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楚高阳顿时就呆住了，他随后才伸手。
“那边的柴房里有个小木桶。”
“多谢楚道友。”
苦菩提走开后，楚高阳好奇地找上了那头大青牛。
哞...
还没等楚高阳靠近，大青牛就扭过头去，眼中明显闪过了抵触之色。
“嘿，青牛老兄小爷可不是坏人啊，这块头，这皮肤，啧啧啧。”
楚高阳也没敢靠近，站在原地仔细欣赏着。
哞...
大青牛甩了甩尾巴，这会儿倒是转过头来了。
喀嚓。
楚高阳见状，转身就扯断了老槐树的一根树枝。
“给，这可是好东西呐，香脆可口。”
面对楚高阳的讨好，大青牛也不客气了，美滋滋地吃起树叶来。
呜呜...
下一刻，一阵凄凉的阴风从老槐树那边袭来。
“聒噪！不就一根枝叶，你又不是没有。”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槐树，楚高阳从新换上笑脸，伸手朝大青牛摸去。
哞...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苦菩提才姗姗回到院子中。
“楚道友有心了，我这牛儿嘴巴刁得狠，一般的草料它是看不上的。”
“难怪不是很膘，原来是伙食跟不上。”
两人再次坐好，楚高阳眼珠子转了转，顿时就有了想法。
“小道长你可知周围村子发生的事情？”
“贫道一路上看到了许多，可惜我道门中人能够下山行走的极少。”苦菩提一脸痛惜疾首道。
“小道长，人间疾苦又有几人能够知之，还是需要有志之士力挽狂澜啊。”楚高阳附和道。
苦菩提看了看楚高阳，也是明白了过来。
“楚道友，凤岭郡这一带到也还好，你若是有机会走出去，想必就能真正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了。”
“这还只是泽州而已，至于大业的其余八州，那才是人间地狱。”
苦菩提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了，这让楚高阳不得不怀疑，对方可能真的是大有来历。
“别的地儿也轮不着咱来管，再说了也管不了，小道长，其实吧，我的念头很简单的，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就足矣啦。”楚高阳风趣地讲道。
“贫道看的出来，楚道友是个心思豁达之人。”
“哈哈，小道长你这是在点我吧。”
被楚高阳一语道破，苦菩提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轻轻伸手，掌心向上，眨眼间几道符箓赫然出现。
“凭空现物，小道长好手段。”
楚高阳暗暗称奇，这个他可来不了。
“见笑了，不过是小道尔，楚道友可识得此符箓？”苦菩提一脸平静地问道。
楚高阳没有出声，抬手朝苦菩提讨要符箓。
拿到符箓的楚高阳认真打量起来，他随后摸了摸那些鬼画符般的字迹，近而移到近前闻了闻。
“你用的是老朱砂？”
苦菩提点点头，补充道：“加了一些松碳。”
“这是驱邪符吧。”
将符箓还给对方后，楚高阳开口道。
“楚道友好眼力，这正是贫道所画的二品驱邪符箓。”苦菩提不由地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二品？小道长这符箓还有等级区分的么？”楚高阳虚心请教起来。
苦菩提点点头，将符箓收了起来。
“寻常的游方术士所画的符箓为不入品，用来镇家安宅，祈福求因尚可用得，倘若拿来应对邪祟魍魉那就是害人害己了。”
“入了一品才算是真正的符箓，依次而上，九品为最，可惜的是我道门至今无人能够画出此种符箓。”
“原来如此，小道长能够以弱冠年纪画得二品符箓，想来也是道门翘楚了。”楚高阳客气道。
“楚道友此言差矣，符箓一途虽是修仙百艺之一，但贫道却不擅长，仅是触类旁通罢了。”苦菩提摇头道。
“那敢问小道长擅长哪方面？”楚高阳好奇道。
“不瞒楚道友，贫道乃是剑修。”
嗡...
说话间，苦菩提周身缭绕着剑吟之声，不久后，一柄青铜古剑漂浮在他的身侧。
剑长三尺多，剑身与剑鞘通体皂黑，有青色莲花覆绕其上。
这一幕，直接把楚高阳给看呆了。
苦菩提轻轻摘下青铜剑，放在双膝上柔和地抚摸起来。
“此剑名为青萍剑，乃是我道门的佩剑。”
噗...
