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尉迟敬的命令之下,一封书信越过了北戎边境送到了准汉国叛军的军营之中。
“尉迟敬和那个秦煜想要约见本汗王?”
看着书信上的内容,阿穆尔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又飞快的舒缓开来,看向了营帐之中的传令兵开口说道:“去把众将都召集过来,就说本汗王要找他们议事。”
“喏!”
传令兵行礼之后立马转身离开营帐,没过多久的时间,这支准汉国大军之中的各个高层就齐聚在了阿穆尔的大帐之中。
“北戎那边派人送来了书信,邀请我在明日正午和他们在北戎的边境线上一见。”
阿穆尔看向了分裂两旁坐下的一众下属,将手中的书信扔给他们传看,随后开口说道:“诸位都看看,琢磨一下这北戎那边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
将领们传阅信件后,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率先发言:“大汗,臣以为这北戎定是想先来个下马威,他们自知兵力不足,想通过会面震慑我们。”众人纷纷点头。
阿穆尔却冷笑一声:“哼,他们怕是还有别的打算。说不定想在会面之时观察我们的虚实。”
另一个年轻将领站起:“大汗,不管怎样,我们准汉人从不惧挑战。明日赴会,我们带上精兵强将,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穆尔思考片刻后说:“也好,我们就准时赴约。但大家不可放松警惕,让儿郎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倘若北戎敢耍花样,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准汉人的厉害。”
第二天正午,阳光炽热。
阿穆尔带着一队精锐来到边境线,尉迟敬和秦煜也率领人马等候在此。两方相见,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
尉迟敬首先开口:“你们准汉国无故犯边,袭击北戎羁縻领土,是何道理?北戎向来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如此行径,莫不是想挑起两国战火?”
阿穆尔骑在马上,不屑地回道:“所谓羁縻之地,不就是代表不被你们北戎彻底掌控么?那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处,谁抢到便是谁的。”
尉迟敬怒喝道:“那也是在北戎的庇护之下,你们这般抢夺,如同强盗行径,你们准汉国以雇佣兵闻名,却做出这等违背道义之事,难道不怕坏了自己的招牌?日后哪个藩国还敢雇你们?”
听到了尉迟敬这番话,一众准汉国人脸色微变,好些个将领们也是面面相觑,见状尉迟敬趁热打铁:“我知晓你们国内生存不易,但侵略他国绝不是正道。北戎如今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武器,退回本国,既往不咎。否则,一旦战事开启,你们即便善战,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哈哈哈,笑话!”
阿穆尔哈哈大笑,一脸不屑的看向了尉迟敬开口说道:“北戎何时变得这般仁慈了?你们不过是忌惮我们准汉国的战力罢了。你们所谓的庇护,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压榨,那些羁縻之地,本就该由强者统治。”
秦煜这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道:“大汗此言差矣,北戎并非惧怕贵国战力,只是不想生灵涂炭,况且我们已得知贵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不少士兵亦渴望和平,家中老小也盼着他们归乡。大汗执意用兵,恐失军心民心。”
阿穆尔闻言心中一凛,目光变得阴冷起来,但面上仍强硬无比:“你就是秦侯吧?一个背叛故国,数祖忘典之辈,也配来教训本汗?”
秦煜面色不变,从容回应:“大汗误会了,我于北戎,不过是择明主而事,而今日,我也只是劝大汗莫要一意孤行。”
闻言阿穆尔冷哼一声:“休得巧言令色。”
然而他心里却暗自思忖秦煜话语中的真假,军中是否真有厌战之人。
尉迟敬接着说道:“大汗,今日前来,一是警告,二也是示好,北戎地域广阔,若准汉国愿退兵,并将从其他地方掠夺之物尽数归还,我北戎未尝不可接纳你准汉国为藩属,提供一定物资援助,助贵国改善民生。”
闻言阿穆尔不由心动了一下,但他身旁的将领低声提醒:“大汗,不可轻信。”
阿穆尔遂冷笑道:“不必假惺惺,要战便战,我准汉国只相信从自己刀子上取下来的食物!”
于此同时他内心已有了盘算,回去后要好好探查军中情况。
尉迟敬和秦煜对视一眼,深知无法轻易说服,随后后者看向了阿穆尔开口说道:“既大汗决心如此,那我们战场上再见真章吧。”
说完,一众北戎兵马转头离去,而阿穆尔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忧虑渐起,此次会面虽表面强硬,但北戎提出的条件和透露的消息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场战争。
阿穆尔回营之后,立刻吩咐亲信暗中调查军中将士的情况。果不其然,发现不少士兵收到家书,言语间满是对家乡宁静生活的向往。
与此同时,尉迟敬和秦煜也没闲着。他们按照计划,一方面继续散播收买人心的谣言,另一方面加紧训练玄甲卫和捧日卫。
几日过后,阿穆尔军中开始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有些士兵在训练时显得心不在焉,私下里也窃窃私语。阿穆尔决定杀鸡儆猴,严惩了几个疑似动摇军心的士兵。
这一举动却适得其反,引起更多士兵的不满,此时,秦煜看准时机,着人再次送来书信,表示只要愿意放下武器投降者,可以为北戎臣民,安享太平。
不少士兵开始蠢蠢欲动,看着麾下士兵的情况不对,一众将领连忙将消息禀报给了阿穆尔,后者对此也是十分的重视,直接召集了所有将领过来议事。
中军大帐之中,阿穆尔的面色阴沉,看向了面前的一众属下开口说道:“现在军中士气不稳,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一名老将站出进言道:“大汗,当下需切断与外界的联系,防止北戎再用家书扰乱军心。再者,加大赏赐,许以重利,让士兵看到追随大汗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