到佛爷头上,这代表自家的家底,靠山,背景对方都很清楚。
寒影垂眸又抬起,下巴微扬,神情镇定,给后面的人释放出死亡信号,看向对面人的目光犹如在看蝼蚁,轻吐出两个字:“消除”。
既然查不到丽晶安保的靠山,那就永远不必开口了,一群城狐社鼠罢了!
你欺负我,我忍你一时,你再三欺负我,我警告你。
你若不识抬举,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爷们。
寒影,阿七,都想让对方看看颜色。
寒影伸手拔挺子。
鬼眼阿七双手展开,以一个拥抱的姿势,一个呼吸就到了寒影跟前,左手搭在他的后脖子大穴处轻拂,右手白光光的麻花刃扎入其大腿根。
鬼魅的声音响起:“我给你的脸面不是礼貌,有时也是最后通牒。”
寒影发不出声音,痰在喉咙处堵塞。
鬼眼阿七抽出挺子,带出血花,第二次,扎在其小腹:“小子,我走过的路,草都要长三尺高。微笑背后藏刀锋,礼貌之余是警告,你太不识抬举。”
抽出挺子,最后一次扎其胳肢窝。
“寒影是吧,晚上好!不好就掀桌,我无所谓!年轻人,要学会低头走路,低头做人。”
三倒六冻后,寒影再不能站立,软在地上。
阿七飘回原位,双肩打开,双脚与肩同宽站的笔直,掏了一方洁白的手绢慢慢的擦拭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稀罕的欣赏手绢上的颜色,欣赏前方久违的巷战。
他,好久不曾亲自动手了呢。老伙计都饥渴了。
阿七冷眼看天,不过数载光阴,连胡同都不记得曾经的旧主古家了,何况这些后起之秀。
胡同里每一声闷哼都在向外传递着痛苦,绞着的疼,撕心裂肺的苦,抽气都似乎在拉破风箱。
马哥和耙哥也亲自上场,手握精巧的麻花刀,瞄准目标身上三处位置,精准扎入,抽出,闷哼,扎入,抽出,闷哼……周而复始。
胡同处处都有在奇妙的声音里一朵朵灿烂的血花在盛夏这个多姿多彩又多情的季节绚丽绽放,唤醒胡同深处的记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会无所遁形,何况是有准备的从不轻视任何人的丽晶安保。
渔网,不止可以捕鱼!
那网在清唱飒爽英姿五尺枪。
胡同,一片黑暗里,大气豪迈的古筝被弹唱。
“我愿为你一生守边疆,我学会那本领回马枪,赶走虎豹豺狼,让你不会再受伤。
我英姿那飒爽回马枪,哪怕余生尽失又何妨。
梅雪争春未肯降,雪却输梅一段香,风中英雄叹彷徨,一杆缨枪竖身旁。
阁楼红颜静思量,相视一笑梦一场,为你深情点成将,金戈铁马上战场。”
阿七闭着眼睛倾听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美妙乐章,回忆从长辈们那里听来的那个年代他们的辉煌。
那些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传说,都汇成了酒桌上的一句话:“格老子,想当年,我们…………”
爷爷那中气十足的大鼓声似乎在耳边响起,阿七掏了掏耳朵,笑了。
六亲无靠,怎么办呢?
怎么活呢?
要给老母亲治病啊,要活下去啊,他就剩老母亲一个至亲之人了。
爷爷选中当时胡同的主人古家,在赌坊把自己卖了十年身契,不要银子,只求古家那位大医能为老母亲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