听到这话，楚高阳险些被呛到。
“这是青萍剑？小道长你是认真的？”
“确实如此，配上我道门的青萍剑诀，击杀邪祟魍魉倒也能占得先机。”苦菩提点头道。
楚高阳一时间语塞了，别人不知道青萍剑，他还能不知，总之离谱到家了。
“在下的意思是，你们道门弟子人人一柄青萍剑？标配青萍剑诀修炼？”
“大体上是这样。”
苦菩提应了一句，他有点的不解了，楚高阳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
“楚道友，你不打紧吧？是否哪里不舒服，贫道也略懂医理。”
“没，是在下想太多了而已，小道长不用见怪。”
楚高阳轻轻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下他是不敢在看那柄青萍剑了。
“想来也是与楚道友有缘，那么这柄青萍剑就送给道友了。”
苦菩提轻轻一推，青萍剑就移到了楚高阳跟前。
“小道友你这是何意？”
楚高阳面色不悦，哪有才见面不久就把自己的佩剑拱手送人的，这心得有多大。
“楚道友勿虑，贫道还有。”
嗡...
转眼间，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青萍剑漂浮在苦菩提的身旁。
“咳咳。”
楚高阳没有接过青萍剑，他缓了缓，半开玩笑道：“小道友大气，既然给了青萍剑，不知可否将剑诀也一并送出呢。”
“自无不可。”
苦菩提直接拿出一枚玉简，随后解释道：“青萍剑诀讲究身正步稳，慢中求快，招式清楚，剑法明晰，等十六技击融会贯通，自然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听完苦菩提的说教，楚高阳老老实实地收下了青萍剑。
“那就多谢小道长的馈赠了。”
拿人家的手短，楚高阳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
“客气了，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不知楚道友对这话有何见解。”苦菩提脸不红心不跳地提醒道。
“小道长请稍等。”
楚高阳哪里还不明白，心中默默腹诽一番，他转而走回楚庙。
几息之后，楚高阳踏出楚庙，手中拿着一张黄符。
“楚道友这是？”
“在下画的符箓，小道友可否赐教。”
“这，不敢不敢，楚道友咱们相互印证。”
苦菩提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恰巧被楚高阳捕捉到了，他只是笑笑并未点破。
“行，你说啥都成。”
半个小时之后，苦菩提失态了，他一手拿着黄符，一手抓住楚高阳。
“楚道友能否允许贫道观瞻你的画符？拜托了。”
“小道长你这一惊一乍的让人好不害怕，在下的黄符究竟如何，你倒是先说道说道啊。”
楚高阳没有冒然做出决定，其实自己画符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他就是想恶心恶心苦菩提这个小牛鼻子。
“好。”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行为太过欠妥，苦菩提赶忙正襟危坐。
“楚道友，贫道只能说能够画出此符的，天下难出其二。”
听着这云里雾里的话，楚高阳忍不住白了对方一眼。
“意思是九品之资？”
“楚道友误会了，贫道的意思是旁人要想习得如此画符之法怕是难如登天。”
楚高阳这下子明白了，这不就是高捧低贬么，装啥子神秘兮兮。
“没了？”
最后楚高阳还是没忍住嘴碎了一下。
苦菩提愣愣地看着楚高阳，他也没想到对方还会有此一问，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道长你说了半天也没讲到黄符的重点啊，跟你说话怪累人的。”
被对方这么一提醒，苦菩提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满是委屈，自己没说么，都说的直直白白了好吧。
“楚道友，你的符才是真正的道。”
“哈哈，小道长客气了，在下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楚高烟心满意足地笑了，自己等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不。”
这时，苦菩提却是摇头认真了起来。
“符道虽说是修仙百艺其一，但真正能深得此道精髓的寥寥无几，恐怕早就成了一方大能，而楚道友不一样...”
“多谢小道长的解惑，在下感激不尽。”楚高阳抱拳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知楚道友能否答应贫道先前的请求？”
苦菩提哪能死心，他是真想亲眼看一遍楚高阳的画符。
“好说好说，小道长稍后大可尽情一观。”
这回，楚高阳没有拒绝了，主要是对方给的太多了，不还上的话跟自己的念头起冲突了。
“多谢楚道友。”
苦菩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手中的黄符。
“楚道友可否告知这是什么符。”
“平安符，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用来对付邪祟如何？”
一听到是平安符，苦菩提不由地想到了游方术士所画的符箓，他真担心会是个鸡肋符。
“应该不错，起码那些邪祟会羞愧得自杀。”楚高阳笑着解释道。
“当真？”
“比真金还真。”
“厉害。”
苦菩提差点没忍住给楚高阳竖起大拇指，心中早已激动不已。
“行了，说了这么多，也没杯茶水喝，小道长你得老实跟在下说，为什么会来这里？”楚高阳认真盯着苦菩提，一字一句地问道。
苦菩提默默理了理身上的长衫，而后直视着楚高阳。
“出关前，师尊告诉我，天下当为楚姓。”
“你家师尊没有告诉你，这天下是人民的么。”
“啊，这。”
听到楚高阳标新立异的点拨，苦菩提差点就慌了神。
“哈哈，走吧，随我去楚庙内。”
楚高阳起身，率先走开。
“楚道友等等贫道。”
苦菩提急忙追了上去。